接到了吴成枫的命令后,在最后面的炮排立即将早就准备好的照明弹打到了天空。
八十毫米口径的照明弹在天空中发出犹如小太阳般的光芒,将整条小沙河照得犹如白昼,在照明弹的照耀下,吴成枫分明看到河面上那漂浮着的密密麻麻的曰军,他们正趴在马背上向着河对岸趟过来。
看到这样的情形,吴成枫毫不犹豫的大喊了一声:“打!”
瞬时间,密密麻麻犹如狂风骤雨般的弹雨在同一时间向这河面上扫了过去,吴成枫也猛然扣动了手中冲锋枪的扳机。
手中的冲锋枪口忠实地闪动着簇簇火焰,枪口喷射出团团的火光。随着冲锋枪猛烈的抖动,坚硬而艳丽的弹头寻找到自己的终点,在两名紧挨着的曰军的身上猛然间扎开。坚硬的弹头无情地撕裂曰军士兵那单薄而脆弱的肉体,弹头在陌生的身体里急速滚动切割,被巨大动能撞倒的躯体无力地栽倒在河水里。
死神的翅膀已经完全笼罩住这条并不宽敞的河流,正在泅渡的一个中队一百八十名曰军在密集的弹雨中痛苦的哀嚎着,他们发出了人类所能发出的最高亢的惨叫,将黑夜的寂静完全给驱散。
密集的弹雨和曰军所发出的惨叫声并没有维持多久,五分钟……仅仅只是不到五分钟,一百八十名曰军和他们胯下的战马就这么消失在了河面上,他们或是被并不湍急的河水冲走,要么一动不动的躺在河流上一动不动。
对面的枪声猛的停了下来,照明弹也停止了发射,河流又在一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夜空重新陷入了一片寂静,仿佛刚才的那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
但是天城干七郎少佐却整个人都呆住了,身体犹如打摆子般的颤抖,他的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那里依旧是一片黑暗和寂静,但是在天城干七郎少佐看来,那黑黝黝的夜空犹如一头食人的怪兽在对面嘲笑的望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的天城干七郎少佐才回复了正常的思维,他一把拔出了指挥刀,对着周围大声吼道:“来人啊,全体都有,所有武器都给我立即射击!杀给给!”
“哒哒哒……”
“八枸……”
无论是十一年式轻机枪还是四四年式骑枪,甚至是掷弹筒都向对岸倾斜着曰军的怒火。
平心而论,这个时期的曰军无论是单兵素质还是装备的武器都远超这个时期的一般,一般来说很少有哪只部队在对射方面能打赢装备精良的曰军。
但是天城干七郎少佐今天却是打了眼,对面的那支并不示弱,立刻愈发凶猛的还击起来。甚至原本发射照明弹的迫击炮还分出了一大半的火力换上了高爆弹开始轰击起曰军来,八十毫米口径的迫击炮弹呼啸着越过了并不宽阔的河流不断的落在奇骏十八骑兵大队的身上,飞溅的弹片打得周围的曰军血肉横飞……
眼看着伤亡越来越大,天城干七郎少佐也感到有些不妙了,原本发热的头脑也开始清醒下来。他知道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们这些拥挤的骑兵肯定会全部倒在这片毫无遮拦的河滩上。
他赶紧回头扯着声音大喊:“后退、后退!后撤至安全距离。”
在天城干七郎少佐的指挥下,原本拥挤在河滩上的骑兵门赶紧连滚带爬的向后退了下去。
当退回到安全的距离时,天城干七郎少佐清点了一下人数后发现,自己七百多名骑兵在刚才的交火中竟然伤亡近半,此刻只剩下了四百多人。
“怎么会这样?”天城干七郎少佐又惊又怕,河对岸那狂风暴雨的火力让他感到由衷的震惊,在他的记忆里能打出这么密集火力的部队那就表明河对岸至少要有五千人以上的人马,否则他们不会有八零口径的迫击炮,他们究竟要怎么办?
“大队长阁下,怎么办?”这是他麾下还剩下的三名中队长在向他齐齐发问。
看着三名中队长面带惧意的神情,天城干七郎少佐心中一阵烦躁,虽然平素里他也被同僚门称之为少壮派军官,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智商低下到明知送死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的地步。
要是碰上这种情况还要冲上去的话那不叫勇敢,那叫愚蠢。可要是不做点什么的话明天是师团长阁下来后肯定饶不了他,思考到最后,还是求生的欲望战了上峰,天城干七郎还是下令全军下马等待援兵的到达。
就在天城干七郎做出决定的时候,吴成枫也下令士兵门停止了射击,一时间整块大地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仿佛刚才的枪声只是人们的错觉。
“吴营长……吴营长……”
这个时候,葛三顺又顺着战壕摸了过来找到了吴成枫。
看到这个家伙,吴成枫不禁有些苦笑不得:“我说,你这家伙不在那里指挥你的部队,老实跑到我们阵地来干什么?”
葛三顺一听,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他瞪了吴成枫一眼,“好你个吴成枫,老子来找你是有正事的,你以为我乐意看你那张臭脸啊!”
“嘿……合着老子在你眼里还成了臭脸了。”
吴成枫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好吧好吧,说吧,你到底想要干啥?”
葛三顺左右看了一眼,把嘴巴凑到吴成枫耳边说道:“吴营长,我估摸着河对岸的曰军最多不过一个大队的骑兵,刚才少说也被咱们打死了两百多名,你说咱俩边各出两个连渡河给他们来个黑虎掏心,把曰本人的杂碎狗宝都给掏出来你看怎么样?”
“这……行吗?”
吴成枫沉吟了起来,要是他们两边各出两个连出击的话留守河对岸的人可就只剩下两个连四百多人了。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小沙河可就很难守得住了。
想到这里,吴成枫就摇了摇头:“不行,咱们的任务就是守住小沙河,不让曰本人前进一步,要是擅自出击被曰本人缠在河对岸的话我们的麻烦就大了。而且我们生死事小,要是因为违背了长官的命令而导致小沙河失守,那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葛三顺想了想,也知道是吴成枫说得很有道理,也就不再坚持了。
就在双方隔着一条小河开始对峙起来,一边不愿出击,另一方不敢出来,就这磨蹭到了天亮。
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吴成枫还看到河面上至少还漂流着几具曰军和战马的尸体。
“好了,天色亮了,大家赶紧把警戒哨放到三里地外,而且还要密切的监视这些曰军,看他们有什么动静。”
小雨依旧不断的下着,绵绵的细雨很是惹人讨厌。吴成枫将一个连的士兵向周围分撒了出去,小沙河长,虽然他只是封锁了几段水流很缓且水浅的地方,但吴成枫还是生怕曰军会从另外的地方渡河。
而葛三顺则是长舒了口气,总算是熬过了一夜,不过接下来的战斗才是最艰难的吧。
果不出葛三顺的预料,天色刚大亮了一会,天空中就传来了一阵嗡嗡的声音。
“不好,那是曰本人的飞机。”
吴成枫心中一沉,赶紧跑到战壕里对着士兵喊道,“快……所有人都隐蔽,快隐蔽!不要扎堆,不要扎堆!机枪……机枪赶紧加起来进行防空!”
看到几名新兵吓得靠在了一块索索发抖,吴成枫当场就跑了过去,连踢代打的将他们打开,并勒令他们分散开来隐蔽。
就在吴成枫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四架涂着草绿色伪装的九八式轻型轰炸机来到他们的上空,天空中的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河边的。
在刚才和地面上的天城干七郎少佐的通话中,他们了解到了就是下面这支华夏军队阻止了他们的骑兵一个晚上。天上的这四架飞得很低的曰机甚至发现了正在地面上指挥部队进行隐蔽的吴成枫,于是这四架曰机的指挥官决定给这名顽固不化的华夏人以最后的审判。
“零零二三,地面上那名正在指挥的支那人估计是他们的指挥官,你立刻降低高度把他消灭掉!”
“哈伊!”
螺旋桨附近的雨滴被急促旋动的气流推拉着,形成一张巨大的白色翅膀,一架曰军急速的向着地面俯冲了下来,吴成枫立刻就感到了一股散发着死亡腐质气息的空气在他的鼻腔里急速地激荡着。
吴成枫一抬头,就发现有一架正呼啸着向自己扑来,他赶紧急速地沿着战壕奔跑,脚下的积水被他奋力踏起了水花,他开始试图躲避时刻会迸发而下的火墙。
湿滑的牛皮鞋急速地蹬踏在赭黄色的泥浆里,每一次从粘稠的泥浆里拔出鞋子都耗费了他巨大的能量,小腿上的腓肠肌阵阵地在抽搐。
慌不择路的吴成枫一脚踏入堑壕中的一个深坑里。左脚重重地挫了一下,他立刻失去重心闷声栽进泥浆里。
吴成枫慌乱地从泥水里仰起脖子,开始大声地咳嗽,他知道肯定是有积水呛进肺部了。
当吴成枫拖着满是泥浆的冲锋枪,转身背靠大地奋力朝后倒退时,死神的翅膀已经完全笼罩住他的周围。躺在地上的吴成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阴影将他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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