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广欢不知宁楚溪要做什么,怕她生事,低声说道:“溪儿,莫要胡闹!”
宁楚溪皱了皱眉却没有理会宁广欢,仍对着弘安帝行礼道:“皇上,楚溪瞧着这些舞姬表演甚是无趣,不如由楚溪为皇上舞一曲聊表我宁国与大锦交好之诚意如何!”
弘安帝见宁楚溪要展示舞蹈,自然不会拒绝,笑道:“素闻宁国公主善舞,既然公主有如此兴致,那朕今日可算是有眼福了!”
宁楚溪慢慢说道:“皇上,楚溪之舞需以宁国塞曲相和,尚能展示出此舞的精髓。”
宁广欢听宁楚溪如此说心中将她的打算猜到个几分,忙开口说道:“皇……”
他刚说出一个字便被宁楚溪打断,“皇上,来京的路上楚溪曾有幸听闻林霆均将军奏过此曲,不知可否让他为楚溪以笛相和!”宁楚溪说的过程中全程笑着,让人觉得很随意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林霆均本坐在位子上伤春悲秋,在听到宁国公主提到自己的时候暗叫不好。此前他也只看过那公主一眼,并不认识,此时细细瞧着倒跟宁国二皇子身边的侍卫有些相像。
而且那宁国塞曲,也是那个侍卫吹过,他偶然听过觉得好听便学了一曲,如此想来,原来那个侍卫便是宁国公主。
“哦,还有这种事!林霆均可在?”弘安帝自然的接过,可是眼中却泛起精光。
“臣在!”
“既然你会那宁国塞曲,那便为楚溪公主伴奏如何!”
“臣遵旨!”
宁楚溪见林霆均应了下来,心中雀跃,可见他不曾看过自己一眼,顿时心中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
可是她不会轻易认输,等会他们还会互相配合,他总会看见她的优点的。
宁国塞曲激荡飞扬,热情奔放,乐曲伊始,宁楚溪一袭红衣手执长鞭缓缓入场。
“啪”,鞭子甩在地上的声音直击心灵。
只见宁楚溪身形翻飞,或起或转,皓腕看似随意翻转,实则暗有章法。长鞭灵活的摆动,配合着主人纤细的身形舞出不同的形状。不时击打在地上的声音恰和时宜,与乐曲中的乐点相得益彰。塞曲收尾,长鞭也结束恣意稳稳的回到主人手中。
一曲舞毕,宾主尽欢。
林霆均看向场中被风吹起的红衫,心中也是震撼不已。他只道她是个普通的侍卫,可没想到她竟是宁国公主,还有这般绚烂夺目的一面。
大锦女子向来温柔娴静,就算是跳舞也以展现女子柔美的一面为主,可观宁楚溪的舞长鞭纷飞,干练利落,更显女子健美之风。大锦君臣今日得见鞭舞也甚是惊艳,皆对宁楚溪赞口不绝。
清妩今日也是开了眼界,心中对宁楚溪也是暗自赞叹。
宁广欢起身朝着弘安帝拱手道:“小妹鄙陋,让锦皇见笑了!”
“二皇子莫要谦虚,令妹天姿国色舞技超群,今日我等可是大开眼界了!”弘安帝笑道。
宁广欢见宁楚溪愣在原地,忙说:“楚溪,还不谢过锦皇赞赏!”
“楚溪谢过锦皇,锦皇谬赞了!”宁楚溪回道,只是她看了眼已经暗自回道座位上目不斜视的林霆均又有些恼怒。
方才她明明看见林霆均眼中有惊艳之色,可怎奈舞曲结束他又是一副秋水无痕的模样。
她感觉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又无力又沮丧。
“锦皇,楚溪还有一事相求,不知……”
“楚溪,不可无理!”宁广欢不知道宁楚溪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毕竟是在大锦,还是收敛些比较好。
“诶,无妨,公主所求为何不妨说来听听!”
弘安帝发话了宁广欢也不好说什么,只给了宁楚溪一个警告的眼神。
宁楚溪自然知道宁广欢在担心什么,她只是冲他俏然一笑,说道:“二哥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溪儿只是想在安京好好游玩一番,可是人生地不熟想请锦皇派两个人陪伴我罢了!”
弘安帝见宁楚溪一副俏皮小女儿家的模样,也是笑了,“如此小事举手之劳,只是不知公主想要何人陪伴!”
宁楚溪装模作样的环视了场中的命妇,然后缓缓说道:“楚溪听闻靖国公府乃军功世家,对此甚是钦佩,靖国公府……”
说道这里宁楚溪特地停顿了一下,看向清妩,就在大家以为她选的人是林清妩的时候她才接着说道:“五小姐自幼习武,楚溪不才也学过几招,若是能得五小姐相配,游玩赏乐自不必说,便是以武会友互相切磋也定能尽兴!不知楚溪能否有幸让五小姐作陪?”
“靖国公府五小姐何在?”
弘安帝见无人应声便朝着靖国公府席位看过去,只见那边一粉衣女子咳个不停。
林佳茵方才喝了口茶又突然听见那什么宁国公主要自己作陪,一时失神竟被茶水呛到了。
清妩见她咳的厉害忙蹲在她身边帮她抚背顺气,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快上去回话!”
林佳茵点头,清理了嗓子,上前跪下恭敬的说道:“臣女在此!能为公主作陪是臣女的荣幸!”
“好,你可要好好招待公主尽我大锦地主之谊啊!”
“是,臣女领旨!”
林佳茵嘴上领了旨意可心中却疑惑不解,她与宁国公主素不相识,为何要她作陪?
林佳茵看向清妩想寻求答案,清妩只丢给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品起茶来。可怜林佳茵想破脑袋也堪不破宁楚溪的用意,最后也就不愿多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能怕了那什么公主不成!
清妩则看着前面一直装木头的林霆均,嘴角渐弯,宁楚溪看林老三的眼神那般火热,她就不信林老三感受不到!
不过那姑娘虽有些刁蛮任性,可也不失单纯率真,若真对林老三有意,只怕她的身份有些麻烦……
至于林霆均还真不知道有人已经对自己情根深种,他心里只有清妩,再也看不见其他女子了……
宁楚溪达到目的后高高兴兴的谢了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宁广欢则一脸无奈,楚溪心智单纯,今日此举定会被有心人多加猜测,若是被心怀鬼胎的人拿来利用……唉,罢了,暂且先看看吧。
第二日一早,坊间便传闻宁国公主约靖国公府两位孙小姐去了阙兽山狩猎。
众家闺秀们只觉得宁国公主眼神不好,怎么就选了那两位才疏学浅毫无礼仪可言的粗鄙女子作陪。
此时身在阙兽山的清妩却叫苦不迭。
本来她是不愿意同宁楚溪出来的,她也不会骑马,去打什么猎呀!
可不想宁楚溪竟私下里威胁她,若是她不一起去,那她便跑到弘安帝面前说林佳茵刁蛮任性抗旨不遵。
没法,她只能出来当壮丁了。
托宁楚溪的福,打了几天猎倒叫她学会了骑马,不过打猎的时候,宁楚溪总是有意无意的给她使绊子,让她端个茶、倒个水、喂个马、捡个猎物的,清妩统统忍了。
时间一长,就连一根筋的林佳茵都看出问题了。
趁宁楚溪去猎野鹿,林佳茵将清妩拉到一旁小声问道:“我怎么感觉这个宁楚溪在为难你啊?你与她有过节吗?”
清妩苦笑,“哪里是我与她有过节,是她与我有过节!”
清妩将那日在聚仙楼中的事说与林佳茵听,林佳茵听完不解的问道:“宁楚溪为什么要打听三哥的事情啊?”
清妩赏了林佳茵一个糖栗子,“当然是看上你那个木头哥哥了呗,姐姐我是被牵连的!”
“你是说……呜呜呜”
清妩赶忙捂住林佳茵的嘴,小声道:“这么大声小心把她给招来了!”
她松开林佳茵,无奈的说:“许是她查到我与林老三以前有过婚约,所以看我不顺眼吧。”
“可是你已经同江大哥定亲了啊,而且宁楚溪不是已经知道你和三哥是堂兄妹的关系吗为什么还要为难你?”
清妩看了眼远处认真猎鹿的宁楚溪笑道:“只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那我去找她说,让她别为难你了!”
“不可,”清妩拉住冲动的林佳茵,“她好歹是一国公主,你直接跟她挑明让她丢了颜面恼羞成怒怎么办?阿茵,不碍事的,这种小打小闹无关痛痒,倒是你千万不能去找她,你只当什么都不知就算帮了我大忙了!”
“那好吧,不过要是她敢得寸进尺我一定会帮你教训她的!”
一连几日,宁楚溪日日都去靖国公府找林佳茵,或游赏或上香,只是每次出门都找林清妩做陪。
有一次宁楚溪到靖国公府的时候正巧撞见林霆均出门,她本想上前打招呼,可谁知林霆均竟像是没看见,急匆匆的直接目不斜视的路过了她!
结果,清妩就遭了难,一路上被某公主好一番搓磨。
这一日,清妩陪那个磨人的公主“游玩”一整日后,干脆私下回了元府。
为了躲开那个公主,被干娘念叨两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几日相处下来,她觉得宁楚溪本性不坏,只是贪玩贪闹的小孩子心性,如果找不到她也不会真的会去皇帝那里说小话,再说阿茵还是她心上人的妹妹。
晚上清妩给元荣元喜传了话,就连元毅元芷也赶回来,本来打算主仆五人和和美美的吃顿饭小聚一场,可是菜刚上齐江余竟和方近生前后脚赶来,似乎是算准了这里有现成的佳肴似的。
他们一来,元毅几个便很自觉的退下了,把空间留给了几位主子。
江余见清妩有些消瘦,不禁皱眉,这几日他听说宁国公主总是找茬,“清儿,要不把那宁国公主……”
清妩大惊,“打住!她不过是小孩子脾气,我让着她点就好了。”
江余心疼不已,伸手抚上她的脸,“你看你都瘦了!”
方近生适时的“咳咳”两声,提醒某两个腻歪的人他还在场。
清妩红了脸,笑道:“大哥来的可真是时候,知道我府上准备好了晚膳!”
“那是,这饭香都飘到方府了。”
“大哥近来可好,几日不见竟有些憔悴?”清妩担忧的问道。
方近生闻言浅笑,“无妨,只是些琐碎之事,无甚紧要。”
“清儿,我们也几日不见,你看我也清瘦不少呢!”
清妩瞥了江余一眼,赏给他一个白眼。
三人欢欢喜喜的吃了顿饭,之后江余和方近生又结伴走了,似乎真的只是来蹭饭的,倒叫清妩哭笑不得。
翌日清晨,清妩还在睡觉,便听元芷在敲门,“主子,来贵客了,快醒醒!”
清妩充耳不闻,蒙头大睡,元府还能来什么贵客呀。
“林清妩,本公主来看你了!”
本来还睡意朦胧的清妩顿时清醒,赶忙起身穿衣,一阵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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