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燕归晚和坤凌在街市上嬉戏,哪里被众人围观,便要去哪里凑个热闹。坤凌边带她四处游逛,边为她讲解这百花节的传说和习俗。
起初,九莺跟在她二人身后,后来却有意掉队,跑回到徐墨卿的身边。
这时,徐墨卿正与周未商议的热火朝天,被九莺兀地冒出来,吓得瞬间哑言。
九莺欠身叉手,道:“徐郎,您防小的做什么。”她撇了撇嘴,“今天这日子,小的知道您是不可能忘却的。”
周未将手中的玉扇一展,“墨兄,我说什么来着?全天下,也只有燕娘子她执意相信,你忘了这么重要的纪念日。”
“哎,我就是想给她个惊喜啊!”徐墨卿心潮起伏道。
几人徐徐地走在街市上,一会儿瞧瞧不远处的燕归晚和坤凌,一会儿互相咬耳朵想法子。
徐墨卿也有廿四岁了,只觉与燕归晚在一起的这四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有太多的苦楚,也有很多难忘。他们并肩闯过一个又一个难关,也愿意为彼此付出所有,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但现在的徐墨卿,只想让她快乐,前些年,她过得太压抑,背负了太多太多。
等寻到江光初,完成自己的和母帝的心愿,他余生里最重要的事便是:好好爱她!
周未才年上廿五,几乎与徐墨卿同龄。但他却像个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尤其是谈论起怎么哄女子开心,内心似乎有点抵触。其实徐墨卿心中明镜,当年他委身在年叙莲等女君身边过活,并不是他内心的真实意愿。
好在,他终于苦尽甘来。现在是自己的主人,过得随性且不羁。
“依周郎拙见,什么惊喜也不抵过走上前告诉她,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合着周郎替我绸缪半日,到最后竟等于什么也没说?”徐墨卿懊恼道。
九莺在侧欠身道:“徐郎,小的也觉周生所言有理。万里城不比咱家桃夭馆,预备什么都仓促的很,倒不如趁着这个关口,您过去与晚主讲个实话。”
“莺官儿倒是明白啊!”徐墨卿不甘心道。
“小的哪里是明白,小的是今早跟在晚主身边伺候,瞧她那样子,就猜到她心中所想。”
“她在想什么?”
周未翻了个白眼,玉扇的扇柄点在徐墨卿的肩头,“墨兄,你自己的娘子,她在想什么,你居然还不知道了?”他摆出一副失望透顶的模样,“人家燕娘子同你在一起四年光景,莫不是错付了感情?”
“她只希望,徐郎你记得今日呗。”九莺也跟着叹口气,大有替燕归晚打抱不平的架势。
周未身后跟着的一个小厮儿,忍不住插嘴道:“这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呀!”
徐墨卿瞧他们一个个皆是如此,苦笑不得,踟躇该怎么上前对燕归晚坦白。
九莺向周未等欠了欠身,从身后推起徐墨卿,一径朝燕归晚身边走去。
徐墨卿满口嚷着:“莺官儿,咱们再合计合计吧。啊~哎呦~”
须臾,主仆二人已至燕归晚身侧。九莺暗戳戳地给坤凌递个眼色,坤凌马上心会,两个人又嗖嗖地跑开了。
燕归晚提着襦裙转过来,见坤凌和九莺一路小跑,感到莫名其妙,还以为她们两个是背着自己去哪里玩耍。
“晚儿,你慢着点走,当心脚下。”
燕归晚被吓了一跳,身后什么时候多出个徐墨卿?她不愿搭理他,只径直向前面逛去。
徐墨卿紧跟其后,“晚儿,晚儿呀……”
“你少磨磨叨叨的,我又不是笨蛋。”燕归晚没好气儿地啐道。
徐墨卿伸出手去挽她的手腕,却被她“无情”地给甩开。他反复试了几次,皆被她干脆利落地撅断。
他实在没辙,拦下燕归晚的去路,哄劝道:“晚儿,别跟我置气啦,都是我不好。”
燕归晚心里觉得好笑。想当初在东梁,她每次哄劝徐墨卿,差不多就是这个路数了。那会儿他不仅难哄,还愿意一吵架就玩失踪,躲到关雎阁里是常态,去个澄柳街和秀水山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正常。
现在真是风水轮流转,徐墨卿啊,你也有今天!燕归晚得意勾起嘴角,并不准备就此罢休。
燕归晚抱起胳膊,“你哪里不好?”
“哎,我知道,今日是我们成亲四周年的日子,早上我是故意装成忘记了。”
“故意的?”
“本想为你准备个惊喜,但那几位皆劝我,不要事倍功半。”
“我听明白了,哥哥是被他们劝来的。”
燕归晚又要自顾往前走,徐墨卿忙不迭将她揽在怀中,“是我不好,想了半晌,也没想出要给你个什么的惊喜,还惹得你对我失望了。”
燕归晚在他的怀中挣扎,“徐墨卿,你疯啦,这是在西洲的大街上啊,被……周未他们瞧见,多难为情!”
“我不管。”徐墨卿任性道。
“你松手,你先松开!好啦,我没有生你的气。”燕归晚服了软。
她的头顶上方传来徐墨卿愉悦地笑声,“真的?”
“我只以为你昨日喝酒喝糊涂了,所以才不记得日子。”燕归晚从他的怀中抽出身来。
但徐墨卿仍捻着她的衣袖,“那今日……”
一个提着花篮的小童,忽然走到他们二人身边,“这位大官人,给你家娘子买束花吧。”
徐墨卿眉眼弯弯,对于这个卖花小童及时出现,表示很开心。他立刻掏出现银,要了她整个篮子里的花。
小童高兴的欢呼雀跃,不住地给他二人鞠躬,而后才蹦蹦跳跳地跑远。
徐墨卿折了其中一朵鹅黄色的小花,想要给燕归晚掖在发髻上。
燕归晚本能地向后躲闪,“你,你干嘛?我好好的一个女君,为了哄你开心,穿上这身装扮还不行啊!”
“晚儿,你试试嘛!”
“要戴你自己戴,当年在秀水山上,我送你花,你不是也不喜欢的?”
“好好,不戴就不戴,但你别乱跑。”徐墨卿提着一个大大的花篮,跟在她身后走街串巷,样子倒有几分滑稽。
周未坤凌等见他二人一会腻腻歪歪,一会又吵吵闹闹,犹如在看折子戏一般。
坤凌笑问道:“九莺啊,在你们东梁,女子当真不擦粉描眉?”
九莺点了点头,“自然啊,我家晚主当年在……”她及时捂住嘴巴,差点就说露了馅。
周未也好似不愿提及在东梁的往事,只随着九莺含糊地点了点头,并未做过多的说辞。坤凌察言观色,看出来周未不悦,立马说起别的来。
众人又走了一截子路,把这街市上的花市、花海,乃至好几条集市都游荡个遍。
坤凌扶着九莺,叹道:“你家二位主子好雅兴,走了这么远的路,都不觉得乏累。”
“我们是在路上历练的,坤凌姑娘不曾走远路,许是不大习惯。”九莺谦和道,但她却忽然压低了声音,“周生,坤凌,我怎么觉得,咱们这一路都有人在旁边盯梢呢?”
周未和坤凌都不觉惊讶,坤凌见怪不怪道:“自打今早师傅出琴坊的大门,那些人就一直跟着我们身后。想都不用想,定是那位宇大小姐所为。”
周未冷哼一声并未言语,九莺无奈道:“她这个样子,可就真的很讨厌了。”
“也不是第一次。若不是师傅身边有你们,她一准冲出来,假装与我师傅‘偶遇’呢。”
徐墨卿和燕归晚晃晃悠悠地跑回来,众人瞧他们满脸笑意,已知他们妻郎雨过天晴。
九莺见徐墨卿拎着个大花篮,憨憨地样子实在好笑,顿了一刻,才上前接过手中。就这样,燕归晚还连连瞪了她好几眼,仿佛再怨她便宜了徐墨卿。
“燕娘子就这样原谅墨兄了?”周未咂了咂嘴,“谁家娘子能这么好哄?哎,你呀,太容易说话啦。”
“未兄,你干什么!”徐墨卿不住地向他挤眉瞪眼。
燕归晚拍了拍胸脯,忽觉自己穿上这身襦裙,不宜做那个动作。她道:“我是东梁人,我得宠着我夫郎才是。现在在西洲境内,让哥哥过过瘾得了。”
徐墨卿凝望着她,笑的灿烂无比。
“我是妻主,你是我的夫郎,对不对?”燕归晚眉眼一挑。
“对。”
“那你是我的人喽,凡事都要听我的?”
徐墨卿也不怕众人笑他,清脆道:“听妻主大人的。”
燕归晚得意朝众人扬扬下巴。周未坤凌等皆张大了嘴巴,这波糖撒得有点甜。
众人游逛的都有些乏累,商议后一致同意回朱雀台用膳。因为方圆几里,的确没有比朱雀台更美味的佳肴了。
“昨日是未兄为我们接风洗尘,今日我便与晚儿做东,今日日子特殊,你也不要与我争抢。”
“悉听尊便。”周未笑道,“但唯有一个要求。”
“是什么?”。
“今日要不醉不归。”
燕归晚和坤凌同时向他们二人翻起白眼,昨晚他们两个那副德性,简直惨不忍睹。周未身上那股子仙气荡然无存,徐墨卿也不似往日那般放浪形骸。
“没问题,今日定要与未兄喝个痛快!”
众人说说笑笑,已快回到朱雀台。这一路,不光九莺察觉出有人尾随,燕归晚和徐墨卿也有所发现。待他们回到朱雀台中,尾随的那些人,貌似也都跟了进来。今日朱雀台的客人比往日更甚,才过后晌,满厅堂里皆回荡着欢声笑语。
鹿三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把大家带到昨日那间隔间里,还特殷勤地要杂役看茶倒水。
“跟随在咱们身后的那些人,应是宇飞扬派去的。”周未蹙眉道,“你们也不用太过当回事,她是出了名的骄纵。也委屈墨兄燕娘子,还望不要与她计较。”
徐墨卿有点心疼周未,好不容易逃离东梁那些“魔爪”,在这万里城中偏安一隅,却又被那样一个官宦小姐看上。
“她,平日里比这还要过分?”
周未点了点头,“我们不提她罢,有金鹏魏茫他们在侧,想必她也不敢太造次。”
“都怪周郎你太好看了,还弹得一手好瑶琴。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偷偷瞄了你好几眼,我哥哥当场就不乐意了。”燕归晚悠悠地道。
周未拿着玉扇遮住半张脸,与徐墨卿对视,相互尴尬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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