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熏园
裕和见我们回来了,开心的不得了,离大老远的就跑来迎接我们,“额娘你回来了。”
裕和话至此处亲昵的挽着我的胳膊,我瞧着她好似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她又长高了不少。
弘浩见裕和没有招呼自己,嬉皮笑脸的探着小脑袋,问道,“姐姐你没有看到我吗?”
裕和知道弘浩的嘴巴不饶人,整天的拿弘晓跟自己开玩笑,哼,才不想和你说话!
裕和想到此处白了眼弘浩,“哼!”的一身表示不爱和你说话。
弘浩和裕和玩闹惯了也不生气,自对裕和扮了个鬼脸嘟囔了句小气鬼,便先我们一步向屋内跑去。
裕和看着弘浩‘落荒而逃’她的脸上笑开了花牵着我的手向屋内走去。
我瞧着裕和无拘无束的样子,很欣慰她没有在这个叫人不得自由的地方没有变成另一个样子。
我问,“裕和自己在园子里可有什么事儿?”
裕和闻声抬眉望了望我,回道,“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裕妃娘娘来过一次,见额娘不在就回去了。”
裕妃?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了想也没有想出个什么,这才嘱咐裕和道,“改日弘晓要入宫,回头还叫你们一起在景熏园住,你要记着督促弘晓学习,可别叫他只顾着玩。”
裕和很是懂事乖巧,没有多话,自对我说道,“嗯,我知道了。”
我瞧着裕和是真心喜欢弘晓的,自然不担心她能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是富察家的荣溪应该是情商又固执的人,我还真是担心弘晓不是他的对手呢?
想到此处,我说道,“对了,荣溪也要入宫上学来。以后你们免不了要见面,他对你的心思你应该知道,额娘希望裕和好好处理这件事。”
裕和想起荣溪,总觉得之前他的生日宴上。自己还欠他个人情,想到此处她应声道,“嗯,我会的。”
闻声我才安心些,自对裕和说道。“没事了,去玩吧!”
裕和闻言笑看了看我,转身离去,我瞧着她年纪小小心头忽然有些摇摆不定了,现在就要她和弘晓定下盟约,真的不知道是好是坏?
但是我私心里,又真的希望她跟弘晓在一起,因为我希望她能抚平弘晓心里的痛。
罢了,谁的缘分总是强求不来的,就看天意吧。只希望老天爷不要对弘晓太过残忍就好!
我和弘浩才回来,不想劳模就来看我们,只见胤禛一身黄袍,脸上挂着笑,进了屋子先说了句,“回来了。”
我见他笑容满面的,抬手宠溺的哄着自己的小儿子玩,我自鄙视他心里跟明镜似得,我根本不想这么早回来!
自道,“弘浩不想回来的。可是我想着你在宫里会担心啊,所以就回来了。”
胤禛闻声装作什么都不知,低头和弘瀚玩着,口中还问。“这么好?”
我都被小顺子请来了,你还要装无辜吗?
我鄙视了眼胤禛,含笑复问,“听闻你要叫荣溪入宫学习?敢问皇上是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胤禛闻声抬眉,嘴角噙着笑细细看了看我,问道。“十六弟告诉你的?”
我见他明知故问,我道,“嗯,想来十三爷是不会告诉我这些的。”
“你真的要叫荣溪入宫?难道你不怕弘晓生你的气?”
胤禛见我说起这话,想来是知道我有心误会,抬手将弘瀚抱在怀中,对我道,“荣溪入宫只是寻常陪读,与弘晓和裕和的婚事不相干,这一点你就放心吧!”
我见他说的很平静,不像是骗人,我狐疑道,“果真吗?可是不知道十三爷会不会多想。”
胤禛闻声叹了口气,看向我道,“十三弟会理解的,毕竟每朝中都会有拔尖的臣子来宫中陪读。”
“再加上荣溪确实也不错,我们弘浩虽然很聪明但是爱玩了些,日后有荣溪陪着,或许能更长进些。”
还要长进?
我不满意道,“我觉得弘浩现在挺好的。”
胤禛知道我不满意他对弘浩这样,自笑道,“好是好,但是总要有人陪着他经历和长大,否则日后怎么帮朕抗住这肩上的担子呢?”
闻声我心头忽然不悦,你既然不愿意旁人拿我们的孩子和皇位相较,你又何必总挂在嘴上呢?
我低眉说道,“这担子虽重,可是你有弘历和弘昼他们呢,以后就不要再开弘浩的玩笑了,这样不好!”
胤禛见我脸上的笑意全无,低眉看着脚尖不再看他,他脸上的笑意敛去了些,对我道,“以前的事情吓着你了,你放心,我们的孩子我不会叫他受委屈的。”
闻声我道,“胤禛,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把弘浩和江山社稷并在一起,我真的害怕、”
胤禛知道我害怕什么,这才拉着我手,安慰我道,“不要怕,一切有我,你放心,不管以后怎样,我都会保护你和孩子的。”
我见他眉头轻蹙,大概是我最近都表现的和他似有似无的距离敢,他有些受伤了。
我见他这般,自不再也不忍心,低眉回道,“嗯。”
胤禛见我这样,也知道我的底线,这才转移话题,说,“别多想了,弘晓明日就要来了,你是不是要想着帮他准备准备呢?”
闻声我道,“弘晓来了还和裕和在一起住,东西都是现成的。”
胤禛闻声好笑的问道,“你还是真的把他当做未来的女婿看了?现在你就开始帮着他们联络感情,吃住行总是叫他们在一起?”
我回道,“早晚的事。”
我始终不能再高兴起来,毕竟之前的事情伤害很深,胤禛见我回话有心无力,知道是他的话触动了我伤口。
他细细看了看我,一边有话没话的和我说着,我知道他是故意想逗我开心,可是我始终再也不露笑脸。
以至于晚上他想留宿,但是我却没有留他,他便叹气离开了。
巧儿害怕我把他惹恼了。我却低眉不语,只是定定的盯着远处在不说话。
圆明园里的夏天过的很快,转瞬间已经到了六月下旬。
天气还是异常的炎热,为了躲避胤禛。我一早出门先去了裕妃处,可是裕妃不在住处说是去了熹贵妃去。
如此我便辗转去了熹贵妃处,有人说话总是好的,总比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强得多。
可是没有想到才入熹贵妃的大殿,便看见了梨花带雨的一幕。只见熹贵妃手中拿着帕子,一个劲的抹泪,见状我自不解,忙的快步进了殿中,问道,“这是怎么了?”
熹贵妃伤心不已来不及回我的话,裕妃这边蹙眉解释道,“贵妃姐姐刚刚失去了个孙儿,这正伤心呢!”
闻声我自心头一惊,忙的问道。“怎么回事?是谁?”
熹贵妃闻声哭道,“往日里都说静娴跋扈,我倒是瞧着这孩子稳重,虽然性子直些也没有什么不好,谁知今日她竟然害死了我的孙儿,我当真痛心!”
静娴?
怎么会是她呢?她和弘历的关系不是有所缓和吗?
怎么又闹起来了?竟然还出了人命?
我低眉不敢相信,只见熹贵妃哭的梨花带雨的,脸色苍白极了,裕妃见状,忙的安慰熹贵妃道。“姐姐快别哭了,我瞧着静娴不像是这样的人,姐姐还是把话说清楚,可别误会了人家。”
我坐在熹贵妃身侧。看着她倚在裕妃怀中哭泣,半响,她强撑着身子起身,对我道,“弘历的侧福晋自六年生下永璜之后,今年本来又要为弘历添上一男半女。可是谁知昨日和静娴发生些口角,静娴竟然当众打了她,侧福晋为此很是伤心孩子也没有保住。”
闻声我才知道,原来是静娴动手打了人,只怕这其中有误会也说不定。
我忙的安慰熹贵妃道,“姐姐快别伤心了,侧福晋年纪还小,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为弘历添丁呢。”
“只是姐姐刚刚说静娴动手打人此事可属实吗?”
熹贵妃道,“弘历一早叫身边的奴才来说话,说要休了静娴呢,此事还能有假?”
休妻?弘历的脾气上来了,比弘昼有过之而不及,虽然他日日嚷着叫弘昼改了脾气,真的到了事情上只怕还没有弘昼能存得住气。
我忙的说道,“弘历要休妻?这件事非同小可,姐姐可不能答应啊。”
熹贵妃闻声长吁一口气,脸上的泪光还在,自道,“我也知道失了孩子难过,休妻之事我是不会同意的,只是静娴实在是太过分了,之前在宫中打了高氏还不算,如今到了自己府上怎么也没个顾及!”
“太医说了,侧福晋年纪小,身子受了这样的伤害,只怕以后都不能在有孩子了,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叫我、”
不能生孩子了,这是对一个女人来说是最残酷的事情。
想来弘历也是这样恼的,侧福晋又怎么能愿意放过静娴呢?
我低眉想着这些,只听裕妃道,“姐姐,姐姐别哭了,依我看静福晋虽然鲁莽,但是最近改了许多,只怕不能这么冲动,怕事出有因呢!”
闻声我忙的说道,“是啊,姐姐刚刚说此事除在静娴身上,我始终不信,不知姐姐可是亲口听见静娴说过这话?”
熹贵妃闻声愣了楞,自道,“是弘历一早叫人带话给我,我只顾着伤心倒也忘记分析这些。”
我见她如此说,忙的分析道,“是了,姐姐伤心难过,又在气头上自然顾不得了,只是弘历向来不喜欢静娴,被人挑唆了也是有可能的。”
“兰轩说的极是,我瞧着静娴为人正直,虽然高傲但是也不会拿孩子说事,毕竟她也不是这样心狠手辣之人。”
裕妃见状忙的跟着我附和道,“是啊,姐姐若是伤心也好歹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伤心也不迟啊。”
熹贵妃闻声欲要起身,“我这就宣静娴入宫,我倒是要听听她如何解释。”
我见她如此激动,忙的将她按住,说道,“姐姐宣静娴入宫不如自己亲自去府中瞧瞧,一来弘历和静娴闹开了不好,姐姐也能劝劝,二来也安慰安慰侧福晋,毕竟失了孩子她也伤心呢。”
熹贵妃晚上又是一愣,为难道,“可是皇上怎会答应?”
闻声我知道,嫔妃不能私自出宫,即便是家丧也未必能行。
可是此事事关重大,只怕胤禛也不能反对,我说道,“姐姐只管去求皇上,皇上必然了解姐姐的心意,会同意的。”
熹贵妃闻声不敢确定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裕妃,裕妃见熹贵妃拿不定主意,自道,“咱们现在在园子里,离弘历的王爷也近,想来皇上不能反对。”
熹贵妃闻声才有了信心,熹贵妃走后,我也裕妃也离开了熹贵妃的住处。
外头的空气有些蒸人,我和裕妃自在福海边上的凉亭里吹风,不知道大自然的规律是怎么一回事,靠近水源的地方,总是冬天最冷,夏天最凉爽。
许是刚刚经历过了熹贵妃的难过,我们一时都不多话,我瞧着裕妃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我问道,“姐姐昨儿找我?”
裕妃闻声含笑道,“想着好阵子咱们没在一起说说话,去看看你的。”
我见她没什么事,我才安心,不过想起裕和我道,“劳烦姐姐挂念,我正好有一事想问问姐姐的意见。”
裕妃听见我竟然有不能解决的事,她道,“什么事啊?”
我直言不讳,说,“富察家好似对裕和很上心,不知姐姐怎么看?”
裕妃闻声,分析了会,说道,“裕和虽是你的义女,可是皇上很是疼爱她,富察家?是个聪明人,四阿哥的侧福晋是荣溪的堂姐,他们家若是再能结上你这么个亲家,只怕要往顶高处走了。”
是啊,富察家以后会是不能再富贵的了,但是他们竟然还想要往高处走?
我自不满富察的野心,说道,“裕和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疼爱她还来不及呢,我才不要她做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裕妃闻声叹道,“生于皇家和长与皇家的人都一样,哪一个能自己给自己定心思的?”
“即便你和十三弟有了约定,但是事情总是没成,富察家还是有希望的。”
是啊,哪里就有百分之百的可能呢?
可是?
我问道,“可是皇上不是一直都向着十三爷的吗?此事皇上会同意吗?”
裕妃闻声似乎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情,目光投向波光盈盈的水面,说道,“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别说了义女了就是嫡亲的公主又何尝不可呢?”
“不过好歹她不必去和亲,去那远的见不着人的地方去。”
闻声我才知道,她这是闻其事,思其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