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孟瑶的房间里出来,云溪的脸上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刚刚那个划破了自己妹妹脸的人不是她。并非她天生薄凉,实在是云孟瑶的所作所为让她无法容忍!
出于嫉妒心,她设计陷害自己的姐姐,给她下药,让她被这世上最为丑陋之人破了她的身,目的就是要毁了她,使得她再也无法跟她争夺靖王。
如此歹毒的心肠,杀了她,都嫌不够痛快!
若不是她设计陷害,云溪何以会因为此事性情大变?她在生下了小墨之后,心结依旧难解,最终选择在慈云观的山崖之巅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留着她,是为了让她赎罪,让她生不如死!
云溪不觉得自己残忍,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
站在榆树下,深吸了口气,身后是云孟瑶母女俩杀猪一般的嘶嚎声,而当空却是烈阳高照,清风拂面。
又是晴朗的一天,真好!
穿过花园,便是她的住处。
云溪一路闷头走着,思索着如何调查云孟瑶身世之事。若不是发现了二夫人的紧张异样,她或许还不会有所怀疑,而今却是越想越不对劲了。
云家和罗家乃是政敌,向来不和,那么罗家的女儿何以会嫁入云家,而且甘愿做小?再则,父亲和母亲的感情甚厚,而母亲又来自江湖,为了父亲抛弃了从前的家世,甚至二十年来都不曾返回容家,这样的深情厚谊,父亲何忍辜负了母亲的一片深情,昧着良心另娶他人?莫非这其中另有缘故?
花园深处,一袭墨色长衫的男子背着身子负手立在了一簇山茶花前。
云溪顿时一怔,停住了脚步,看向他。
山茶花开得正艳,绚烂的色彩,点缀着满园的春色。
他站在山茶花前,通体的黑色织染,微风吹起了他的墨发,墨发如一匹黑色的锦缎铺染开去。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影挺拔,犹如一幅色彩绚烂的画卷,只是满园的春色全部成为了他的陪衬和点缀。
他自微风中回眸,飞扬的眉角,飞扬的墨发,飞扬的唇线,说不出的雅致风华,道不尽的隽秀飘逸。
真正是个妖孽啊!
谁家若是养了这么个妖孽,可真是愁哦!
云溪清凉的眸子微微眯起,唇角轻撇,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来了?我在等你。”
龙千绝唇角向上扬起,飞逸出一抹温润肆意的笑容,声音清越动听。
长长的睫毛扑扇了下,云溪没有答话,脑海中浮现出他当日在寒园的话语。
“你可知道,那一夜我身受重伤,无法行动,也不能言语。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确切地说,那一夜,是你……强爆了我!”
“所以,你必须对我负责。”
面颊上不经意地染起了粉色嫣然,原来他那日所说都是真的,倘若那日不是他误打误撞出现在了木屋,恐怕云溪真要糟蹋在了那丑陋之人的手中。
然而,真正和他发生关系的,始终是原来的云溪,而非她……
莫名地,心底升起了一股闷闷的酸意。
“怎么了?在想什么?”
属于他的气息突然逼近,云溪抬眸,直直地撞上了他的眼眸,他的眸子异常黑亮,仿若将漫天的春光全部都吸纳进了那深邃无垠的眸底,漾起层层叠叠的光澜,灼灼夺目。
有一瞬间,那双眸子竟让她微微失神……
然而,心底那股子突生的闷气怎么也抹不去,云溪避开了他的视线,侧身绕过了他,继续前行。
“溪儿?”右手被扯住,属于他的浓浓的气息压了过来,“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我心情不好,别理我!”云溪挣脱了他的手,不看他,继续往前走。
“你不能走!”龙千绝轻盈的身姿,移步到了她的跟前,阻拦了她的去路,含笑的眸子忽然间变得肃然而无奈的愠怒,“你先告诉我,那什么该死的招亲大会,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真的想让我儿子认别的男人为爹?”
“儿子是我生的,我想让他认谁为爹,就认谁为爹,反正你从来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他的存在,我更不知道那夜的女子是你!”
听到他提起那一夜,心底的那股不自在涌动得更加厉害了,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会跟死去的云溪吃醋。
“那我再问你一遍,你喜欢的到底是六年前的云溪,还是现在的云溪?”她灼灼的目光直逼向他,闪动着认真的光芒。
龙千绝如画的眉毛轻挑了下,很是不解,为何她总是纠结于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上,这两者有区别吗?
“溪儿,你究竟想问什么?我不是说过吗,只要是你,我都喜欢。你究竟在犹豫什么,还是你心里另有顾虑?”
深吸了一口气,心底隐隐地失落,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喜欢的究竟是六年前的云溪,还是现在的她吧?这样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
“招亲大会是我娘和奶奶一手操办的,相信她们一定会为我觅来不少沁阳城内的优秀男子,你若是想知道究竟谁会成为小墨未来的爹爹,届时欢迎光临和观摩。”
云溪浅浅地勾唇,飒然转身离去,转身的刹那,那一抹浅笑便彻底消失了。
萌动的心,无处安放,那么就让天意来决定吧!
给他,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龙千绝站在原地,遥遥地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心微微蹙起。为什么他还是看不透她?她的心明明已经向他靠近了,可为何总是患得患失,突然之间又远远地离去?
女人,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尤其是像她这样特立独行的女子,更加让人难以理解。
招亲大会吗?很好,他倒要看看,究竟谁敢来跟他抢他的女人?
一抹锐利的精光划过眼底,他冷冷地勾唇,有着志在必得的决心。
那一日之后,龙千绝便消失了,彻底离开了将军府,再没露过面。
云溪的心中更加忐忑了,同时也很气愤,这就是他所谓的喜欢吗?她不过是气气他,给他些许的考验,他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
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能不好找吗?
她偏要找一个比他强上十倍、百倍的男人来,气死他,让他惭愧而死!
“娘亲,你快把盆栽的叶子给摘没了,你跟它有仇吗?”
儿子软软的声音传入了耳中,云溪低头看去,豁然发现自己正对着一盆盆栽蹂躏发泄,那上面的绿叶几乎都已提前退休,等着入土为安了。
云溪轻咳了声,丝毫没有尴尬和困窘之色,低头看着儿子道:“娘亲是在帮它手工修剪枝叶,这叫艺术,懂吗?”手指一拨,将盆栽挪到了一边,她若是再继续下去,它可真全毁了。
“哦。”云小墨点着头,却是一脸的不信。
“娘亲,爹爹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两天都没有见到他?我还想跟他学练剑呢。”
“别跟我提他!你想学练剑,娘亲教你。”
云小墨抿了抿嘴,有些为难道:“可是,飘雪十三式,只有爹爹才会……”发现娘亲的脸色越来越黑,他的声音慢慢地弱了下去。
糟了,娘亲看起来像要发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像樱子所说的娘亲是欲求不满的表现?
娘亲一定是很想得到一样什么宝贝,可是一直得不到,所以才会欲求不满的!
嗯,一定是这样的。
“娘亲,你想要什么礼物,能不能告诉小墨?”
“礼物?”儿子的思维跳跃颇有她的风范,云溪抬眉想了想,道,“我现在就想吃一只纯正的北京烤鸭!”
“烤鸭?”云小墨黑亮的眼珠子转了转,甜甜地一笑道,“哦,小墨知道了。小墨一定不会让娘亲欲求不满的!”
“嗄?”云溪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这么彪悍的一个成语居然从纯洁可爱的儿子嘴里迸了出来,她疑惑地摸了摸下巴,小声嘀咕道,“人不可貌相啊,想不到郑夫子看起来一派道貌岸然的君子风范,却在课堂上教孩子们这么彪悍的成语?啧啧,真是让她刮目相看啊!”
郑夫子拼命挣扎着,从课堂的讲桌底下爬了上来,委屈的表情申诉:“万恶的女人,你居然如此诋毁我纯洁的心灵,我恨你……”
午饭的时间,所有人都到齐了,只差小墨一人不见了踪影。
“怎么还不上菜?我都快饿扁了。”白楚牧敲着碗筷,很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云溪抛了他一个白眼,冷声道:“小墨去哪里了?白楚牧,你把我儿子看哪里去了?”
白楚牧嘴一扁:“他……他刚刚好像说要去厨房……好啦好啦,我去厨房看看。”白楚牧只好搁下了碗筷,灰溜溜地往厨房跑。
“对了,爹,二娘跟云孟瑶的事查得怎么样?”趁着等候的间隙,云溪不经意地问道。
云逸叹息了声,好似一下子老了十岁:“我已经拷问过相关的人等,证实那孩子的确不是我的。我又去查探了下二十年前那夜发生的荒唐事,最后发现原来那一夜是罗家有意设下的圈套,他们请我去府里喝酒,在我酒里下了药,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罗家为了对付我们云家,无所不用其极,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愿意赔上……”
“那云孟瑶真正的父亲究竟是谁?”云溪并不觉得惊讶,只是对父亲的懦弱和屈从有些失望,被人设计了,难道他就不会查清楚真相吗?到底有没有做过,他会一点印象也没有?为了给罗家一个交代,就把罗家的女儿娶进了门,不但让母亲伤心失望,还间接地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他真的很失败。
“我暗中抓了几个罗府的家丁来询问,才得知你二娘从前有一段时间跟罗府管家的儿子过往甚密,但是罗臣相嫌弃那男人身份低微卑贱,无法帮到臣相府的仕途,所以就棒打鸳鸯,拆散了他们。”
“嗯,想办法在靖王来迎娶云孟瑶的时候,将那男人找来。哼,赖在我云家二十年,她们母女俩不知干了多少恶事,不仅让我娘受了委屈,还让云溪……总之,我一定不会让这对母女好过的!她们该死,罗家的人设计云家,更该死!”云溪冷眯了眼,眸底闪出一抹清厉的光芒,直直地射向空中的某处。
“找人看住了她们母女,罗家刚刚出了事,她们母女就急着回到将军府,恐怕没安什么好心。”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盯住她们了,谅她们也掀不起什么浪来。”云老爷子道。
云逸面上一片窘色,尴尬地低下头去,不知该说什么了。
许久,白楚牧揪着云小墨的衣领回到了饭桌上,众人见到云小墨一身黑不溜秋,还夹带着焦味的模样,不由地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小墨,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脏乱?”云溪讶异地问道。
白楚牧有些哭笑不得地将他放在了一边,又将一盘烧得黑乎乎,分辨不出模样的菜式放在了桌上,道:“这就是他在厨房辛苦了好一阵的战绩,他都差点把厨房给烧了,你们问问他,这究竟是什么?”
“小墨,你去厨房干什么了?就为了做这一盘菜?娘亲怎么不知道你开始学习厨艺了?”云溪看着那盘分辨不清内容的菜,忍不住偷笑。
云小墨小手抹了抹脸,撇了撇小嘴道:“娘亲想要吃烤鸭,所以我就亲自动手去做了,谁知道过程那么复杂,一点儿也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吐了吐舌头,想起方才厨房里众人忙乱着帮他擦屁股的情景,他也觉得心里很内疚。
“烤鸭?”云溪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盘中之物,实在难以想象它曾是一只烤鸭的本体,不过想到了儿子的孝心,她心中暖暖的。
摸了摸儿子的头,道:“小墨想给娘亲做烤鸭,可以找厨房的伯伯和婶婶帮忙,没有必要自己去做,万一弄伤了,娘亲岂不是要心疼?”
云小墨偏头道:“可是我问了,他们都不会做北京烤鸭,我想其他的烤鸭,娘亲估计也是不喜欢吃的。所以我就决定亲手来做,虽然不是娘亲最喜欢的北京烤鸭,可是有了小墨的爱心,娘亲一定吃得开心。”
“小墨有这份心,娘亲就已经很开心了。”取出帕子,给儿子擦了擦脸,云溪忍不住轻笑。儿子真是可爱,居然真的为了她随口的一句话,就亲自跑厨房去了。有这样孝顺的一个儿子,她夫复何求?
云小墨扬起了黑乎乎的小脸,甜甜地说道:“娘亲开心就好,小墨就是不想让娘亲欲求不满,不开心!”
云溪举着帕子的手忽然就顿在了那里,再也动不了了,冷汗涔涔地往下流。
察觉到周围的异样,她偷瞄着回首,然后就接收到了无数道暧昧和了然的目光。
“你们想什么呢?不是那么回事!小孩子不懂,乱用成语,难道你们也不懂吗?”云溪气得红了脸,一个个那都是什么表情,难道她看起来像是欲求不满的样子吗?
“正所谓童言无忌,小孩子说的话,往往就是最为真实的写照。”
“云娘子,这种事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大家都了解的。”
“大嫂,你一定是在想我大哥了吧?我明白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
容少华、白楚牧和龙千辰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惟恐天下不乱,气得云溪双唇直打哆嗦。
“一会儿我们正好要去琼花楼参加聚会,今日前去参加聚会的,全部都是十大美男排行榜上的人物,你如果有需要,可以跟我们一道去,随便找一个都能满足你的需要。”容少华笑眯着狭长的凤目,折扇摇得无比风骚中。
“对,今天天下美男榜上排名第二的赫连紫风也会到场,你去了,一定能大饱眼福,绝对不虚此行。那小子跟龙千辰的大哥相比丝毫不逊色,而且人家的家世出身好,乃是十大家族之首的赫连家的少主,名门之中的名门,正派之中的正派。哪像龙千辰那厮的大哥,他可是被十大家族和圣宫的人都视作眼中钉的邪派人物,人人得而诛之,乃是邪派之中的邪派。听说过些日子,赫连紫风就要继任家主之位了。赫连家族所有的人都对他是绝对地服从,没有一个人怀疑他的能力,以他这样的年龄继任家主之位,简直就是开创了十大家族的先河。你不去见见他,实在是可惜了……”白楚牧也跟着唆使道。
“喂,你想吹捧赫连紫风,也不必这么诋毁我大哥吧?我大哥若真是邪派之中的邪派,你还有命坐在这里说风凉话吗?”龙千辰哼哼道。
云溪朝着几人抛白眼,不屑道:“你们省省吧,什么天下十大美男排行榜?我看是十大变态男排行榜吧?一个个都古里古怪的,要么卖弄风骚,要么天然呆,要么自恋狂,要么面瘫,还有一个短命鬼……我看你们十大美男差不多能把天下间最为古怪变态的男人全部给囊括进去了。”
“卖弄风骚?”容少华手中的折扇停下,眼角有些抖动的迹象。
“自恋狂?”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异口同声,脸色也不怎么好。
蓝慕轩嘿嘿一笑,庆幸地拍了拍胸膛,幸好,这里边没他什么事。只是,天然呆是什么意思?他疑惑不解。
云溪勾唇一笑,击掌道:“恭喜你们,都会对号入座了!”
霎时间,整张桌子上都是龇牙咧嘴的声音,这个女人要不要这么毒舌,把他们天下十大美男究竟置于何地?
云溪无所谓地甩了甩头,道:“你们也不必太伤心,这不是你们的错,毕竟这排名也不是你们想要的,而是天下人众望所归推选的。这说明什么呢?小墨,你可知道?”
云小墨皱了皱鼻子,疑惑道:“按娘亲这么说,那天下间岂不是再找不出不变态的男人来了吗?小墨长大后,一定要做不变态的那一个!”
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同时脸色发黑,容少华的定力稍好些,就是嘴角抽得厉害。
“噗!”云溪在心底笑喷,果然是她的儿子,很有觉悟。摸摸儿子的头,赞许道:“小墨果然很有见地,也很有抱负,做人就要做个正常人,做男人更应该做个正常的男人!”
“哦,小墨知道了。”
扑通、扑通……连续几声,有人从凳子上栽了下来,‘沉鱼落雁’。
午饭后不久,从将军府出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往琼花楼。这一行人极为引人注目,不为别的,只因这一行人当中美男如云,美女绝色,还有一个仙童一般的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白日里做梦,梦到一众仙人私下凡尘了呢。
容少华当先走在最前方,月白色的长袍,风雅无双,俊逸非凡,他拉风地摇着折扇,偶尔眯一下桃花眼,一路走来,不知迷倒了多少无知少女。
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并肩而行,一人手中抱一把长剑,一白一蓝的身影,倒是也很养眼。
蓝慕轩一袭青袍,不修边幅,却还是将前面两人的光芒给掩盖了下去。他落在了三人的后头,紧随在了云溪母子俩的身旁,不住地询问云溪有关于炼制丹药的问题,搅得云溪不胜其烦,真想一榔头敲昏了他。
“娘亲,为什么这么多人看着我们?”
“他们在看前面的几只耍猴呢,不关我们的事。”
前边的三人齐齐转了头,怒目射向她。
“云娘子,你不是不跟我们来凑热闹吗?怎么现在又跟来了?”
“就是啊,你不是很不屑我们什么十大美男排行榜吗?那怎么还跟着过来?”
“我看表妹是嘴上不好意思说,其实她内心里是空虚寂寞的,想着来我们的聚会上边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找到那么一个人来满足她的欲求不满呢。”
三人难得地一致枪口对外,对着云溪,一阵火力猛扫。
云溪轻轻挑了挑眉梢,无视他们的攻击力,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我只是好奇,想看看你们十大变态美男榜上的另外几只到底变态到何种程度,或许我还能帮着你们把变态榜的名次按照每个人的不同变态程度重新排下名呢!”
前边的三人齐齐抖动了下,美男榜到了她的口中,居然成了变态榜?太恶毒了!士可杀,不可辱!
蓝慕轩丝毫没有被侮辱到的意识,凑着一张无害的脸,讨好道:“师傅、师傅,能不能把我从变态榜上除名?我实在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老被人挂在嘴边……”
“你嘛?”云溪讪笑了声,往他脑后勺甩了一记,突然变脸道,“想要除名,那就给我学机灵点,别老傻呆呆的,丢我老人家的脸!”
蓝慕轩一脸的无辜,摸着头,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惹到师傅生气。
“娘亲,那是不是一会儿也能见着翔叔叔呢?”
“他是短命鬼,变态榜上缺不了他的。”
龙千辰三人实在受不了她了,还是赶紧走人为妙,要不然一会儿不知还有什么更难听的话,从她嘴里蹦出来呢。
伤啊,太伤了!
今日的琼花楼出奇得热闹,人山人海。知情的和不知情的男女老少们将琼花楼外围了个水泄不通,脚踩着脚,肩膀挤着肩膀,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脑袋。
天下十大美男榜上的人物齐聚在了琼花楼,如此大事,谁愿意错过?
也不知是谁放出去的风声,一传十十传百,沁阳城远近的人都闻风而至,前来凑热闹。那些不知情的人,看到此处有热闹可看,也纷纷驻足,翘首以盼。
当云溪一行人赶到琼花楼时,隔着一条街就被堵住了去路,随行的几人不由地咋舌,这场面未免太壮观了些吧?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是容少华容公子!美男榜上排行第一的容少!”
哗……
所有的人齐齐都回了头,无数道强烈的目光都射向了开先引路的容少华身上,疯狂的尖叫声也在这个时候喧嚣而起。
“真的是容少!好帅啊!”
“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先前进去的几位跟他一比,就算不得什么了。”
“容少,往这里看!啊,他真的看过来了!我要晕过去了……”
“容少……”
云溪的额头落下了无数的黑线,这场面也太过夸张了吧?都赶得上现代好莱坞大牌明星走红地毯时的待遇了,想不到她的风骚表哥,居然有这么多疯狂的粉丝,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她实在看不出来,他到底哪里好了。瞧瞧,看人家得瑟的,丝毫没有被那无数道的狂热的目光给吓到,反而笑得愈加风骚,折扇也摇得愈加起劲,脚底生风,好似就要飘飘欲仙了。
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拧着眉头,无比得郁闷。
“我就说,不能跟他一起来!现在好,大家都只看到他,把我们两个给彻底无视了。亏我还特意做了个新的发型,想要露一露脸呢,现在完全用不上了。”白楚牧甩了甩他额前特意垂下了一缕头发,沉着一张臭臭的俊脸,心情很是不爽。
龙千辰甩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别恶心我了,你那什么新发型?丑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