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世雄也绷不住了,他说:“二糖,你做得对,应该这样。”
金二糖苦着脸说:“我后来一想,我这样无情地拒绝郑芊芊了,她多没有面子呀!”
伍代兰晃着手说:“没事,芊芊回来说了,她只是试探你,考验你。你得了满分,你知道不?”
金二糖傻眼了,眨着眼睛说:“郑芊芊不是来真的,是在考验我?”
伍代兰点头说:“嗯,是的,通过这次考验,我们芊芊觉得你不是一个不靠谱的男孩子,将来会有出息的。”
金二糖叹息一声说:“唉,没想到是这样,幸亏我没有动真格的,不然,郑芊芊肯定认为我是流氓。”
伍代兰眨着眼睛说:“你今天做得对,婶也很感动。”
金二糖喝着酒,皱着眉头说:“唉,不瞒你们说,就这样放过了郑芊芊,我心里后悔死了。”想了想又说,“叔,婶,我跟你们交一个底,我这次要是把邹春成的事情摆平了,要是再遇到郑芊芊给我机会,我再也不会放弃了。”
伍代兰一听,心里一“咯噔”,心里说:“还得跟芊芊交待一下,以后千万不能给金二糖创造机会了,一定得防着他。”
看郑世雄和伍代兰都皱着眉头,一声不吭,金二糖端起酒杯看了看里面的酒,没有喝,又放到桌子上了。
他说:“唉,我最后悔的是没有继续读高中,跟郑芊芊一样准备考大学。唉,我上了王瞎子的当了,说我是按摩的材料,让我跟他学按摩,没想到他把我逐出师门,不让我学按摩了。”
郑世雄小声说:“你现在在镇农贸公司也不错呀!”
金二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咽下后说:“唉,没有文凭真不行啊!我的女朋友就是大声生,她对我不错,可她的老妈看不起我……”
伍代兰一听,立即说:“对了,你有女朋友呢,怎么还想着我们家芊芊呀?”
金二糖又喝了一口酒,低着头,伸手在空中晃了晃,苦着脸说:“唉,我的女朋友卓雨寒,长得跟郑芊芊一样漂亮,还是城里人,还是大声生……不瞒你们说,我们两人已经那样了。”用手指做了一个成双的手势,“唉,我已经得到了她的身子,可最后还是没有得到她的人。今天我为什么没有对郑芊芊动颠覆的呀?我这不是接受教训,想先得到了她的芳心再说。”
见金二糖一直不停地说着郑芊芊,伍代兰担心他忘了正事,就提醒说:“喂,二糖,你什么时候去跟邹春成交涉呀?”
“我现在就去!”金二糖放下酒杯站起来,他看了看门外又说:“叔,婶,就我目前这情形,拿邹春成放在手里当橡皮泥捏捏,那还不容易啊?想把他捏成方的,他圆不了,想把他捏成圆的,他方不了。嘿嘿,只要郑芊芊真的对我那么好,好怎么就要把邹春成拿下。”
伍代兰听金二糖先会儿说“养老送终”,现在又说“郑芊芊对他好”,总是往芊芊那儿扯,心里很是不爽,可现在正求着金二糖呢!所以伍代兰就采取那种不拥护,不反对的态度,装着没听明白的,不接那个茬儿。
伍代兰为金二糖端来饭,递到他手里。
她交待说:“娃啊,那个邹春成也是一条难缠的狗呢,你想让他不去咬人,你得好好地顺着他的毛抚摸,得抚摸得让他舒坦,不然他就会翻脸不认人,见人就一阵乱咬。”
金二糖大口吃着饭,没有吭声。
伍代兰继续说:“以前他对你叔多好啊,郑支书长郑支书短,一起去一起来,就跟父子两个似的。你看,就眨眼功夫,他就要害你叔……嗯,他……喜欢当官,必要时你就给他许一个愿,撑一个长把子伞,就说你叔到时候愿意将村支书的职位让给他……”
金二糖吃了一口饭,嘴里嚼着说:“球,我才不跟他说什么狗屁好话呢!俗话说,三句好话抵不到一嘴巴,他就是铁匠铺子里的铁,是天生挨打的料,我就要像痛打落水狗一样打他。”
郑世雄想阻止金二糖不要鲁莽,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金二糖越说越起劲儿了:“他想当官撒,我偏不让他当。我这人你们是晓得的,就是服软不服硬。他要是一条狗,我就是藏獒,看哪个厉害?在他面前不仅什么好处不提,而且我还要揍他……叔,婶,我去怎么弄,你们别管,你们等着,我一定让邹春成明天来向你们求情……”
又来了,又吹起牛皮来了。
郑世雄笑笑说:“二糖,你婶说得没有错,邹春成握着我的把柄,主动权现在还在他的手里,我的政治生命还被他捏着,你千万别和他谈崩了,这事还关系到我们家的命运和芊芊的前途呢!我不要他来向我求什么情,我只要他把在襄水河边看到的那事烂到肚子里,那就可以烧高香了。”
金二糖吃完了饭,放下碗说:“叔,不是当晚辈的说你,难怪你一辈子只当村官呢,你的要求太低了!你大胆一点往开里想,想大胆一点,明天邹春成要是走进了你们院子,你当面就给他一拳,狠狠地揍他,作为见面礼,看他敢放半个屁不。”
在这种时候,郑世雄真不敢揍邹春成。
金二糖吃完了饭,丢下碗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他说:“好了,不跟你们闲扯了,我现在去会邹春成,狠狠地整治修理他……我要不是把他整服帖,我就不是金二糖了!好,你们就在家里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
金二糖说着就走到院子里,接着就出门了,走在路上还骂了鬼天气。
听了金二糖的一番豪言壮语,伍代兰的心反而悬起来了。
伍代兰担心地说:“唉,不晓得这小东西办得成人事不,我看他现在那狗屁样子,怪悬的,我真担心他把事情谈崩了,弄砸了。”
郑世雄打着酒嗝,已经麻木了,他倒不怕了。
郑世雄摇了摇头,又晃了晃手,然后悲观地说:“反正这样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呗。人得病了,哪个要你请来一个兽医的呢?病治不治得好,那就看天老爷给不给我们的面子了。唉,病入膏肓了,治起来就困难了。”
伍代兰眨着眼睛说:“这不是有病乱投医么,我现在把金二糖那个小东西看成的就是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