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金二糖早早地来到了过街鼠的家。
开门的是袁老师。
她看到金二糖,又伸长脖子看了看金二糖的身后,吃惊地问:“耶,小金,还一个呢?”
金二糖走进屋里说:“就来了我一个。”看了看客厅里,没有看到周若嫣,他小声说,“她本来准备来的,没有想到公司临时有事,把她叫去了。”
听到金二糖的说话声,周若嫣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破天荒地当面喊道:“哥,欢迎你大驾光临!”
金二糖感到奇怪,像不认识周若嫣的,上下把她打量了好一会儿。
只见周若嫣皮肤白白的,胖乎乎的,样子很可爱的。
见袁老师到厨房里忙去了,金二糖小声说:“喂,你不是说不喊我哥的吗?你今天一喊,我觉得好不自在啊,身上就像爬进了一条毛毛虫,好难受啊!”
周若嫣推了金二糖一下,瞪大眼睛说:“你不会是狗子坐轿子,不识抬举吧?哼,我现在想叫你哥了,哥,哥,哥!”
袁老师知道金二糖现在被公司撸了乌纱帽了,她听到周若嫣又在故意跟金二糖闹,她怕伤了金二糖的心,赶紧从厨房里跑出来。
她认真地说:“周若嫣,别烦你小金哥哥了,你好好招待他,让他休息一会儿,等你爸回来了就吃饭。”
周若嫣拉着金二糖胳膊说:“好,我听我妈的!走,哥,到沙发上坐着,我给你切茶。喂,对了,你吸烟不?”
周若嫣将金二糖拉到沙发上坐着了,她拿起茶矶上的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金二糖。
金二糖看周若嫣今天特别热情,他有点不适应了。
他接过烟说:“我本来不吸烟的,你今天终于喊我哥了,为了有你这个妹妹,我吸烟庆祝一下。”
金二糖说着就将烟叼在了嘴角上。
周若嫣拿起打火机打燃说:“好,我替你点燃。”
金二糖吸了一口,嘴里冒出烟,熏着眼睛了,弄得他皱起眉头,眨起眼睛,连连咳嗽了几声。
周若嫣看着金二糖那模样,知道他不会吸烟。
她笑着说:“嘻嘻,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乌龟吃大麦,瞎糟蹋粮食!”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周若嫣跑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不是老爸,她一下子愣住了。
没想到那高大个男人也不客气,侧身往屋里挤。
他看着周若嫣说:“你是周若嫣吧?哎呀,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呢,几年不见就成大美女了!嘿嘿,我是你韩伯伯呢,你不认识我了?”
周若嫣看着韩德贤说:“韩伯伯,是你吗?呜呜,我怎么看不像你了呢?喂,你在做什么呢,怎么头发都白了呢?”
韩德贤站到客厅里,金二糖也吃惊不已。
奇怪呀,韩德贤的头发怎么突然白了许多呢?
韩德贤跟金二糖打了招呼,又回头对周若嫣说:“你知道伍子胥吧?他为了混过昭关,一夜之间急白了满头乌发。我也一样,着急呗!”
这时过街鼠走进屋,关上门说:“你韩伯伯最近遇到了一件烦恼事,把头发都急白了。”
袁老师端出火锅说:“别说了,吃饭吧!喂,周若嫣,帮忙端菜呀。”
过街鼠拿了一瓶茅台酒说:“我们三个男人喝一点酒吧!”在屋里寻了寻又问,“耶,小金,你女朋友怎么没有来呢?”
周若嫣高兴地说:“不会是吹了吧?”
她说着就往金二糖身边凑。
金二糖推了推周若嫣,顺口说:“是的。”
过街鼠认真地说:“若嫣,你别瞎掺和好不?韩伯伯和小金都不是太高兴,有心事,你说点高兴的好不好?”
韩德贤摆了摆手说:“老周,酒嘛,你和小金两人喝吧,我不能喝。唉,我前天喝醉了,睡了一天,等我起来照镜子,我的头发全白了。”
过街鼠看着金二糖说:“好,我们两人喝吧。”
金二糖明白了韩德贤是因自己的事情急了,急得白发了。
周若嫣从过街鼠手里要过酒瓶子,她笑了笑,还朝金二糖做了一个怪脸。
她说:“我当临时的服务员吧,你们只管喝酒,酌酒的事儿我一个人承包了。”
她说着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到过街鼠面前,一杯放到金二糖面前。
看了看韩德贤,她又说:“韩伯伯,我爸跟我小金哥哥喝酒,你不能一口都不喝呀,我给你少酌一点。”
她说着往一个空杯子里酌了小半杯酒,笑着放到韩德贤面前。
韩德贤唉声叹气的,他看着酒杯说:“也是,不能一口都不喝。”
看韩德贤满面愁云,她笑着说:“韩伯伯,你们怎么想起来要到在大酒店里打麻将呀?”
过街鼠端起酒杯跟金二糖和韩德贤碰了碰杯,他摆着手对周若嫣说:“女儿呀,不愉快的事儿你能不提不?我让你说高兴的事儿,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回过头又说,“来,别理她,我们喝酒。”
韩德贤看了看面前的酒杯,嫌酒少了,又让周若嫣酌满了。
他端起酒杯对金二糖说:“来,小金,我本来不想喝酒的,你今天在场,我必须先敬你一杯。唉,你替我背黑锅,真委屈你了!”
金二糖和韩德贤碰了一下杯,看了看韩德贤的表情,决定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他央求说:“嗯,韩总,能不能给我挪一个窝,让我离开黄家集镇?”
袁老师赶紧说:“韩总,要不,你让小金到你们总公司里去上班。”
韩德贤笑着说:“唉,小金是为我背的黑锅,他被撤职了,我比谁都急。你们恐怕不知道,那个文件还是我签的字呢。唉,没有办法,将着军了,我不得不那么做。”
过街鼠也摇着头说:“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所以,你一着急就一夜白发了。”
金二糖知道,韩德贤白发,是因为自己顶他的锅被撤职,他倍感焦虑所致。
韩德贤低着头,愁眉苦脸地说:“你们有所不知,我们……这事儿正处在风头浪尖上了,惊动了县里的分管领导。他说,要杀一儆百,任何人说情都不行。”
金二糖想说什么,可他欲言又止。
韩德贤摇着头继续说:“唉,为这事儿,这几天恨不得跑断腿了。唉,小金是我们公司的聘用制管理人员,还是农业户口,这次没有解聘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