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德厚拿牙签戳着牙齿说:“在城里开医院,莫说,这还真是一件难事。我卫校时的一个同学,他在村里出了一个医疗事故,被人家闹得在村里干不下去了。他想到城里开一个小门诊,不晓得跑了多少趟,人托人找了多少人,卫生局就是不批。唉,开一个小门诊就那么难,莫说开像县医院那样的大医院了。”
金二糖看了看身边的邹春丽,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却吹起牛皮来了。
他说:“爸,这世上有难事吗?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说难,可城里怎么还有那么多的个体小门诊呢?这世上的事儿,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只要祥胜哥不急,只要祥胜哥有这个能力,我看这事不是没有可能的。”
曾祥胜认真地说:“嘿,我不急,反正我现在在b京干着,刚好可以积累资金。”
金二糖跟邹春丽一阵耳语,只见邹春丽不断变表情,估计金二糖对她说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果然,金二糖站起来说:“话又说回来,办医院那是后话。喂,祥胜哥,黄秘书,我现在找我总公司的领导韩德贤有点事,我先走。嘿嘿,明天我去村卫生室看你们招工的情形如何。”
曾祥胜站起来说:“师弟,你领导家住哪儿,我送你去。”
金二糖摆摆手说:“算了,我打的去,你把我爸送回去吧,天晚了,家里一个人就没得,又是猪,又是鸡的,没有人照料可不行。”
曾祥胜看了看皱着眉头的邹春丽,他问金二糖:“这位师妹呢?”
金二糖笑着说:“反正你要送我爸回去,你就把她捎回去吧!嘿嘿,把她丢到门口就行。”
康金玲连忙站起来说:“我也回去看看,看老头子一个人把家弄成什么样子了。”
金二糖笑着说:“妈,你回家肯定会感到不可思议的,我可以很自豪地告诉你,有我爸的徒弟,我们现在弄得比你在家的时候还要好许多哩。”
金德厚看康金玲看着自己,他笑着点了点头。
他说:“现在,我们的家务都是春丽在帮忙做,做饭呀,喂猪呀,洗衣服呀,做卫生呀,全是她。”
曾祥胜笑着说:“好,我送师父和师娘回去,明天早晨再把师娘送到城里来。”又对金大饴说,“反正师娘不在,你今天就在这饭店里陪小汪吧,我今晚在家里住,陪陪老婆。唉,我老婆也怪可怜的,虽然说有我这个丈夫,可好长时间没有行使丈夫的职责。”
金二糖安慰说:“你有事业,为了工作,我嫂子会理解的。”
曾祥胜去开车了。
金德厚听说康金玲要回去,竟然兴奋起来。
他拉着老婆子等在饭店门口,高兴地说:“好,老婆子,我欢迎你回去检查工作。”
康金玲晓得金德厚为什么高兴。
她瞪了他一眼,小声说:“你看你现在,跟年轻人似的,你没见过女人啊?”
金德厚厚着脸说:“这些日子你不在家,我天天夜里做那种梦,一觉醒来,嗨,我抱着枕头。嘿,你今天回去,我们解解馋……”
“你老不正经!”康金玲说着,跟着金德厚坐进了曾祥胜停在门口的车里。
曾祥胜把车子开到了大酒店门口,金德厚和康金玲已经坐到了车里,却不见邹春丽。
曾祥胜坐在车里四处看了看,只见金二糖和邹春丽站在车的后面。
邹春丽撒娇地说:“呜呜,你今天不回去呀?”
金二糖拿着邹春丽的双手,小声说:“我到城里来了,想到总公司一把手韩总那儿去看看,我的命运都掌握在他手里呢!”
邹春丽要哭了,她用哭腔说:“呜呜,我准备今天到你家里陪你的……”
金二糖一听,喜出望外,他立即说:“是么?准备陪我一夜么?”
邹春丽点了点头。
没想到金二糖认真地说:“今天恐怕不行,秦书勇知道你跟我们到城里吃饭了,我敢打包票,他现在正在我们村卫生室外等着你。”
邹春丽想了想,没有反驳。
金二糖推了推邹春丽说:“我们今天就算了,你坐车回去……”
邹春丽突然抱住了金二糖,哭着主动亲吻他。
她哭着说:“你今天让我好感动,呜呜,我想淘汰秦书勇,想跟你结婚……”
金二糖抱着邹春丽,疯狗地亲吻着。
他松开邹春丽,小声说:“你现在回去吧!我们两人的事,你别着急,我来想办法,争取不动声色地把秦书勇淘汰出局。”
邹春丽越哭越伤心了。
金二糖把邹春丽推到车门口,开车门让她坐进去了。
他吩咐曾祥胜说:“祥胜哥,你把你小师妹送到村卫生室就行了,我敢说,有人在那儿等她。”
康金玲看邹春丽哭得跟一个泪人似的,她说:“春丽呀,你有秦书勇哩,你又跟二糖这样粘粘糊糊的,怎么行呢?”
邹春丽哭着说:“我也不晓得会弄成这样……可我从小都喜欢二糖……”
金二糖看邹春丽哭得伤心,他有点想跟着回去了。
可他知道,他今天回去不得,秦白眼现在一定就等在村卫生室外面。
他一咬牙挥了挥手说:“祥胜哥,你开车走吧!”
等车开走了,看不见了,金二糖才离开大酒店。
其实,金二糖没有想到韩德贤家去,他不想跟姜一鸣见面,他怕姜一鸣提卓雨寒的事情。
想到卓雨寒,金二糖倒是想见见她了。
说实话,金二糖是喜欢卓雨寒的,严格地说,她是他真正的初恋,跟邹春丽不同。
邹春丽是从小认识,但一直不太喜欢她,只到最近才跟她产生了感情。
于是,他想到卓雨寒家去看看了。
他来到卓雨寒家的院子门前,看着那熟悉的铁棚门,可他没有敢拍。
他曾想象着卓雨寒会像以前一样拉开二楼的窗户,她站在窗户里跟自己说话,然后下楼把门打开,让自己进去。
可想象归想象,金二糖想的情景都没有出现。
他只看了看卓雨寒家的房子,就蔫蔫地离开了。
金二糖也没有到师娘钱翠芳的家里去,他不想再跟她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了。
张小琴那儿也是一个去处,可金二糖想了想,打住了。
金二糖一个人在大街上逛了逛。
走过那条最热闹的街道,金二糖经过那个所谓的专家门诊,还看了看那个给自己扎过针灸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