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落,河道北岸列阵的西夏骑兵阵中再次隐约有火光亮起、紧接着又是一片火雨破空而来,虽然比之前的第一轮箭雨要稀疏了许多,可是声势却是丝毫不弱。
不过,这一次那些火箭却只能追着大宋水师战舰的屁股跑了,除了少数火箭能够射到战舰上外,其余大多都落空掉在水中熄灭。火箭没有形成规模,区区数十支上百支火箭根本不可能对严阵以待的大宋水师造成任何威胁。
站在薛明身边的段誉这个时候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显然他之前也跟所有人一样,被西夏骑兵的凶悍和强大给震惊了。
那气势吞天盖地的冲锋之姿,那铺天盖地的连绵箭雨,任谁真的见到都不能淡然处之。所以薛明并没有趁机奚落段誉,毕竟就连他自己心中也是第一次生出些许无力之感。
舰队脱离西夏骑兵的射程,调整了一番阵形之后,就直接摇桨开始加前行,显然曾明并没有打算跟西夏骑兵在这耗,而是已经打算走人了。
西夏骑兵在6路上,只要舰队小心一点儿,奈何不得水师舰队半点。更何况论起对河道水域的地理环境,怕是没有人比曾明这些人更要熟悉的了。
前方靠近宥州城门的水道是有一段比较狭窄的水道,那是舰队去往大宋的毕竟之路,这也是曾明之前选择接阵等待有可能出现的西夏水师的主要原因。要是西夏人真的还有埋伏的话,那里是最好的位置。
西夏水师跟大宋水师实力上的差距就跟宋军步卒跟西夏骑兵的差距一般,想要对付大宋水师这百余艘战舰,偷袭是唯一的办法。
左等右等西夏水师没有出现反而让舰队损失了两艘战舰,还有数百人的死伤,曾明心中已经有些火了。
那出狭窄河道适合水师埋伏,可是那河道两岸的环境也不跟如今这处河道一样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而是密林和高山,西夏骑兵根本无法展开,再不能对水师战舰产生任何的威胁,除非西夏骑兵下马当步卒。不过下了马的西夏骑兵,还能称雄么?
“大人,江将军命人传话过来,请大人务必进入战舰中。”
赵壹走到薛明身后低声道。
其实这话也是赵壹憋了半天就想说的。如果薛明有半点闪失,不仅曾明落不了好,他和两千护送薛明的禁军兵卒的结果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去将这件物事送到江将军手中,本官这就回舱中,让他安心指挥就是。”
“大人……”
薛明递给赵壹的赫然正是他手中刚刚用的那指单筒望远镜。赵壹不知道薛明手里还有几件,他也不知道这是水面东西,不过从薛明小心翼翼的模样也知道,这件东西他手里肯定不多。
这样的宝物……
“去吧,良马配好鞍,宝剑赠英雄。这东西本官手中还有,告诉曾明,本官的身家性命就交给他了,这件东西虽多,但似我手中这种的,如今这天下却仅有四件,除了圣上手中一件外,本官手中还有三件,种帅有一件,本官一件。若是他胜了,这最后一件……就是他的了。”
“……末将遵命!”
现实往往都不会像人设想的那样展。
大宋水师一路的攻击阵形前进,直到进入宥州城水域,也没有碰到任何西夏水师的战舰,更不要说伏击了。就连北岸的西夏骑兵也都无声无息的退走了,就似乎他们这一次大张旗鼓的来,就是为了烧两艘大宋的水师战舰、炫耀炫耀武力一般。
这个结果让憋了一肚子火的曾明以及他手下的一众水师兵卒们,高兴之余又有些失落。
经过之前的那根本算不得战事的交锋,包括薛明在内的一干人也都没了要到宥州城逛逛的念头。西夏骑兵兵锋之盛,让所有人心中都沉甸甸的。
宥州知府刘通听闻薛明等人遭袭,又看到大宋水师战舰上那些斑驳的烧痕和那些带伤的水师兵卒,顿时险些吓得瘫在地上。
原本还准备好好跟薛郡公好生供奉一番也好结个善缘,如今却是没有半点那念头了。这也幸亏薛明没有任何的事情,如果薛明真的在宥州地界有了任何的损伤,怕是他这个知府也就到头了。
刘通也算是看出来了,薛明这个朝中权贵虽说是个大靠山,可是如今却也是个烫手的山芋。谁知道西夏人会不会善罢甘休?会不会再卷土重来?仅仅是凭着那数万骑兵,还是在6地上,就让大宋水师损失了两艘战舰,还偶数百兵卒的伤亡,如果要是西夏人再将水师给调到了宥州水域,那不是在劫难逃了?
所以,这个时候刘通最想做的就是赶紧将薛明这尊大佛给送走,走的越远越好,因为在听到薛明传话手不会在荆门逗留也不会下船的时候,刘通那是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慌忙给舰队补充了一些早就准备好的粮食和饮水,又奉上大批的药材之后,恭恭敬敬的看着舰队驶离宥州码头,才长舒一口气。
接下来的百余里水路不长,却也不短,一路上曾明还有大宋水师的一干兵卒无不打足了精神防备着有可能出现的袭击,不过同样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这最后的百余里水路上,竟然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事情,安静的不能再安静了,那先前出现的数万西夏骑兵仿佛消失了一般。
这样的反常景象,却是让薛明心中更加的不安。
在进入宋夏战区之后,薛明就知道,那数万西夏骑兵是李良度用来牵扯夏州和庆州两大战区宋军的,这样他才能集中优势兵力全力进攻银夏城,而不用担心被大宋三大战区差不多近百万大军给趁机围歼了。
数万分散在周边各地如同蝗虫过境的西夏骑兵集结起来,就为了放那几轮没多大用处的火箭烧毁两艘大宋水师的战舰?
怕是任谁都不会相信。
既然那些西夏骑兵没有在继续针对大宋水师,难道是继续解散去祸害庆州、夏州周边各地的大宋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