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寻这话刚刚说完,一旁的紫宸帝君则摆着手说道:“现在你竟然还觉得有时间可以跟我贫嘴吗?
救人难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吗?还是说……你觉得救人没有比调侃我更加重要?”
听了这话,墨寻瞬间一愣,继而凝眉说道:“她现在如何了?”
司命立在一旁上前说道:“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墨寻上前两步,盯着躺在榻子上上的沈漫看了一眼。
司命这才说道:“是这样的,我方才替她把了一下脉,然后就看到她体内的灵力在不停的往外发散。
但是奇怪的是即便是这个样子,她体内的灵力竟然都没有见少,反而比以前更加浑厚了。
按道理来说,照她灵力这么发散法,她肯定是撑不了多久的,可是……现如今她不仅撑到了现在,还完全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她现在的状况只是没有办法立刻醒过来,而且也没有确定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紫宸帝君和墨寻听了司命的话,也是大为吃惊,继而也跟着皱着眉头上前两步说道:“怎么会这么奇怪。”
司命让开身子然后看着他们两个人说道:“说不定我也有看错的时候,不如二位再亲自看一眼比较稳妥。
想来这件事情,墨寻也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说道:“可若是一直如此,那又该如何是好?”
显然,墨寻也有些拿不住主意,紫宸帝君上前两步,查看了一番,竟也没看出到底哪里不对劲儿。
一切皆如司命说的那个样子,着实奇怪的很,当然,这也是他为什么将墨寻叫过来的原因了。
墨寻在一旁,良久这才看了一眼紫宸帝君道:“我原以为你把我叫过来就是已经有了什么解决的法子了。”
紫宸帝君看了一眼墨寻道:“你方才不是还嘲讽我,若是我解决不了,你也解决不了吗?
现而今又说这话,意思是我还得仰仗你呗?”
眼看着这两个人当下怕是又要吵起来了,却见榻子上原本还闭着眼皮子安静躺在那里的沈漫忽然轻生娇嗔了一句:“吵死了……”
说完,竟忽然转了个身子,背对着墨寻他们,重新安静了下来。
这一幕也是看的那些人着实一愣,完全不晓得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狐帝夫妇缓缓上前,一旁的木苍也已经靠到了榻子前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沈漫的肩膀道:“妹妹?可是醒了?”
木苍刚刚说完这些话,一旁的狐帝就忍不住也跟着问了一句:“木言?醒了?”
沈漫微微睁开眼睛,略有些疲懒的嘟囔道:“爹爹,我太困了,让我睡会儿。”
说话间,便又没了声音,墨寻等人面面相觑,良久这才听到一旁的司命摊了摊手,略微有些诧异的说道:“这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在睡觉?”
狐帝夫妇则转而行至一旁,示意大家暂且先出去。
木苍也低声道:“大家还是去外头说吧,看样子木言应当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接着众人便行至外头,良久这才看到一边的墨寻看了一眼司命问道:“她这样当真没什么大碍吗?
先前你不是说过,提前历劫怕是会影响到漫儿的吗?
现如今难不成只需要睡上一觉就行了?”
司命也是觉得有些诧异,可这事儿他也是头一回遇见,他自己也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以此时的司命则摇了摇头说道:“魔君这话也是着实问住了小仙了,小仙也是实在不大清楚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狐后端了茶水点心过来,这才说道:“木言自小身子便好,从未生过大病,此番想来也是她身体底子好的缘故。
大家不必如此担心了,说不定她当真也就是睡一觉便好了。”
听闻此话,狐帝这才也抿唇轻笑了起来,然后点了点头说道:“看方才她那个样子,应当也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既然一时之间也看不出到底有什么不妥之处。
不如就先再等上一等……”
狐帝夫妇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此事便到此为止了,只需要观察一番接下来沈漫的情况,继而再做打算。
他们这样其实也不难理解,想来即便大家现如今都聚在这里,不也照样毫无头绪,看不出什么来。
说话间,众人便散了,最后只留下了紫宸帝君和墨寻。
墨寻没有在青丘等着,而是随便在青丘外头一个山洞里住了下来。
想来现如今狐帝夫妇还记恨着他,他自然也是不好意思留在青丘的。
紫宸帝君便住在了沈漫房间的旁边,那屋子以前就是他经常住的,没想到许多年过去了,竟还是老样子,屋子里的陈设竟一点都没有变化。
现如今想起来,这才发觉,整个青丘这许多年过去了,竟也没什么变化。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了,也没什么事情发生,无波无澜的,紫宸帝君一直住在青丘三个多月以后,这才觉得沈漫一直这么睡着有些不妥。
期间,他灵力恢复了一些,想着帮沈漫疗伤,可是却不料,不知道为何,沈漫对于他的灵力竟没有半分反应。
药师也来看过,竟也说不出什么来,只默默地摇头叹息。
这日天色尚暖,紫宸帝君照常坐在沈漫的屋子里看书。
却忽然觉得身边起了一阵风,继而便见他抬起头来,随即就看到了沈漫坐在他的跟前,双手托腮看着他。
紫宸帝君先是一愣,继而凝眉抿唇想了想说道:“你……”
话还没说完,却听得沈漫幽幽的说道:“想来你应当在我这里住了有些时日了吧?
先前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偶然还听到了你说话的声音,便想着你应该在我这里时间不短了。”
紫宸帝君放下手中的书,抬手轻轻的抚摸着沈漫的脸问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沈漫眨了眨眼睛说道:“有些乏,还是很想睡觉。”
紫宸帝君正欲说话,就见到狐后走进来,恰好看到这一幕,继而欣喜道:“女儿,你醒了?”
沈漫打了个哈欠,着实没了精神,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狐后道:“嗯……”
只应承了一声,便忽然趴在了桌子上,重新睡了过去。
狐后一愣,连忙上前拍了拍沈漫的后背,想要询问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到紫宸帝君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起身将沈漫抱起来,重新放在了榻子上,这才转身说道:“想来……她应当是快要好了。
今日醒的时间,要比上次长一些,且慢慢的等着吧,这或许也就是因为她提前历劫有关系。
伤了她的元神,所以需要好生将养一下才行。”
狐后听了这话,这才算是放下了心来,想来紫宸帝君的话,可信度自然高。
墨寻一直守在青丘外头,这期间倒也没进过青丘,只时不时在紫宸帝君出门的时候,路上拦住他,问上一两句沈漫的情况。
司命这几日也是闲的很,成日打瞌睡,这日他恰好坐在门槛上闭目养神,忽而听得一阵脚步声慢慢朝着他的方向靠近了过来。
他下意识睁开了眼睛,继而就看到了苏迟,哦,不应该是秦风将军。
秦风和司命一样,都是紫宸帝君坐下的人,他和司命一样,当年都是跟着紫宸帝君一道下凡保护紫宸帝君的。
如今紫宸帝君提前归位,秦风也算是在人界寿终正寝,如今倒也恰好回来了。
司命见来人是秦风,便又耷拉着眼皮子低着头说道:“你倒是回来的快。”
秦风看了一眼司命道:“比你倒是慢了一些……”
司命这才起身道:“要不是为了沈漫那丫头,我才不会这么早回来。
想来我回来的早也并非坏事,要不是有我在,墨寻那家伙怕是早就知道……”
正说话间,就听到身后墨寻负手道:“知道什么?”
司命猛然转身,干笑了两声,又忍不住瞪了一眼秦风道:“也……也没什么了,其实就是……魔君,今日怎么来九重天了?”
墨寻倒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只回了一句:“闲来无事,过来逛逛,原来是你?”
说话间,墨寻已经将目光转移到了秦风那里,良久这才听得秦风点了点头,继而作揖道:“秦风见过魔君。”
墨寻冷哼一声道:“怪不得我猜不到你是谁,下头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秦风再次点了点头,随即直起身子来回道:“一切都交给了广茶,他打理的不错。”
“说起来,这个苏广茶人确实不错,我看不如待他日将他招上来做个什么仙官,应当也不赖。”
墨寻负手看着司命和秦风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继而这才散了……
日过一日,年过一年,沈漫彻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两百三十四年后了。
这日九重天上忙的很,天君大摆宴席,热闹非凡。
青丘狐帝一家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墨寻此次竟然破天荒也在,他已经近千年不参加九重天上这种宴席了。
紫宸帝君是最后一个到的,见他来了,众仙立刻起身朝着紫宸帝君行礼。
他看了一眼四周围,却见好似少了一个人似的。
坐在他下头的木苍贴在他耳朵边上说道:“木言不知道又疯去哪里了,已经派人去寻了。”
紫宸帝君愣了一下,然后便不再言语,自沈漫醒来以后,他便没怎么见过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沈漫是在故意躲着他一样。
这时候一众仙娥也已经入了场,献舞也已经开始了,此时却有一个仙官忽然问道:“冥王是不是也没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只是和旁边的一个仙官说的而已。
只是恰好又被紫宸帝君听到了耳朵里,如果他记得没有错的话,沈漫以前就和这位很熟络,恰好这个时候他竟然也没有在场。
这不得不让他又多想了几分,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却见门外一袭黑衣的冥王恰好在此时进了大殿。
紧接着,在他的身后也跟着一位白衣女子,正是沈漫。
天君见状,看了一眼冥王问道:“怎么来的这么晚?”
冥王笑了笑,正欲说话,沈漫一甩朝暮扇说道:“回天君,我和显桓在路上遇到了些麻烦,故而来的迟了一些。”
“哦?遇到了什么麻烦?以你们二人的修为,竟还有能难的住你们二人的麻烦?”
天君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冥王显桓微微躬身道:“回天君,事情确实也是棘手了一些,不过倒也没有特别大的麻烦,现如今已经解决了。”
天君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便摆了摆手让他们入座。
沈漫坐在了木苍的身边,显桓坐在了狐帝的后边。
将将落座,便听得沈漫趴在木苍的耳朵根上低语道:“看样子,这天君老来得子着实高兴的很。”
木苍翻了个白眼,拍了拍沈漫的后背道:“别没个正经,说实话,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竟来的这么迟?”
沈漫悄悄地从袖袋里拿出来一壶酒说道:“这个……”
“就……就因为这个?”木苍有些愕然,但转而一想又觉得沈漫这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着实应该习惯了才是。
继而就看到木苍又转身看了一眼显桓,低声道:“你就纵着她一起胡闹吧!”
说话间,木苍再次叹了一口气,却见沈漫已经给他倒了一杯酒,一脸笑嘻嘻的说道:“尝尝?这酒可是得来不易……”
木苍显然不大想搭理她,只看了她一眼,并未去碰那杯酒。
沈漫讨了个无趣,便怏怏的低下了头去,随即便自己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后说道:“此等好酒,兄长当真不尝尝?
这可是我特特去了昆仑虚偷来的,若是被玉和上神知道了,非得打上我们青丘不可。”
木苍听了这话,越发恼火道:“你还知道人家会打上青丘啊?”
沈漫笑嘻嘻的又喝了一杯酒道:“可是这也不是第一次去她那里不问自取了,想来她应当早就习惯了才是。
兄长不必担忧,我与她交情其实也还算不错,想来糊弄糊弄她,此事也就过去了。”
木苍不语,显然不愿与她再废话了,一旁的紫宸帝君却时时都在盯着沈漫的一举一动。
自然,沈漫也察觉的出来,只是……此时也只能当做不晓得罢了。
诚然如沈漫这等胡闹的性子,坐在她对面的玉和上神其实已经看到了她面前的那瓶酒,其实就是出自昆仑虚的了。
只是也像沈漫说的那个样子,早在千年前,她就已经习惯了沈漫这性子了,今日如此,倒也不觉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