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杀魃(1 / 1)

那清僵将断臂中的血肉吸吮得一干二净,便将之弃掉,向着赶尸人扑了过去。

那赶尸人瘫倒在地上,捂着还在流淌鲜血的臂膀,手里拿着一件焦黑的哭丧棒,低声的哀嚎着,声音透过那鲜红色的鬼王面具传出来,显得滑稽而诡异。

看到这一幕,顾辛烈咬了咬牙,拔出腰间的雪白骨刀,又返身扑了过去。

我低声骂了一句,自然不会抛下顾辛烈,也跟了回去。

那赶尸人似乎因为失血过多,已经站不起来了,断臂处还留着黑红的异色血液。

就在那清僵想要低下头去咬那赶尸人的时候,顾辛烈已是赶到近前,一刀刮在它的脖子上,把它掀的倒翻出五六米远。

“顾小哥,这清僵怎么又变成绿毛了?难不成被火烧了一下就变成大粽子了?”我看着那满身长着绿色绒毛的清僵,不由的问道。

这事情发生的着实有些突然,这死尸先是变成了清僵,只是一会儿功夫,又变成粽子了。

“不,这是……旱魃。”顾辛烈抿了抿嘴唇,手中长刀一翻,迎向了那再度扑来的死尸。

见状,我立刻扶起了赶尸人,向后退去,生怕影响到顾辛烈。

“谢谢。”赶尸人透过鬼王面具朝我气喘吁吁的说了一句。

“谢谢就不必了,我朋友要是出了事,你一样会死,你先简单包扎一下自己的伤口。”我把他拖到一个角落里,让他靠在一颗大树的边上,对他说道。

此时,我心里很焦急,手心里全都是汗水。

“把这个拿上,对那旱魃有克制作用……”赶尸人费力的从腰里抽出一张三角形的黄色符篆,符箓上面有着红色朱砂描绘的诡异难懂的文字。

我应了一声,把那符捏在手里,悄然回到顾辛烈的身后,捡起了那根已经焦黑的犹如烧火棍一样的哭丧棒,伺机待发。

这旱魃并不是传说中的能够吞龙踏云的阴物,而是民间的一种传统旱魃。它的身躯非常坚硬,虽不能说坚如精钢、刀枪不入,但也和一般的顽石差不多。

这种阴物最脆弱的地方在颈部,一刀下去保准它一命呜呼,但是,但凡有点见识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因为,这种旱魃体内积存的尸气太多,如果贸然将它斩首,那尸气一弥漫出来,这整个泉酒村的居民就会瞬间死于非命。

鸡犬不留!

这种旱魃谈不上能够引起赤地千里,相比较于庄王墓里的子母凶,它要差的太多,虽然仅仅搭上了魑魅魍魉魈魁魃的魃字,但也没有姬澄雪的进化能力,说白了,这种阴物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愤怒的时候,可以瞬间将方圆数十里的地方,变成寸草不生的焦土。

顾辛烈与那旱魃周旋着,不停的攻击着旱魃的四肢,想让它失去一定的行动能力,奈何这旱魃经过两次异变,已经有了相当的灵智,并没有上当,反而不断的找机会攻击顾辛烈的要害。

让我担心的是,顾辛烈现在脚上有伤,幸好这旱魃没有视力,不然还真的有些棘手了。

我猫着腰一手提着那哭丧棒,一手攥着那符篆,准备找个机会就给这旱魃致命一击。

顾辛烈无暇顾及左右,只是不断的闪躲那旱魃的攻击。渐渐的,我发现他居然适应了僵尸的攻击节奏跟强度,神情也从有些紧张渐渐变得从容不迫。

要知道,顾辛烈现在可是一只脚有伤,能做到这种程度,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不断的拼杀之中,顾辛烈嘴里突然嘟囔了一句,随后大吼了一声,一刀拍开那旱魃的手臂,雪白骨刀犹如白龙入海一样猛的刺进了那旱魃的肚囊之中,从它背后穿出,还连带着一股黑色液体从伤口处涌出。

那旱魃吃痛,吼叫一声,一爪子就朝着顾辛烈的脑袋拍了过来,我见顾辛烈已经没有力气再做闪躲了,便毫不犹豫的拎着那哭丧棒就冲了上去,学着那赶尸人的样子,用尽全身离敲在了那旱魃的额头之上。

似乎是使力过猛,那哭丧棒打在旱魃的额头上,立刻断裂开来,断裂的棒子前端直接斜插在了地面上。

那旱魃被我打的翻倒在地,刚要起身,顾辛烈突然摆了一个怪异的动作。左腿高抬,扬起脑袋,左右手成拐状,砰的一声压在了那旱魃的胸腹之上,直撞得它嘴里喷涌出一股黑气。

我看准时机,抄起手里的符篆就塞进了它的嘴里。

瞎猫碰上死耗子,没想到我还能碰上两次。那符篆一进入到旱魃的嘴里,立刻剧烈的燃烧起来。那旱魃大吼一声,七窍生烟,很快,它浑身上下便都被熊熊火光覆盖了。

我赶忙拉起顾辛烈,向后退出五六米远。

此时,我的耳朵里全是那旱魃宛若灌了铅水一样的沙哑吼声,鼻子里也全都是那种恶心的让人作呕的臭气。这股味道持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噼噼啪啪犹如烧木头一样的声响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那火焰消失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焦黑的看不出模样的碎屑,跟一把仍然精亮的雪白骨刀。

我走过去捏着那骨刀刀柄后面唯一没有锋刃的圆环,又慢慢走了回来,顾辛烈缓缓站起身,接过骨刀,对我说了声谢谢。

我说兄弟之间说这个难免见外了,他也就笑了笑。

我俩回头找到那赶尸人,见他已经晕了过去,略一商议,就背着他进了村子,悄然回到了我们住的那间偏房里。

这第一个晚上就过的如此心惊胆战,我不免有些害怕了,毕竟,现在还没有到墓里呢。

不过,这种害怕的话,我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得去洗了把脸,定定神,想起血菩萨的那些话,心里不由的微微感叹了一声:“若是不小心一些的话,这一次也许真有可能把这条命扔在这里。”

我回到屋子里,就见顾辛烈正在摸着自己的脚骨,眉头紧皱。见我回来,他只是淡淡的说没什么大事,应该只是脚板骨裂。

我打了一盆水,将那赶尸人的伤口仔细清洗了一番,又包扎了一下,确定他不会有生命危险。

良久,赶尸人才渐渐清醒过来,瞧了瞧周围,然后看着我们两个,说了声谢谢。

“你那死尸是从哪赶出来的?”我也没回他,而是换了个话题。

“这……”那赶尸人看了看我跟顾辛烈,沉声问道:“两位小哥是盗墓的?”

我跟顾辛烈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他见我俩点了头,也就再没说什么,靠坐在墙边,摸了摸自己的断臂说道:“我这次坏了我们赶尸里的规矩,也应该有这样的报应。既然咱们都是吃这口阴间饭的,我也就不瞒你们了。”

接下来,这赶尸人给我们讲了一下刚才那个旱魃的由来……

赶尸人叫蒙匠,是个地地道道的苗族赶尸人,十七岁入行,已经做了整整二十年的赶尸人,除了这一次,他一次岔子也没出过。

赶尸自古就有“三赶三不赶”的铁律,跟我们摸棺一样,都要守规矩办事的。

凡因为做错事被砍了头的,受到迫害的,受绞刑而死的这三种可以赶。

因为他们都是被迫而死,死后不服气,体内有怨气,思念家乡又惦念亲人,这样的死尸就可用赶尸秘法将其魂魄勾来,以符篆封住尸体的阴气,然后用三十六功炼制驱赶他们爬山越岭,回到自己家乡,甚至还可直接入棺而走。

可但凡是病死的,投河自缢自残而死的、雷劈火烧肢体不全的这三种不能赶。

因为病死的那就是阳寿已尽,魂魄早就被鬼差勾了去,秘法也不能再把它们的魂魄从阴曹里唤出来,而投河自尽自缢而死的,这种人一个是自愿而死,不予可怜,一个是他们的魂魄已经被那讨替给替换了去,若把魂魄召回来,也许召到的就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至于雷劈而死的人,这种人都是罪孽深重受了天谴责罚之人。而火烧而死的人往往连骨头都被烧化了,就算再厉害的赶尸人也赶不动他们了。综上所述,这三种死尸不能赶。

而蒙匠赶的这八具尸体里,有两具都是暴毙而亡的死尸,但是那具尸变的死尸,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尸体,而是墓穴里面的尸体。据蒙匠自己所说,当初那委托人找到他的时候,直接提了一百万的现金。

蒙匠这辈子可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当时,他心想自己干了这么多年赶尸,一次意外也没出过,跟徒弟一商量,把心一横,就应承了下来。

那死尸是战国时期的尸体,他光是炼制三十六功就花费了近一年的时间。

可谁曾想千算万算,这一次还真就出了岔子。按照蒙匠的话说,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我跟顾辛烈听了这事,在怜悯这个赶尸人的时候,心里也不由的多出了点兴奋。因为那尸体是战国时期的,如果不出意外,这周围也许真的有战国墓的存在。

蒙匠也将那墓的大概位置告诉了我们,就在泉酒村向西三十里左右的地方。我跟顾辛烈向他道了谢,就又谈了点别的。

“蒙哥,你那七具尸体怎么办?”我找了个马扎坐在地上点了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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