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遗与纥石烈登门,是来向陆大将军要人的!
陆十二当街斩杀蒲察良,又杀了虎豹营一个队的人,他们必须杀了陆十二以儆效尤。
然而,他们还没有表面来意,陆大将军一进来,就先声夺人地质问:“本将军要的人呢?”
“大将军,这一次死的是我们的人!还有,我们这次是来要的人,请大将军把当街行凶,斩杀我金国大将的凶徒交出来!”纥石烈率先开口,语气透着不满与质问。
看在月宁安的面子上,他待这些大周使臣十分客气,却不想这些大周人却不知好歹,得寸进尺。
“贵国将领无能,袭击本将军不成,还要怪本将军的人太强?”陆大将军在上首坐下,轻蔑地扫了完颜遗与纥石烈一眼。
完颜遗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淡漠地坐着,全然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显然,完颜遗仍旧没有掌控朝政,他这个摄政王爷仍旧是挂名的,今天的事以纥石烈为主。
纥石烈脸上的笑容不变,但声音却冷冽得很:“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我国的将领有没有袭击你,陆大将军你心里该有数!”
陆藏锋冷笑:“这么说,贵国虎豹营出动,是来找本将军喝茶的?”
“虎豹营出动,是为了京畿的安危。”纥石烈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刻维持不住了。
虎豹营出动,且直奔大周使臣的住处而来,这是他们解释不清楚的事。
但这件事,明显是大周使臣的阴谋。
他们是落入了大周使臣的算计!
“带兵直奔本将军的住处?”陆大将军冷讽:“本将军闭门不出,还不够安全?”
纥石烈暗自吸了口气,没有与陆大将军纠缠,直奔主题:“陆大将军!我们今天上门,是希望贵国能够配合我们,将在我金都行凶的歹人交出来!”
陆大将军也没有与纥石烈纠缠,去辩解十二是不是行凶的歹徒,同样主动出击:“本将军今天见你们,是希望你们能够配合,将命虎豹营攻击本将军的人交出来!”
“陆大将军这是不肯配合?”纥石烈不笑脸了,目露凶光:“陆大将军别忘了,你现在站的地方,是我们金国的地方!”
他知道陆藏锋很强,可那又如何?
在他们金国的地盘,陆藏锋就算是条龙,也得给他盘着。
陆大将军不以为意地冷哼:“贵国不会以为,调兵袭击本将军后,随便给个说法,就能打发本将军吧?”
陆藏锋的声音很轻,就像是随口一说,没有半点怒火。
然,话音落下,陆大将军突然重重一拍桌子,怒道:“贵国当本将军是要饭的吗?”
陆大将军怒目而视,气势凌人!
纥石烈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杀气扑面而来,明明陆大将军什么也没有做,纥石烈却有一种被牢牢束缚住,无法呼吸的窒息感,他瘫坐在椅子上,嘴巴张了半天,久久发不出声音……
花厅内的气氛,一瞬间变得紧绷、肃杀,让人喘不过气来。
纥石烈有心开口打破僵局,奈何身体不争气,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完颜遗突然开口:“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现在让陆大将军交人确实失礼了。纥石烈大人,陆大将军人就在别院,短时间内不会离开金国,您别心急。”
完颜遗一开口,纥石烈有了台阶下,顿时暗松了口气。
他也给完颜遗面子,当即就朝陆大将军拱手致歉:“陆大将军,是老夫失礼了。”
“嗯。”陆大将军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
纥石烈的脸上又再度浮现和善的笑,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闲话家常一般地问道:“陆大将军,听闻你昨天在乌林大人的府上,遇到了白虎伤人,不知可有伤着?”
这就是政客,前一刻剑拔弩张,但只要有需要,下一刻照样能笑脸相迎,无事人一般闲聊。
陆大将军扫了纥石烈一眼:“你高看贵国的白虎了。”
陆大将军对纥石烈的转变不予评价,也不没有给纥石烈面子,依旧倨傲冷漠,话里藏着刺。
纥石烈却是笑容不变,又继续问起陆大将军,昨儿怎么突然去乌林大人的府上了?
“想去!”陆大将军的答案,简单又咽人,但好歹也算给了纥石烈一个回应。
有了回应,纥石烈就能继续说下去。
一问一答间,看着气氛也就算和谐,可就在这时,花厅外突然响起一阵骚乱……
纥石烈瞬间打起精神,正等着看热闹,就见陆三慌里慌张地冲了进来,也不看花厅众人,闷头就道:“大将军!杨记棺材铺子出事了,那铺子明面上……”
陆三说到一半,好似才反应过来,连忙打住,单膝跪下行礼:“请大将军责罚,属下不知道大将军有客人。”
陆大将军扫了纥石烈一眼,嘲弄地道:“无事,说吧。”
很明显,陆大将军就是在作戏,甚至连掩饰都不掩饰。
纥石烈不由得心中一慌:这热闹是看到了自己头上?
纥石烈不由得看了完颜遗一眼,见完颜遗虽一脸凝重,却很稳得住,纥石烈不由得在心中暗道:果然是龙子龙孙,哪怕不受宠,没被正经的教导过,也有着旁人没有的稳重。
陆三收起虚假的慌张,沉稳地回道:“大将军,属下去杨记棺材铺材订棺材,发现铺子里的掌柜与小二,对大笔生意一点也不上心,便忍不住多问了两句,多观察了一眼。这一问一看就发现,这杨记棺材铺,明面上是卖棺材的,实际上是探子的据点。”
“探子的据点?”纥石烈看向完颜遗,完颜遗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陆三不受二人影响,继续禀道:“属下想到那杨记铺子,离我们的住处只隔着一条街,便擅自做主,带人抄了那间铺子。属下在铺子后院找到了一间密室,密室里有一套十分精密的机关。据属下猜测,那套机关是用来传递消息的,奈何棺材铺子的人反应极快,属下刚发现那套机关,就被他们毁了大半,属下没能查出,铺子里的消息是传往何处的!”
“一整套传送信息的机关?”纥石烈不敢置信地惊呼:“这怎么可能?”
居然有人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却半点不知?
他们金国的探子,如此无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