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黄之所以没有怀疑左相,完全是因为他看出老者对皇帝的愚忠已经达到了顶点,若不然当初左相也不会心甘情愿去做皇帝的帮凶,助圣上寻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路。
陈玄黄有些想不明白,如今赵元彬有左右二相共同辅佐,还有以邓崇武为首的一批武将保驾护航,怎么还会有人试图向将他从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呢?
赵齐楚瞧见他的神情,好奇问道:“陈施主可是猜到送信之人是谁了?”
陈玄黄沉吟了下,“我有个人选,但不太确定是不是他。”
赵元青双手一摊,嬉皮笑脸道:“反正不是我就对了。”
陈玄黄抬头看向他,忽然问道:“你可与楚王还有书信往来?”
赵元青笑容尽收,淡淡道:“我二人关系没这么好。”
陈玄黄眉头一翘,问道:“有仇?”
“没仇!只不过”赵元青语气低沉道:“我可不敢保证赵元楷那家伙,会不会受人蛊惑。”
陈玄黄想了想,反驳道:“楚王当初可是因为心灰意冷,才离开汴安的。”
赵元青嗤笑一声,“若是为了报仇呢?若是有人告诉他,老五、老六是被赵元彬派人所杀呢?”
陈玄黄心中一凛,揶揄道:“迎王你不去争夺太子之位,可真是其他人的福气。”
赵元青嘿嘿一笑,没有理会对方话中的阴阳怪气。
他不愿争夺太子之位,除了是志不在此,更在乎那寻仙问道外,还有一点就是,沧元山也不会说支持他称帝而派出圣人级别的高手来。
背后无高手相助,就算他赵元青有夺嫡之心,最后也难逃被人斩杀的命运。
不得不说,当初太子赵元安的实力,实在是太大了。
只可惜,所有人到最后都败在了徐龙道的算计下。
殿内一时间安静下来,众人各有所思。
万封血转身面相赵齐楚,客气道:“此事便劳烦赵掌教转告给其他门派了。”
赵齐楚正色道:“万府主放心,贫道待会儿就亲自执笔,然后即刻差人将信送往其他门派。”
万封血之所以借沧元山之手将消息传给其他门派,无非是因为沧元山的地位在江湖人心中更重些,由赵齐楚出面,任何一个门派都不敢敷衍了事。
可反过来说,若是自己出面,这事可就不好说了。
单单说葬剑阁和元天派这两个自视甚高的门派,就根本不会拿自己当回事。
有至尊坐镇的门派,除了沧元山外,其他几个真的都是眼高于顶,目空一切。
此行的目的已然达成,性格怪癖的万封血就不愿再与这么多人待在一起,索性就向赵齐楚告辞了。
赵齐楚深知其性格,所以未做挽留,将对方送到大殿外,才折返回来。
就在刚刚趁着赵齐楚不在的功夫,赵元青凑到陈玄黄身边,挑衅的瞅了对方一眼,轻笑道:“要不要再打一场?”
陈玄黄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没彩头,不打。”
“嗯?你想要什么彩头?”
“最少也要千百两银子。”
“嘶~你掉钱眼里了?”
“你怎么知道?”
赵元青伸出手来,晃了晃手指上的玉戒,咬牙切齿道:“你若赢了,这玉戒就归你!”
陈玄黄咧嘴一笑,“一言为定!”
“等等!你若输了呢?”
“输?放心,我是不会输的。”
“狂妄自大的家伙!待会儿我就揍得你满地找牙!”
待赵齐楚返回时,正好看见这两个家伙互相瞪着眼,联袂走出了大殿。
赵齐楚一脸茫然的看向众人,“他们这是怎么了?”
张白尘背着手也朝大殿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他两人要打一架,贫道得去为元青助助阵!”
道然真人一挥拳头,放声道:“咱们也去给玄黄助阵!”
禄荀瞅着一溜小跑冲出大殿的清凉派师徒,不由得苦笑几声,走到赵齐楚身边,为难道:“掌教师兄,你看这事可怎么办?”
赵齐楚淡然一笑,“小事,小事!”
言罢,这位沧元山掌教伸手抓住禄荀的衣袖就往外走。
“禄师弟,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许久之后,
赵元青盘坐地上,猛地吐出一口血,愤愤道:“那个混蛋!到了圣境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说他为何提什么彩头呢,这分明是想讹我的玉戒!”
坐在赵元青背后,正为他运功疗伤的张白尘怒喝一声,“元青!摒弃杂念,凝神静气!”
赵元青心中一悸,赶忙将陈玄黄讹人的事抛之在脑后,瞬间静下心来,借助张白尘所传输的真气,医治自身伤势。
不远处,赵齐楚深深看了眼陈玄黄等人离去的方向,轻声道:“如今清凉派的实力,只怕比青冥府都要强。”
禄荀皱起眉头,有些不赞同掌教所说的话,“只靠陈施主一人,怎能与万封血和付镇山抗衡呢?”
赵齐楚笑容玩味,悠悠道:“禄师弟,你怕是没注意到那双目失明的年轻人吧?”
禄荀心中甚是不解,谦虚道:“还请掌教师兄解惑!”
赵齐楚笑道:“据贫道所知,此人名叫晏明,虽然今年的雏龙榜上未见他的名字,但贫道可以很笃定的说,此人不但可以入榜,而且必在前五之列!”
听得赵齐楚对晏明如此高的评价,禄荀顿时震惊难言。
紧接着,赵齐楚又独自喃喃道:“或许,他与朝辞也有一战之力呢!”
禄荀再次被赵齐楚的话所震惊,这一次,他如遭雷击,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秦朝辞,赵齐楚最得意的弟子,雏龙榜探花,将来有极大可能踏入至尊的人!
这种种名头,叫同辈之人无地自容!
而这在江湖上并无半点名气的晏明,既然让赵齐楚拔到如此高的程度,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客房内,陈玄黄把玩着从赵元青那里赢来的玉戒,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鱼妖娆瞅着他这幅小人得志的样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道然真人心情大好,笑着说道:“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在这里多住几日,如何?”
鱼妖娆哼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我倒无所谓,得看小师弟那里行不行。若是他执意要赶去汴安去帮祥王解围呢?”
陈玄黄伸手接住抛在半空中的玉戒,无奈道:“管我什么事?”
鱼妖娆‘切’了一声,一副不相信的神色。
募地,敲门声响起。
离着房门最近的青青跑去将房门打开,一位相貌堂堂的年轻道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目光扫视一圈众人后,淡淡道:“贫道,秦朝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