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不见,身体的能量仿佛也消耗的差不多,只觉得头重脚轻,心里乱作一团。
依稀看的明白前面是宽阔的道路边上有一个茶摊,正绝望自己身无分文,只听见前方一个女孩情亮的的歌声,唱的歌大概都是父慈子孝之类的。他的歌声引来一旁住脚休息的大人们乐呵呵的笑起来。
只见她身旁一位年过花甲,满鬓斑白的老伯,他穿着不甚明艳,甚至浅蓝色的大褂已经被洗的掉了颜色,而身前则系一条白色围裙围着炉灶转,身边坐着一个小姑娘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她的衣着与老伯成正比是件艳红色的对襟小褂拖地裙,她满面笑容,可爱至极,老伯看着他笑,自己也乐的合不拢嘴,笑起来慈祥可掬。
我在现代的父亲今年也有五十多岁,日子过得没有他们过得艰苦,可是他的笑和老伯的笑容一样,温暖,窝心。
许是那小姑娘远远的见我盯着她们看,眼睛里充满泪水,许是有些害怕,扯了扯老伯的衣袖,见状,我对小姑娘扯出一抹苦笑,表示对不起。
谁知刚刚在疑惑害怕的她,脸上瞬间笑开了花,
不知老伯低着头跟她说了什么,她跳板凳,接过老伯手里的瓷碗,笑着向我走来,很显然她步子走得有些急,待走近我,碗里的水已然洒的差不多了,她眸中明亮客人,充满好奇的蹲在我身边,好奇的盯着我看,“姐姐”,她清脆的声音一边称呼着我,一边将双手间的水递给了我,不知为什么看着她心里既欣慰又心酸,我接过她的水,说道“谢谢你”,她的小手轻抚着我的衣袖,头也未抬的说道,“姐姐的衣服真好看”,她瘦小的身躯,我一只袖子就可以把她挡在身下,若她是官家小姐,就不会在这里吃苦卖茶了。
心中疼惜她,自顾取下头上的一只白玉簪子,放在她手里道,“姐姐把这个送给你,你让爷爷帮你制办几件新衣裳”,她不知道我会送给她这样贵重的东西,懵懂的小眼睛紧盯着我看,我笑道,“去吧”。
她见我是真心送她,很是开心,一溜小跑向茶摊跑去。
她渐行渐远,我才起身离去。
没走几步,只听身后,年长者的声音:“姑娘”,我微楞,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回身处,那老伯已经到了近前,手里握着那只白玉簪子,说道,“只不过是一碗白茶,用不着这样贵重的东西”,说着已然递到我面前,那小姑娘直勾勾的盯着我看,许是她真的很喜欢这只簪子,我道,“这不是茶钱,我只是瞧着小妹妹可爱,权当是送给她的礼物”。
老伯谦虚道,“姑娘真是好心,只是这样贵重的东西我们平头老百姓,可受用不起”,听着他的话,我自老伯手里接过簪子,亲自插在小姑娘随意扎起的小矮倭处,说道,“你我都是老百姓,没有什么受用不受用的”,”我瞧着小妹妹带着很好看”,老伯见状许是看出我是真心送给她,笑说道,“裕和受用了姑娘的礼,还请姑娘多喝碗茶水,我们才能心安呐”。
或许这就是寻常人家的为人处世之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我没有推辞跟着他们的脚步回到了茶摊处,老伯很是热情,端出点心放到我面前,说道,“这是我们自知的点心,许是粗陋许多,姑娘勉强尝尝”,闻言,如此谦虚他应该觉察出,我的身份。
我尝了尝道,“很是清甜,入口即化”,老伯听我夸赞他的手艺,有些不好意思,呵呵笑起来,一旁的裕和自见我一眼起就对我很好奇的样子,听着我的话,好奇道,“姐姐读过书??”,我微楞?古代的女子很少有机会读书,没想到这个一个贫苦家庭出身的小姑娘竟然会问我这样的问题,我道,“裕和喜欢读书吗??”,裕和听到读书,眼睛明亮道,“喜欢”。
正和裕和说笑,轰隆隆几声闷雷,让我心里一紧,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不好的预兆?一旁忙碌的老伯道,“呦?瞧着要变天了”,一旁的茶客,听到雷声相继付了银子纷纷起身离去,见状我不好在多呆,起身道,“兰轩就不打扰老伯了”,老伯见我要走,上前说道,“我瞧着姑娘要去的地方不近,怕是待会要淋雨了,若是不嫌弃,到老夫那里避避雨可好?”,闻言我心里感激不尽,只是平白无故受别人的恩惠这还是头一遭???我正犹豫,裕和扯着我的衣角,娇嗔道,“姐姐,你随我们一起回去”,许是她觉得我识字出手阔绰,对我很有好感,我也是很喜欢她,向老伯致谢道,“谢谢”。
我一直以为,靠在京郊外卖茶谋生的裕和一家一定过得很清贫,没有想到他们的住处,竟然是做依山傍水的篱笆四合院。
这里虽不是雕梁画栋,但是手腕粗的翠竹,一个个拼成的房子,倒也雅致许多,老伯卸了驴车,牵着裕和走在了牵头。
走进这间屋子,简单清静,倒不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住得起的,我有些惊讶的打量着四周,老伯道,“几年前有个大官在前头林子里遛马,不知怎的,马儿吃错了东西,受了惊,差点踩死了他的主人,是我救了他,他为了谢我,就送给我这间屋子”。
我微楞,没想到老伯有这样一双慧眼,能看透人的心,我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回道,“好人会有好报的”,老伯听着我的话,没有多言,让道,“姑娘请坐”。
说来倒巧,这是老天不想我被林成落汤鸡吗??
只听见屋外雨声越来越急,我道,“我叫兰轩,以后老伯不必一口一个姑娘的,显得生疏”,老人家倒是随和,笑回道,“也好”。
雨声越来越急,我倚在窗口处,只觉得心里担忧比恨意多了很多,不知道一天不见我的踪影,雍王府里是否会着急??
许是我的表情太过哀痛,裕和小心翼翼道,“姐姐,你怎么了??”,闻言,我低头看向她时,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盯着我看,我一抹微笑,掩饰自己的心事,回道,“没事”。
我笑摸了摸裕和的小脸颊,她呵呵笑起来,这一刻我心里的酸涩少了许多,只听一旁首饰茶碗的老伯说道,“裕和和你很是投缘,从没见过她亲近过你之外的任何人”。
我很荣幸,只听裕和俏皮道,“姐姐生得漂亮,裕和喜欢和漂亮姐姐说话”,人心都是虚荣的,听到裕和这样说,久违的笑意在我脸上开来,我道,“以姐姐看,裕和比姐姐长的还要好看”,裕和歪着脖子,疑问道,“真的??”,看着她可爱的摸样,我道,“姐姐从不骗人的”,裕和闻言,笑着在屋里转起圈来。
雨一直下,直到夜幕降临也未曾停歇,裕和与我玩闹了一下午,许是累及了。刚吃完晚饭,已然趴在桌上竟然睡着了,我看着她熟睡的摸样,心里喜欢又羡慕。
谁说长大了,就一切都能如意,谁说长大了,就可以选择自己的记忆?明明该忘记的,却始终挥之不去。
不知道这个雨夜,胤禛姐姐在做什么??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你就安心在这住下,这房子这么大,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倒是少了许多”,不知道老伯会这么说,惊讶的向他看去:“您??”,老伯看我吃惊的样子,笑道,“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出手大方,衣着也不像是一般小家子姑娘,可是看你神情如此落寞,又孤身一人,想来是遇到了难处”,“你放心在这住着,我不会告诉旁人”。
没有想到,这样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家,竟然如此心细如尘,观人于微,他能收留我,我感激不尽,“谢谢你”。他见我感激涕零,微微笑笑了,没有过多的话给我,他晲一眼裕和,许是觉得她这样趴着睡,姿势太累,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说道“今晚你将就在裕和的房间住,她今晚跟我住”。
老人家虽以花甲,但是行走如风,抱起裕和就走,就在这时,裕和这小丫头竟然醒来,睡眼惺忪道:“爷爷不要给姐姐收拾屋子,我想和姐姐同住”,老人家和蔼可亲,或许是想到我的身份,促道,“裕和没规矩了”。
闻言,在看看裕和一脸的无辜,我道,“没关系,我也和她投缘,睡在一块倒显得像是亲姐妹了”,裕和听着我的话,咧着嘴笑了起来,老人家见状,放下裕和,不好意思道,“你不介意就好”。
我两和衣躺在床上,我盯着白帷帐竟然一点睡意也没有。
不知道若干年后,我的孩子,是不是也像裕和一样与我这样窝心的和衣躺着,我看向裕和时,正会上她的大眼睛盯着我打量,见我看向她,她嘿嘿笑起来,问道,“姐姐的姐姐是不是也生的很漂亮?”,闻言,我以为会因为姐姐对我的所做的而难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姐姐往日的音容相貌,不是伤心,而是随遇而安,我道,“是啊”。
裕和介意道,“旁人都说,裕和生的漂亮,不像是爷爷的亲孙女”,我看她撅着小嘴,一副可怜样,当真孩子气,我劝她道,“爷爷对裕和那么好,怎么会不是亲的呢??”,裕和闻言,盯着我道,“可是我从没见过我爹爹和娘亲”,看着她稚嫩的脸颊,可是眼神却因为思念父母变得哀愁许多,我道,“姐姐也没有见过姐姐的爹爹和娘亲”。
“那姐姐会想念爹爹和娘亲吗??”,不知道这小丫头会这样问,心里还是有些酸楚的,我道,“会啊”,裕和听说我会也会想父亲母亲。
有些失落道,“我也想”,这样的心事,不该是这个本该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该想的,我道,“裕和很懂事,你的父母一定也是想念裕和的”。
裕和听我这样说,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开心的惊呼道,“我在梦里见过娘亲的样子”,见她这样高兴,我不忍心难过,问道,“什么样啊??”,她清澈的眸子盯着我看,放佛要把我的样子记在眼里,生怕一睁眼我就不是我一样,半响她道,“和姐姐一样好看”。
听着裕和的话,我何尝不是想念父母,想念兄长?可是在这个时空里他们并不存在,我忙拭去因为心酸落下的眼泪,回道,“姐姐相信裕和的额娘一定生的好看,她一定很疼惜裕和的”,裕和闻言回道,“爷爷也是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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