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祭,早在夏商时期就已经盛行了,用大鼎烹煮活人,祭祀天地神明,以保太平长寿,用于活祭的人并不都是奴隶,也有少部分贵族,但毫无疑问肯定全部都是女性,因为,利用女性活祭被认为是对神明的尊重,看来宋清也是精通此道。();
难不成那刚才的阴森冷笑跟那太极殿中的红衣女子都是分散我们注意力的措施?又或者是……我的心猛地一惊,抿着嘴唇,忙不迭的从包里掏出火折子,直接吹了起来,等到火折子点着之后,我就直接将它扔到了那六足青铜大鼎里。
“林爷,你这是做什么?”王蒋干有些不解。
“好手段,好心机,咱们四个差一点就要真死在这里了!”我冷笑道,一想到我方才推算出来的东西,就觉得一阵后怕。
也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因为火折子的缘故,青铜鼎内升腾起了火焰,因为尸油的关系,火焰极其旺盛,火苗窜起的老高。大鼎内的尸体被燃烧的呼呼作响,就像是盛放了一个大火球一样。
“林悲,你刚才说的好心机、好手段,是什么意思?”顾辛烈缓过神来,看向我问道。
我沉声说道:“其实,从我们拿到那张竹板地图开始,就陷入了宋清精心设计的剧本中,如果我们继续按照那张竹板地图走下去,我们很可能会死,不,是一定会死。”
“怎么回事?”顾辛烈皱了皱眉。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根据那张竹板地图所示,只要穿过太极殿,再走一段路,我们就会到两个偏室,偏室的后面就是放置宋清棺木的主冥殿,其实这就是错的,如果我们按照这个走下去,我们只会死在机关之下,或者一无所获,原路返回。”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很简单,首先,那份地图没有标注七劫骨楼跟那黄金山丘,这种大型的建筑在地图上不可能不标注,就算不标注,如果真的是筑造陵墓的工人为了泄愤泄露了地图,那他为什么会给后人留下一份这么潦草的地图?身为工匠的他根本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墓穴的危险之处在哪里,况且,以宋清的才智,怎么可能会如此粗心大意,让一个工匠绘制出地图还挂在那墙上?”
我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另外,你们没发现这个太极殿的摆设太过简单了吗,简单到诡异。那棺材里的半身蛊究竟是什么身份?那壁画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甚至都没想过,再者,这六足青铜大鼎,如果我没猜错,那赤身裸体做鼎足的六个男人应该就是古代传说中的黄巾力士,也就是昆仑臂奴。
“而这只青铜大鼎的作用就是让我们把注意力跟视线转移到这上面,方才我也提到过,为什么太极殿后殿的摆设极其简单?为的就是让我们不注意那里,转而离开太极殿。而那笑声跟红衣女子就是让我们不敢靠近太极殿。换个说法,譬如说太极殿里有鬼,而这青铜鼎里的尸体也有古怪,我们会怎么做?”
“当然是向前走啊。”花豹子说。
“这就对了,宋清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向前走,因为他的棺木根本就不在那里!”我说完这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虽然你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林爷,这都是你一个人想出来的啊,万一那地图是真的呢?”王蒋干对我说道。
我喘了口气,正要说话,忽然觉得脚下一热,我一低头,顿时一惊,那本来在青铜大鼎里燃烧着的火焰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现在都快烧到我的裤脚了!
“草,快跑,那大鼎要倒了!”花豹子突然喊了一嗓子,我一回头,原来,因为火焰的剧烈烧灼,那大鼎的几个鼎足已经有些融化了,朝着我们的方向摇摇欲坠,我一咬牙,赶忙跟着顾辛烈他们三个跑去了太极殿,我们刚一进殿门,那大鼎砰的一声就倒在了那白玉台阶之上,鼎中燃烧着的尸首混合着一大片火星直接迸进了大殿之中。
此时,那铜鼎还在不停的烧灼着,大火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大殿外,而更让我们头疼的是,那冲进殿门燃烧着的尸体跟火星竟然点着了殿门口的丝帘,因为常年封闭的原因,这些丝帘也是一点就着,大火直接顺着那丝帘上了横梁,片刻时间,整个太极殿就被大火吞噬,马上就要变成一座火焰宫殿了。
如果再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我们四个恐怕就要变成烤肉了,可我们还没踏出一步,横在大殿上的横梁突然倒塌,直接把大殿门口堵得结结实实的。我不由得一阵苦笑,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抱怨了,因为有这大殿,我们四个才没被那铜鼎砸中,可也因为这大殿,我们四个也要马上变成烤肉了。
我们四人身上的装备根本扑灭不了这场大火,所带的水甚至连洗个脸都不够。
感受到阵阵扑面而来的热浪,我深知,如果再不想到什么脱身的办法,我们几个可真就要死在这里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砰的一声,那大殿棚顶的右侧出现了一个大洞,那洞里黑漆漆的,如果不是有矿灯,我们根本不可能发现。
或许是因为这烈火烤灼的缘故,遮盖住那地方的土石竟然掉落了下来。
“嘿,我猜这大殿里是暗藏玄机,果然如此。”我看着那个洞,哼哼一笑。
“我靠,林爷,你还是赶快想想办法,怎样才能让咱们尽快离开这里吧。你说你没事烧那鼎炉做什么?这下可好,咱们四个被困在这里,都要便成烤肉了。”王蒋干无奈的说道。
“林悲烧那鼎炉自然有道理,蒋干,别废话了。”顾辛烈冷然道。
紧接着,他指着前面那半人多高的石碑,说道:“咱们爬到那上面去,然后以最快速度跳到那左边突出来的天窗上,从天窗旁边的木梁上绕过去,晚了就真的完蛋了,快点!”
顾辛烈说着,先一步站到了那石碑上,蹭的一跃就上了天窗。花豹子紧跟着跳了上去。我看了看王蒋干的腿,问道;“你行不行?蒋干?”
“放心,林爷,没事!”王蒋干说着,单腿一蹦直接上了那石碑之上,不等站稳就又是一跳,花豹子在天窗那边一伸手就接住了王蒋干,三人摇摇晃晃也算是稳住了身形。
我纵身一跃上了那石碑,深喘了两口气,也是一跳,被花豹子拉了过去。天窗的突起其实不多,我们四个站上去已经略显拥挤了,人到齐了,顾辛烈就开始贴着墙壁站在那木梁的上面,向着我们斜对面的那洞口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我们的对面,就是那被吊在殿顶上方的红衣女子,她的下半截空荡荡的,此时被大火一晃,整张画满了浓妆的脸更显恐怖。
那些地面上的铜人早就被大火溶化了,跟岩浆一样的铜火泻了一地,发出滋滋的声音。
顾辛烈掏出精钢索朝着那洞口一甩,直接插进了那洞内的岩壁,结结实实,随后双腿一夹猛的飞了过去,一气呵成。
王蒋干紧随其后,因为他有伤,所以先动,这样的话,前后两边有花豹子和顾辛烈接应比较安全。
此时,我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那身穿红色祭服的红衣女子身上,她和我们之间只隔着一个横梁,因为火光的缘故,几乎是面面相对。那红色祭服微微摆动,看起来极其骇人。
我深深的喘了两口气,火势现在已经有些弱了,但是,还有一些余火正在不断的向上蔓延,好在因为可燃物不是很多,所以浓烟很少。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们面前的那女尸又发出一声“咯咯咯”的怪笑,我盯着她那张画着浓妆的诡异脸孔,心中想着,这到底是僵尸还是厉鬼,我们刚才听到的那笑声,是极其尖锐且冰冷的,而毛僵发出的声音都是低沉且沙哑的,但是,如果这东西是厉鬼,为什么她还有肉体?
这般想着,我慢慢的贴着墙壁绕着那木梁慢慢的走着,那红衣女子的脸白的人,那不是惨白,也不是死人白,而是那种化了浓妆之后的白色,两片大大的腮红跟描眉让她看起来更加的诡异跟丑陋,微微上翘的嘴唇更是让人毛骨悚然。虽然我现在离她已经有点远了,但是我仍然能感觉到那种刻骨的寒意。
就在我刚准备伸手去抓那精钢索的时候,那红衣女子忽然转过头冲我张开嘴,又发出一阵阴笑:“咯咯咯咯……咯咯咯……”那笑声让我一阵毛骨悚然,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这东西会不会是一种蛊术?
古代祭师很少有女性,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就算有女性成为祭师,一般也会在脸上勾勒出一种刺青,这种刺青极其浓重,又叫“杀拉纹”。
我突然感觉,在我们眼前的这个红衣女子似乎只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一个替代品。
或者说,她不过是这件红衣祭服主人所留下的一个机关,一种对死人有作用的蛊术。我心里想着,耳边突然传来花豹子的喊声,我打了个激灵,一扭头,那火焰都快烧到我屁股了。我来不及多想,连忙拽着精钢索荡向了那洞口,随后被花豹子跟顾辛烈拉了进去。
我喘了口气,回头一瞥,最后一眼看见的就是那红衣女子被大火吞噬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