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珠宝店距离远东集团大厦不远,又是上下三层楼的大珠宝店,傅泊焉秘书室的秘书赵程和米莎相携来挑珠宝,刚从三楼下到一楼,就看到了一楼大厅中央的那个早已经烂熟于心的威严背影。
米莎最先看到傅泊焉,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一般,一下子就撞进了赵程的怀里:“怎么办?是是……是傅总。”
现在已经接近下午的一点钟,虽然还没有过休息时间,但远东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员工之间谈恋爱,如果被抓到,其中一个必须得离职。
赵程也心惊了一下,刚要拥着她转身上楼,傅泊焉的视线就飘了过来,像是有所感应那般,定格在了两人身上。
赵程和米莎同期入职远东,跟在傅泊焉身边,粗略算一算,到今天已经接近十年的时间。
这十年,两人共同见证了远东的成长,也见证了傅泊焉人生中的很多重大时刻。
比如恋爱,结婚,远东上市,丧妻丧女,恢复单身等等……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他们却在傅泊焉的身上,亲眼目睹到了什么叫做开了挂的人生。
他二十三岁,就凭借精准的眼光和出众的能力,在傅家一众继承人中脱颖而出,并顺利的接管了庞大的家族企业,不过半年的时间,就创造营收200多亿的商业奇迹,当年更被专业的商业测评人称为百年难遇的商业奇才。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他雷厉风行杀伐果决,足智多谋运筹帷幄,清除蛀虫关系户,整肃内部纪律,落实标准,强化责任,提高执行力,铸就了一支支无坚不摧的铁血队伍。
在他的带领下,将当时已经转型困难入不敷出的远东,发展成了今天涵盖多领域完整产业链的新型集团,创造出再无人能复制的庞大商业帝国,其总资产更是多到无法估量。
这样的人,眼里怎么可能会容下沙子?
见逃不了了,赵程和米莎就认命的朝傅泊焉走了过去。
其实他们早就想跟他坦白了,但碍于远东的高薪水,两人只能藏着掖着,时间长了,就变成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很难获得快乐。
这样被发现,也未尝是坏事。
这时店员把上午刚刚到店的珠宝钻石戒指拿了过来,傅泊焉跟着收回视线,瞟了一眼,就拿出一枚钻石戒指,递到了她的身前:“试试看。”
钟意没再看价签,他既然想送,就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
关于他的霸道,她已经深有体会,就没再做无谓的挣扎。
她伸出右手,男人很配合的把戒指戴到了她的无名指上,随后抬眸问她:“喜欢吗?”
钟意抬手,在灯光下左右看了一眼:“喜欢。”
赵程和米莎跟在傅泊焉身边多年,不仅是他事业辉煌的见证人,也是他和苏音相爱的见证人。
那时的傅泊焉风流倜傥意气风发,苏音颜如舜华艳压群芳,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只可惜天妒红颜,苏音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傅泊焉也一度消沉,不近女色,直到钟意出现……
之前一直有传说两人感情甚笃要结婚,当然,除此之外,也有其他不同的声音。
比如女方手段了得,利用美色勾人,也有传闻说女方已经怀孕,并以此要挟逼宫,又要房又要车物质的不得了,但这种豪门轶事,只要没亲眼看到,大家也只当是捕风捉影的新闻,听过就算了。
可眼前的这一幕,明显证实了传闻中的一大半。
两人看样子在挑婚戒,就说明确实有结婚的打算,而从傅泊焉对女孩无微不至的照顾中也不难发现,钟意的美色确实难挡……
赵程是傅泊焉秘书室资历最老,能力最强的秘书,也是傅泊焉身边的大红人,和米莎在他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后,总有一种辜负他信任的感觉。
走近后,还没说什么,就听到傅泊焉说了句:“这枚戒指怎么样?”
钟意生得白,皮肤又滑嫩得吹弹可破,青春洋溢的脸上,满是胶原蛋白,几乎可以掐出水来,戴钻戒的手指纤细好看,就像模特的手,除了美观外,还特别的赏心悦目。
赵程看了一眼,就实话实说道:“很配钟小姐的肤色。”
钟意之前分别见过赵程和米莎,当时就觉得两人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了傅泊焉的贴身秘书,应该是在能力上特别出众,但没想到两人会是情侣。
傅泊焉转头看向工作人员:“就这一枚吧。”
店员听后,说了句稍等,就取戒指的包装盒去了。
赵程和米莎尴尬的站在那里,傅泊焉扫了两人一眼:“你们俩站在这不走,是在等我一起回公司?”
两人愣了几秒钟,才像是反应过来他话语里传递出的意思,随后就匆匆的离开了珠宝店。
店员很快将戒指的包装盒拿来,钟意见状,就要脱下手上的戒指,却被男人的大手覆住了手背:“直接戴着吧!”
钟意摇头:“还是不了,戴着容易被抢劫。”
傅泊焉忽地笑了笑:“没事,你指甲锋利,可以挠人。”
钟意反应过来,一张脸瞬间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过去。
他在床事方面向来霸道,不容人拒绝,她常常被他折腾的没有力气反抗,就会用指甲挠人,每次他逞凶过后,胸膛背部都像经历了一场灾难,他就会在抽事后烟的时候,骂她是小野猫,挠人厉害。
店员是个人精,早在钟意脸色发生变化时,就默默的走远了。
即便周围没了人,可钟意还是羞得抬不起头,傅泊焉像是被她的这副鸵鸟样子取悦,心情愉快的走去账台结账。
回来的时候,钟意还在低着头,却不理人。
傅泊焉要伸手拉她,却被她侧身躲过,一副不准备再搭理他的样子。
傅泊焉笑着看她:“想赖在这里,让大家看现场直播?”
钟意抬眸瞪了他一眼,就跳下高脚凳,刚要绕过他往出走,就被男人扣住了纤细的手腕:“我错了,以后留着当悄悄话说。”
钟意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你都是三十几岁的男人了,说话就不能正经点?”
“我以为你喜欢不正经的。”
她很敏感,只要他在床上说些不正经的情话,她就会动情的一塌糊涂,变得不再像她。
他找到她的敏感源后,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什么话都会说一些,可那也只限在床间,从没在人前有过任何表现。
今天他好像格外开心,连出口的话都没忌荤素,完全不符合他平日里高冷禁欲的大老板形象。
出了珠宝店,雨还在下。
男人把雨伞递给她,刚要弯腰抱她回车里,就被她退后两步躲开了:“你背我回去吧。”
这里距离远东虽然不远,但走起路来也要十几分钟,加上要背着九十多斤的她负重前行,估计就要二十分钟左右,他就不信他的体力能支撑得了。
男人在黑色的双人伞下,看着她眼睛里难以掩饰的调皮光芒,声音微沉:“不怕累坏我?”
钟意垂下眼睫,假装失望的叹气:“本来想体验一下电影《舞中曲》中的男女主角,在雨中散步的浪漫,既然你不想背就算了。”
说完,就往车边走去。
她走得很慢,果然下一秒,人就被带入一道温暖坚硬的怀抱里:“那样的话,你裙角会湿的。”
钟意不说话,只是抬眸望着他。
傅泊焉又问:“真要我背?”
他是绯城的神话,是传奇,是众人顶礼膜拜的“皇帝”,这样的身份和地位,注定他不会是一个为了儿女情长而自降身段的人,更不是贪图美色而失去理智,把什么都忘了的人。
钟意心里清楚,也什么都知道,只是气不过。
钟意还是没说话,想着用什么话能把这个场面圆过去,还没有想好,就见男人转身蹲了下去:“上来吧。”
珠宝店的门是五米高左右的落地式玻璃门,从里面可以把外面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钟意甚至看到有的店员已经拿起手机,在对着他们疯狂拍摄。
钟意突然觉得骑虎难下,让他背可能会让他在世人面前颜面扫地,不复神话传说里的那个他威严高冷。
又或者会出现一堆英雄难过美人关,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攻击言论,毕竟商场如战场,每一个不经意的失误,都会让他走向末路穷途。
不碰女色,就代表没有软肋,哪个人会希望自己暴露缺点,拥有众人皆知的把柄?
当年的苏颜是,现在的她也是。
她想,这也是他这些年不得不小心谨慎的维持一个铁血手腕的商人形象,树立威仪感的原因吧。
可不让他背又觉得心里不舒服,总有被他欺负了却无力还击的感觉。
脑海里一时思绪万千,还没理出一个头绪,男人就伸手勾住她的小腿,将她背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常年运动的原因,就算背起她,也走得十分稳健轻巧,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费力。
走出十几步后,钟意还是放不下心里的担忧,拍了拍他的肩膀:“傅泊焉,放我下来吧,如果被有心人拍到,可能会大做文章。”
傅泊焉微微侧头,修剪整齐利落的发梢划过她的脸颊,有些微痒:“现在才担心,是不是晚了点?”
她知道她的坏心眼根本瞒不过男人的火眼金睛,但他们结婚在即,如果真的因为男女这点事而出了什么岔子,实在不值当。
她开始挣扎,却被男人打了屁股:“好好待着,摔下去我不管。”
他的身高很高,被他背着的高度,比她平时的身高要高出很多,视野里都是跟平时不一样的风景。
她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听着雨滴落在伞上的声音,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眼神放空,就像失去了神识那样:“傅泊焉,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
“什么?”
惊觉自己把心底最想问的问题问出了口,赶紧摇了摇头:“没什么。”
男人也没再问,继续迈着稳健的步伐往远东大厦走去。
雨势很大,甚至看不见对面走来人的脸,可奇怪的是,那样模糊的每张脸,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羡慕笑意。
而且,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
绯城在下雨,东京也一直在下雨。
自从昨晚厉星城喝完酒,来她的房间大闹一场后,顾相思辗转反侧一宿,怎么也没睡着。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两人吻在一起的画面,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唇上的滚烫和他胸膛的炙热,都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是没有接过吻,更不是没有被他强吻过,可以往的每一次,都没有这一次来得让她记忆深刻。
她似乎有些渴望,又有些畏惧,还有些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悸动……
就连最初的讨厌,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甚至……已经找不出一个具体的讨厌理由。
她总不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因为他有钱多金英俊又幽默才讨厌他这个人的吧?或许现在他的身上唯一能找出让人讨厌的理由,就是私生活混乱。
对,私生活混乱!
她讨厌对待感情不专一的男人,更讨厌招蜂引蝶处处留情的男人,所以她讨厌他,一定是这样。
她睁着眼睛到天亮,当东方惊现鱼肚白的时候,她就开始打包行李,然后退了房,离开了这家酒店。
可能处于空窗期的女孩,都渴望出现一个能够救赎她,拉她走出沼泽的男人,而厉星城的死缠烂打,刚好弥补了她受情伤后的孤独和无助。
或者说,每个女孩都希望被男人追逐着的感觉,但这并不代表她已经喜欢上他,就像厉星城曾经质问她那样,他送她花她没拒绝,他加她微信她也没拒绝,可能她无意识当中,真的把他当成了备胎。
拿厉星城的话说,就是喜欢的时候逗一逗,不喜欢的时候连鸟都不鸟。
脑子太乱,又理不清头绪,她觉得她现在需要一个人好好的冷静冷静,以免当了渣女,伤人伤己。
……
厉星城到东京后,连着应酬两天,每场局都喝得醉醺醺的,昨晚上实在没忍住就对顾相思犯了混。
追了这么久,他多少清楚她的性格,软的不太好使,硬的有时好使,不软不硬就没好使过。
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遇见喜欢的姑娘,已经没有年轻小伙子的满腔热血,顶多就是送点花和礼物,再使点手段。
等真追上了,新鲜感也就过了。
要说起来,顾相思还真的是他这些年最正儿八经去追的姑娘,送了花,送了礼物,也掏了心窝子,手段更没少使,可人家姑娘就是不领情,对他简直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副避他如蛇蝎的样子,这是真他妈让他郁闷。
而更他妈让他郁闷的是,她越这样他心就痒痒,连醉酒的春梦里都是那姑娘不屑的脸,醒来的那一刻,气得他把房间的东西砸了个大半。
厉星城的贴身秘书池颜就住在他的隔壁,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巨大声响,赶紧过来敲门:“厉总,你没事吧?”
厉星城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酒,启开灌了一口后,直接吼了一句:“滚!”
池颜跟在厉星城的身边有三年了,每天都见他和颜悦色的,对谁也都很平易近人,还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听到他的怒吼声,池颜连第二句话都没敢说,就滚回了自己的房间。
厉星城掐腰走到落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繁华的大都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怕影响她睡觉,厉星城生生忍到八点,也就是他跟她约定的时间才去敲门。
刚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就见对面的房间走进去两个打扫卫生的保洁员,他皱了下眉,赶紧走过去询问,而询问之下才得知顾相思已经退了房。
厉星城当即踹翻了她住过房间的茶几,随后就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嘟声响了两下后,对面就传来了一道睡意朦胧的声音:“什么事?”
“帮我查个人。”
……
顾相思离开酒店后,就打车到了成田机场,随后就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去了札幌。
她是个比较怕冷的人,对北海道富士山一直存有畏惧,不过她在走出酒店的那一刻,突然就想体验一下未知的人生。
因为一直没有尝试过,所以她并不知道那里的美景到底有多美,她到底有多喜欢,所以她想尝试一下,哪怕她会后悔。
一个半小时的飞行后,飞机落地札幌新千岁机场。
出了机场,迎面而来的就是刺骨的寒风,她虽然已经换上了羽绒服羽绒裤,可还是觉得冷。
她自己一个人出行,需要格外注意安全,所以并没有单独打车去景区,而是和其他各国来的散客一起乘坐机场大巴离开的。
昨晚没有睡好,她上了大巴就昏天暗地的睡了过去,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美丽的富士山就出现在了眼前。
从新千岁机场出来上大巴,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可当她看到这幅如画的美景后,才终于确定,她不会后悔了。
外面下起了大雪,积雪厚度已经达到五厘米左右。
她和其他的游客一样,拿着自拍杆走一路拍一路,一般拍的都是沿途的风景,偶尔也会拍几张自拍。
她畏寒,加之走得慢,很快就被大部队落在了后面。
大雪覆盖了一切,使她没了方向感,身上穿得又厚,追着追着就迷了路。
这个景区很大,她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僻,游人又少,四下看了一眼后,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她有点害怕,正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就听见了鞋子踩在雪地上的吱嘎声音。
她回头看过去,就看到了白霜覆满了肩头的厉星城。
他穿得不多,可以说很少,走路有些微微喘,像是追着她而来。
顾相思看了他一眼,就撒腿往前跑,像是见到猫的老鼠,只知道慌乱逃窜。
厉星城几步追上她:“跑什么?”
顾相思别开眼睛不看他,却没忘了挣扎:“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用谁管?”
厉星城单臂揽上她的腰身,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我昨晚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当成耳边风了?”
顾相思瞪着他:“一个醉酒鬼的话我为什么要听?”
厉星城低下头,薄唇压过来:“你是不是欠修理了?嗯?”
顾相思偏头一躲,吻落在了她的脸侧:“厉星城,你耍什么流氓?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很明白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厉星城的吻又追过来:“我吻你时的反应,可不像是要拒绝我,倒更像要我继续的样子。”
顾相思到底是刚出校门没多久的小姑娘,恋爱经验也极其有限,在跟这个游戏人间的男人对弈时,很容易就落了下风:“唔……厉星城,你怎么那么混蛋!”
“不混蛋的话,你到明年都开不了窍。”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炙热得人心里发慌,她用手推他,抬脚踢他,可他却纹丝未动,反而吻得更兴奋,像是吸血鬼见到了血一样。
地点敏感又刺激,女孩子的体力也极其有限,很快就没了力气,臣服了下来,柔软得像一滩水,倒在了他的怀里。
厉星城在她软下来后,就把令人窒息的深吻,变成了轻风细雨的浅吻,却依旧霸道,好久好久,久到她开始呼吸困难,男人才不情不愿的结束了这个世纪长吻。
轻微的窒息感让顾相思有些眩晕,她就像是个濒临渴死的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双腿有些发软,站不稳,为了不让自己倒下去,她只好紧紧的揪着他的衣服,随后瘫在他的怀里,平复着狂乱的心跳,和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委屈。
她满脸通红,双唇湿润红肿,微微张着,泛着诱人继续深吻采撷的红色,将男人的双眼都染红了。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手机请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