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不在其中??
我心头的希望犹如棉花糖沾到了水,瞬间消失不见了,我失望的看着手中的瓷瓶,说道,“那我要它又有什么意义!”
肖央见我如此失落,他问,“你要救的这个人对你很重要?”
我说道,“是,很重要,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肖央闻声问我道,“他命数将尽?”
我点头表示是的,肖央这才说道,“这欲来生只救有缘人,若是你真的想救他也不妨一试,只要他命不该决。”
闻声我只觉得这药太过讽刺,说道,“欲要来生,且看有无缘分、”
话至此处我只觉得回天无力,说道,“哼,那还说什么是起死回生的神药!”
肖央见我这么失落,他定睛看了看我,说,“若是人人都能违背天意,天下还不乱了套?”
我无言立在一处,肖央接着说道,“我的药只能救活有命数的人,垂死挣扎之人,即便今日活了明日也还是会死去。”
听到肖央如此解释,我觉得这药放在手里,仿佛正随着我的掌心的温度在慢慢融化。
我要的是能救人于水火的良药,我要的是能叫人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的良药,可是这个欲来生,却讽刺的只救有缘人。
胤祥在历史中就在那一日离去,谁知道这是不是天意?
我们不是不能背叛天意,而是害怕这欲来生带给我们的失望太过沉重,沉重的叫人难以接受。
我将欲来生递给肖央,心里难受的紧,说道,“若是这样,这药我不要了。”
肖央低眉看了看我深处的手臂,眉头蹙了蹙,问道,“不要了?只是因为救不了你想救得人?”
那瓷瓶在我手中还散着夕阳折射过来的余光。昏暗中还有一抹娇色,正如人的生命走到尽头时的挣扎之色。
我只觉得整个心颓然无力,解释道,“是的。我要的神药是能颠覆天意,真真正正叫人起死回生的,而不是给人希望却叫失望变的更彻底的无用之药。”
肖央闻声一张俊逸的脸颊不知为何布满了寒霜,那一双眼烁然盯着我看,仿佛一眼能将人忘穿。
我知道他定是不高兴我的这个举动了。可是这药,若是叫我留着只会叫我心里更难受。
我拿着欲来生对肖央笑了笑,又道,“无论如何谢谢你对我如此坦然,这药还你。”
肖央看了看我掌心中的瓷瓶,本来不悦的脸颊忽然有了情绪,只见他笑容温溺对我说道,“药既然给了你,我就不会再拿回去,你要送人也好。丢了也罢都与我无关!”
我盯着手中的欲来生,心头有些凄凉,肖央见我如此,他淡淡笑过,“不过,你难道真的不想试试它到底有没有用处?虽然不知吃了他后果是什么,但是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
肖央的话虽然不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么管用,可是会不会失望,只有试了才知道。
我讲药反握在手中,若是我尽力一试。怎么知道留不留得住人?
肖央见我接受了欲来生,扬扬一笑,神色有些灼痛,对我道。“你的知己真不少,我很在意!”
闻声我收了心思,不理会肖央那轻寡的声音,抬眸微微笑道,“谢谢你今天救了张琪之,若是他日你有困难我一定会帮你的。”
肖央闻声含笑。“你这句话我记下了。”
我低眉不语,只听肖央说道,“这一次我真的走了。”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肖央这才从袖中露出一支短笛,只见那笛子是用夙玉做的,通透无暇,笛子上的花纹是仙鹤盘飞。
肖央手持玉笛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替我系在了腰间,他动作轻柔,嘴角的笑意宠溺无度,说道,“这是仙鹤来短笛,若是它日你有事需要我帮忙,可以叫人拿着短笛去洛青山找我,见笛如见人,不论你有何事需要我帮忙我都会竭尽全力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可以拒绝的,可是看着他立在我面前那样笑,我便再也拒绝不了,只道,“多谢。”
肖央闻声身子退两步几步,不知道我为什么,他这个动作忽然让我觉得有一种泾渭分明的感觉。
只见他含笑如同藕花深处的一朵白莲,叫人觉得难以靠近,肖央手持着玉扇,跃身而起,“后会有期,好自珍重!”
肖央的轻功是出了名的好,不一会的功夫他已然消失不见了,腰间的玉笛还在,我忽然有些恍惚这个忽然闯进我生活的男子刚刚在做什么?
明明可以拒绝的,可是不知是什么魔力,我竟然将拒绝两个字说不出口来。
手中瓷瓶还在,我低眉看了看这个所谓能叫人起死回生的欲来生,心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待我回神,只见张琪之已经立在我身边,问我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我指着腰间的笛子说道,“只是送了支笛子,没什么。”
张琪之或许知道我在撒谎,可是他却没有拆穿我,只是立在我面前静静的看着我,他虽然不及肖央妖孽的帅气,但是他的气场却很容易叫人害怕。
我不想在他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心事,忙的装作没事,说道,“你身子刚好,别在这里吹风,还是回去歇着吧。”
我说话要走,却被张琪之拦住,只见他眉间若蹙,仿佛有一万句话聚集在那里,可是吐不出,收不回。
“兰轩,我不希望有下次,因为保护你是我的责任,除了胤禛,我还不需要任何人来充当这个角色,即便是肖央也不可以。”
闻声我自觉地此生没白活,含笑道,“肖央刚才说我很有多知己,如今看来果然不错,谢谢你愿意为我出生入死。”
张琪之闻声笑意含伤,我不愿意在多呆,多想对张琪之说道,“我回去了,你好生歇着。”
张琪之闻声愣了楞。“叫莫矣送你。”
从张琪之的别院出来之后,我并没有叫莫矣相送,只是借了莫矣的骏马,自己骑马回圆明园去。
路上疾驰。耳边风速轰响,可是脑海中却说不清楚的乱做一团。
圆明园,勤政殿
我回来之后没有去别处,而是先去给胤禛报平安,若是他知道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只怕又气又怨。
一身汉服我的踏进勤政殿。胤禛却难得不是批折子,而是斜倚在榻上看书。
他抬眉看了看是我,笑盈盈道,“回来了。”
我疲倦一笑,坐在他身旁,胤禛见我低眉玩着自己的手帕,起身细细看了看我,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还是无话,本来想叫他放心。可是现在真的笑不出来。
胤禛见我面色难看,许是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试探的看了看我,问,“张琪之出事了?”
闻声我心头的雾霾去了不少,嗔笑道,“从前你们两个不见面有不见面的争斗,见了面更不消停,如今倒好一个比一个会关心对方了?”
胤禛见我如此,白我也眼道。“我是看你脸色不好。”
我低眉敛了敛笑,主动的靠在他肩头,“我没事,就很累。”
胤禛见状顺势将我拥入怀中。他均浅的呼吸散在我的脸颊,仿佛这个信号就是告诉我,他在,他还在我身边!
手中的欲来生叫我紧握着,我问,“胤禛。如果你想挽救一个人,可是却明知回天乏力怎么办?”
胤禛闻声想了想,回道,“若是我真的要救一个人,付出一切却无力回天,虽然痛心但是问心无愧就好,如此就不必抱着自责和内疚过一辈子了。”
他说的,是这样吗?
我只觉得心酸难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眼泪还是抑不住的出现,我问,“是这样吗?只要尽力即便顺应了天意就好?”
胤禛闻声好笑,轻拍着我的背,说道,“你自己都说了是天意,那我们又怎么斗的过天呢?”
肖央的话又再次出现,若是你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会不会失望?
我道,“可是若不试一试,又怎么知斗不过?”
胤禛闻声许是我觉得我今天太奇怪了,将我扶起,宠溺的点着我的额头,“你的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泪痕,转眸换上的是一抹浅笑,说道,“只是看着张琪之起死回生,心里有些感慨罢了。”
胤禛闻声轻叹,仿佛多年恩怨也好,彼此牵制也罢,全都化作关怀,对我道,“他没事就好,咱用膳吧!”
闻声我才发觉大家都没吃饭呢,这才起身,由着胤禛牵着我向餐厅走去!
又是一日
我经过了一整天的思想斗争,终于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我始终不能亲自将胤祥留下。
可是现在有机会又和没有机会差不多,我该做的,仿佛应该做,否则是不是注定我要后悔一生?
若是我真的救了他,我便会消失不见,不知道胤禛失去我和胤祥其中一个,他会更为哪一个伤心?
我知道胤祥对他的意义有多重要,只是?
罢了,成全他有时和成全我自己有什么区别?
即便胤祥获救我从此消失在大清朝,只要他们兄弟还能彼此相陪伴,那也值了!
勤政殿
我用欲来生亲自给胤祥沏了杯茶,除了我自己,我谁也信不过,因为不亲眼看着他喝下去,我始终不能安心。
今儿勤政殿里的人不少,有十三爷,十七爷,十六爷,还有张廷玉。
他们几个见我来了都各自好奇的相互看了看,除了张廷玉还挺守规矩的,见我来上茶忙的起身请安之外,其他人都是含笑的享受着。
终于十七爷胤礼忍不住的问我道,“今儿怎么你自己亲自上茶?”
胤禛含笑宠溺的看着我,表示他也不理解,因为我许久都没有这么贴心的来勤政殿伺候这些个人了。
倒是十三爷,平日里玩笑惯了,嘲弄我道,“听说她这是从张琪之处回来之后,整个人都神神叨叨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张廷玉听见十三爷说起了张琪之,含笑低眉,众人各带着好奇瞧着我,见状我怪他们多想的语气,说道,“我在想什么你们不知道?”
欲来生就在我的手边,可是为了亲眼见证十三喝下去,我还是最后一个给他上茶,临了还不忘说道,“喝吧,这是我特意为你配的茶,若是喝不完,我可是要伤心的。”
众人知道我和十三爷自小玩笑惯了都笑看着这一幕,胤祥被众人一看,有些不好意思道,“什么好茶值得你如此对待?”
我直言道,“神仙茶。”
众人一听都愣了楞,我这盯着胤祥说道,“喝了它。”
胤祥见我这是要盯着他到底了,自荡茶,嗅茶,喝茶,待看他把茶水喝下去我才安心。
胤祥喝了欲来生,希望老天爷可以体谅我的一片心意。
我暗自祈祷了一瞬,端着茶盘,说道,“你们忙吧,我回去了。”
我提步走了,便听见里头悉悉索索的说笑声,我不愿意听他们说笑,心里慌乱不已。
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只盼着一切都能如愿以偿。
胤禛,若是我凭空消失,你会怎么想我?
会把我当做妖孽?
还是我会成为你的梦,仅此而已?
三日后
胤祥喝了欲来生没有丝毫反应,仿佛喝了和没喝都一样,他依旧和我们谈笑风生,根本看不出到底是病着?还是好了?
我也没敢找太医明目张胆的给他号脉,胤祥到底是不是有缘人,看来也只能静静的等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了。
又是发呆时刻,弘昼实在看不下去的,“额娘、”
弘昼的声音明显的对我的发呆很不满意,“额娘怎么从张家别院回来之后一直都闷闷不乐的?”
我瞧着桌上的棋盘上的棋子也就是刚刚那一步,手中的棋子还在手中时,弘昼的脸上很不满意我的分心。
我故作镇定,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去别院?”
话至此处我自落下手中的黑子,弘昼紧跟其后,回道,“偶然间听皇阿玛说的。”
棋盘上明显看得出,我的黑子被白子包围了不少,我即便在想突围只怕也难见状只好作罢。
弘昼见我认输了,不解道,“额娘,你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我未回答弘昼的问题,倒问道,“你四哥和福晋和好没有?”
弘昼正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儿,听见我问起弘历来,得意的笑嘻嘻道,“侧福晋的脾气就那样儿,四哥不理她就是了。”
我将心事暂时停住,关怀道,“得空叫你四哥来玩,免得两人常见面总生气。”
弘昼知道弘历的侧福晋是个难缠的,自然理解弘历的苦,笑回道,“弘昼知道了。”
我瞧着弘昼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也就知道他这个霸王日子过的有多好了。
哎,同人不同命,他现在的舒服只能为自己的将来换一个亲王,而弘历如今被管束,日后便是皇帝。
终于明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心志饿其体肤的道理了。
想到此处我含笑要和弘昼再杀一局,弘昼见我如此,只当我是重拾了信心,自是乐意和我重来一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