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刀法——”那男子扬唇一笑,赞叹道。
顾辛烈没说话,刀锋仍然指在那木兰的额头处,半指距离。
男子说:“木兰,收刀。”
那名唤木兰的女子闭上眼睛,收刀入鞘,双手垂在两侧,让我有些惊讶的是这妮子从头到尾都没看过顾辛烈的那把刀,就好像是她根本不在乎这把刀会不会插进她的额头一样。
见到木兰收刀,顾辛烈也没废话,收刀入鞘,立在我身侧,眼睛一直盯着那男子看,跟我想的一样,相比较于木兰的刀法,这个男子肯定还有更强的手段。
“我很少看到有能跟木兰比刀还能平分秋色的人。”那男子看着顾辛烈由衷的赞叹道,迟疑了一会,又补上一句:“应该说是强上三分。”
“女子生来就不是练刀的,不管多强的女子,在体力上来说都要逊色于男人几分,这就是劣势。”顾辛烈半阖着眸子,轻声说道。
“你们要努力些了啊,这种程度可还不够。”那男子说完这句话之后,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带着木兰进了我们身后的洞穴,不时,还有些许动听的歌声传来。
“这两个人是什么人啊,看起来很厉害。”百华夜咏扭头看了一眼,然后喃喃道。
“应该是七家的人,那女子的刀法不下于我,那男子更是深藏不露,小心一点好了,虽然看起来他们对我们没有什么恶意,但却也谈不上有善意。”顾辛烈喘了口气,我清楚的看到他的右手颤抖了一下,对于用刀之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先不去管他们,先把这棺材摸了再说。”我摇了摇头,朝着那祭坛走了过去,巨大的怪兽尸体横亘在祭坛的前方,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让我有些难受,血腥的气息混合着大王死人花传来的点点淡香,倒是多了一份诡异的感觉。
“能把那花用鬼火烧了吗?”我扭头对着姬澄雪说道。
姬澄雪说:“不能。”
我没多想,舔了舔嘴唇,踩着那怪兽的尾巴就登上了祭坛,我没让人跟我上来,而是顶住他们在祭坛下面随时接应我。
我把靴子里的彩剑拽出来,想着等会就把那大王死人花的根茎全部斩断,祭坛的台阶非常陡峭,如果不用手扒住的话,会有一种立刻就会掉下去的错觉。我慢慢向上爬着,顾辛烈跟我一直保持在五个台阶的距离,这刚好也是随时都能救下我,避免突发情况的距离。
等到我上了祭坛之后,顿时喘了口气,漆黑的棺木就在眼前,涡女壁画,大王死人花,全都没变,丝毫没差,不过我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两个人没受到涡女壁画的幻觉攻击。
因为这幅涡女壁画的漩涡脸,已经被利器给割的看不出来任何图案了……
毁画!
我忽然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太过笨拙了,这么简单的法子,我却一直都没想到,这着实有些让我感觉羞愧。不过我并没迟疑,直接提着那彩剑走到了大王死人花的旁边,一只手拽住了它根茎的上半段,另外一只手拼命的用刀割着它的底部。
彩剑是钝剑,并不锋利,所以割起来有些费劲,不过,持续了差不多几分钟,大王死人花的底部就被我割断了,冒出殷红的汁液。
这种花虽然很巨大,但是根茎并不粗壮。所以还并不是那么累,做完了这一切,我喊了一声,把顾辛烈他们三个叫了上来,并且跟他们说了涡女壁画被破坏的事。
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件大喜事,少了涡女壁画的幻觉,摸棺的危险系数就小得多了。
漆黑色的棺材上面缠着几条锁链,顾辛烈摸棺向来都是直来直去,抽刀出鞘,然后直接砍断了锁链。漆黑色的锁链似乎因为年代久远,早就不具备了金铁的那种坚韧性,连火星都没有,就这么直接被割断了。
“林悲,你去棺尾,把棺盖打开,我接应你,棺盖开一半,露到腰部就别动了。”顾辛烈嘱咐我说。
我点了点头,从棺尾开棺确实很明智,这样露出来的就是尸体的脚,就是真的起尸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至于开棺开到一半,是说不能让尸体沾到人气,防止尸体突然起尸。
我走到棺尾,向后退了几步,找好距离。随后用双手从尾侧,猛一用力,就直接把那棺材盖给推开了。
我用的力气不小,棺盖滑出去之后,我一手一拉棺盖内沿,然后把位置调整好,这才算收工。
见我把棺材打开了,顾辛烈他们也都跟着凑了过来,尸体似乎只是躺尸,并没有起尸的迹象。我向棺材里一瞄,只见整个棺材里面并没有什么价值连城的陪葬品,大多数都是一些简单的陶土器皿,这些器皿都有些破损,也算不上什么好古董,也卖不出什么好价格。
卷轴?我把眼睛扫到棺材的角落里,忽然发现一卷羊皮古卷。先知……我眯了眯眼睛,难不成这具棺材就是石壁上所说的先知棺木?如果真的是的话,那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
但是,如果是一国之主的棺材,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陪葬品,甚至连一片铁器都没有,根据这尸体的服饰跟靴子来看,也断然不会是那王妃的,这样算下来,也就只有先知才符合这棺材里面的身份。
我跟顾辛烈交换了一下眼神,他直接手起刀落,瞬间把那柄漆黑长刀插进了尸体的腹部,力气大的十分惊人,直接插了个通透,这样下去,纵使那尸体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尸变不得了。
我顺势把棺盖直接全都推了下去,瞬间,那棺木里面的尸体就暴露在了我们的面前,没有一点腐化的迹象,就像是一个睡着的人一样,栩栩如生。惨白的肤色,光头上戴着一顶三角形的高帽。
没有眉毛,双臂交叉横在胸前,额头上金色的眼球刺青非但没有让他看起来有些诡异,倒是显得多了几份圣洁。华贵的金色三纹花宫袍套在他的身上也足以显现出他的身份。
这个人就是先知!
棺木里没有什么陪葬品,除了一些陶土器皿之外,就只有一卷卷轴,跟先前从那箱子里翻到的羊皮古卷一样。
我走上前把那古卷从棺材里拿了出来,可就在我刚把这东西从棺材里拿出来的时候,忽然一阵阴风吹过,一声声宛若银铃一样的笑声极其鬼祟的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浑身一打激灵,连忙扭头一看,只见就在我们的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了无数细小的犹如蚂蚁一样的黑色小虫,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整个祭坛,此时还在不断的向着我们这边进发。
“撤!”
没有一点迟疑,我连忙喊道,这些虫子似乎就是一直藏在祭坛之中的,我忽然想起第一次上这祭坛时,我随手捏死的那只黑色甲虫,很有可能跟这些虫子是一起的。
顾辛烈带着我,姬澄雪抱着百华夜咏,我们四个人猛的就跳下了祭坛,姬澄雪就宛若是飞下来的一般,直直的站在地面上,仰头看着那祭坛上蜂拥的黑色虫潮,反倒是顾辛烈跳下来之后膝盖还微微的弯了弯,我就更加狼狈了,直接摔了个跟头,磕的浑身酸痛。
“特么的,这些虫子是从祭坛里面跑出来的,可是,怎么会这么多?”我扶着膝盖半跪在地上,盯着祭坛上面那黑漆漆的虫潮,无数细小的甲虫瞬间就包裹住了那先知的棺木。
“这应该是食腐虫的一种,被这种东西摸到,它会把你的魂魄都一起吞下去。”顾辛烈把黑色长刀收入刀鞘,然后抬眼盯着那群怪虫。
等等……我们好像忽略了什么事。
就在这个时候,我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似乎因为这群黑甲虫,我们好像遗忘了什么……笑声!对,刚才那银铃一样的鬼祟笑声,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难不成是那王妃?想到这,我咽了口唾沫,如果真的是王妃的话,难不成她的棺木,也在这墓室之中吗?
“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扭头看向顾辛烈,问他道。
“笑声吗,我刚才听到了一阵笑声,不过很模糊,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百华夜咏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跟我说道。
“整理一下你的内衣,都快露的差不多了。”我冲她努了努嘴,她浑身上下只有内衣裤,此时已是脏的不行,尤其是内衣,更是露出了两抹粉红,让我看了着实是有些尴尬。
“装什么装,你摸都摸遍了,还怕看吗?”百华夜咏冲我翻了个白眼,然后拉了拉内衣,她说的自然是在船上她****我的那件事,现在想想也确实销魂。不过一想起姬澄雪就在她旁边,我连忙打了个激灵,然后转移话题说:“先回洞穴,看看这先知留下的卷轴到底说了些什么。”
说完,我一秒也不停留,连忙扭头回到了那洞穴之中,百华夜咏他们几人也是紧跟在我的身后。
那些黑色甲虫似乎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并未追过来。
一到洞穴口,我就迫不及待的把那羊皮古卷给打开了,上面记载的果然又是那种晦涩的文字,密密麻麻的,看的我脑袋都大了。不过跟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卷轴上的内容绝对不会是幻觉了。
我把卷轴交到百华夜咏手里,让她给我翻译出来,这妮子接过之后,就开始细致的给我们说明了这卷轴上所说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