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泊焉沉默下来,没有任何回应。
空气大概静默了十几秒钟,到底不敌男人能沉得住气,她只好继续自圆其说:“如果你不方便,那我就去你公司旁边的餐厅等你,你总不会连中午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吧?”
这句话,七分撒娇,三分闹别扭。
就像情侣间因为某件事情产生了分歧和不愉快,她争不过他,就只能用女人惯用的撒娇方式解决,听得人心里痒痒的。
“行,你愿意来就来吧。”
他好不容易松了口,钟意不想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又开始得寸进尺:“那……我是去你公司等你?还是去餐厅等你啊?”
男人点了一支烟,不慌不忙的反问:“你想去餐厅等我?”
目的达成,钟意面上难掩窃喜:“那你能不能派大刘来接我?我有点感冒,不想多走路。”
话落,她屏息等着男人的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或者只是过了一秒钟,她已经分不太清,只听到男人利落的回了个好字。
按下挂机键,她突然有些迷茫——
因为今天的见面,意味着一场无形的较量,如果他通通不买账,那她的下场大概只有一个,就是被胡氏姐妹转手卖掉。
想到外公外婆,想到入不了钟家祠堂的母亲,又想到沈其风和钟起云,她所有的软肋都被她们拿捏的死死的,连一丝一毫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她放下手机,就跑到衣柜前面挑挑选选,直到林沛东从图书馆回来,她都没有选好出门见傅泊焉的衣服。
林沛东对于这样的场面似乎已经见怪不怪,放下车钥匙,就走到厨房倒水喝去了,刚喝了两口,身后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回头看过去,果然是钟意举着两条裙子站在厨房门口,一脸纠结的问:“快帮我看看哪条好看?”
林沛东扫了一眼:“那条黑色的吧。”
“为什么?”
林沛东回答的漫不经心:“比较性感。”
钟意没做他想:“好,那就这条。”
跑回房间换完衣服,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连忙跑出来接听,下一秒就传来了大刘的声音:“钟小姐,我已经到楼下了。”
“好的,我马上下去。”
林沛东原本想装成一个隐形人,但今天天气实在太冷,并不适合光腿穿裙子:“钟意,大冬天的,你能不能别老光腿穿裙子?这样老了以后很容易留下病根的,知道吗?”
钟意走到镜子前,确认脸上的妆容和衣服都没什么瑕疵,才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一年也就这么几次,我又不是天天光腿穿裙子。”
“你这是侥幸心理,寒风刺骨,你怎么知道这几次不会对你的身体有影响?”
钟意怕这样下去吵起来,就没再接话,而是拿起手包准备往出走。
林沛东把手中的书用力的扔在桌子上,摔得震天响:“钟意,你究竟要这么糟蹋自己到什么时候?我知道风子成了植物人,你不可能年纪轻轻的守他一辈子,但傅泊焉是什么人,你想过没有?他如果能那么轻易就被人算计,怎么可能还稳稳站在金字塔尖俯瞰众生这么多年?”
钟意红了眼眶,却默默的穿着露脚背的高跟鞋,一句话都没反驳。
见她一点不为所动,林沛东又说:“钟意,你知道我为什么辞职吗?”
钟意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没动,“为什么?”
“因为那个公司的部门主管是苏音家的亲戚,他说傅泊焉幼年时就害死了自己的亲哥哥,只为了自己日后能够顺利上位。”
“他一母同胞的姐姐这么多年都被养在国外,与他的关系势同水火,不仅仅是傅老头想让她远离绯城这个是非伤心地,更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傅泊焉心狠手辣,狠起来连血脉亲情都不顾。”
“他对他的亲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你这个居心不良的黄毛丫头,我就怕你嫁给他,最后也落得红颜薄命的下场,你懂不懂?”
钟意仰头逼退眼底的泪,再回头时却笑靥如花:“沛东,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因为我想给外公外婆一个幸福的晚年,想完成我妈的遗愿,也想给其风和起云留下点东西,你瞧我就是一个这么贪心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退缩呢?”
话落,她又像自言自语般的加了一句:“沛东,如果你也看不惯我攀龙附凤的话,大可以像其他人那样远离我,我不会怪你。”
“也许胡雪说的没错,我的骨子里可能就是一个喜欢财富,又是一个喜欢为追求财富而冒险的人,所以,如果将来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也不要替我感到伤心,因为那是我最初,当然,也是最后的选择。”
她没去看林沛东的表情,也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冬天的风从不算严实的铁窗里吹进来,她冷得一哆嗦,但却没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好像非常享受这种美丽动人的状态。
到了楼下,大刘就鸣响了车笛,她露出一抹笑意回应,接着就小跑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个时间点,已经过了早高峰,一路的通行也还算畅通,因此到远东集团大厦只用了三十五分钟。
大刘将车子直接停在了傅泊焉的专属车位上,地下停车场有些阴冷,入口处不断有凉风吹来,钟意却像不知道冷似的,一路跟着大刘走向了总裁专属电梯。
到了电梯门口,大刘停住了脚步,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钟小姐,我就送你到这了,傅总的秘书正在上面等着你,会为你安排其他事宜的。”
“好的,谢谢。”
远东大厦一共78层,总裁办公室在顶楼,坐电梯大概也要五六分钟的时间。
她进到电梯里面,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确定没问题后,正要收回视线,眼角的余光就像发现什么一样,看向了头顶的监控器。
知道他不可能坐在监控器的那头,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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