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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生气(1 / 1)

“你不敢!”

临汾公主气急反笑,那串凤首衔白珠步摇也随之晃动:“世间女子,谁不是视容貌为性命?你不过是要挟我罢了,岂敢真的划上一道?”

“我怎么不敢?”织成嗤笑一声,剑刃移动,自颈间来到了脸上。

在织室呆了许多时日,自然比不上临汾公主那张精心保养的脸一般,有着吹弹欲破的肌肤。

然因为年轻,底子又好,洗净后仍是白晰娇嫩。织成手腕毅然举起,看着那明晃晃的剑尖,几乎只是轻轻一触,便深陷入肌肤之中,血珠噌地冒出来!

临汾身形一颤,曹植第一个大叫起来:

“住手!”

织成的手停在半空,斜眼看了过来。

“公主的人若上前一步,我便划上一道。”

“你……”曹植气得一跺脚,旋风般地转过身去,瞪向临汾公主的眸中已燃起两团暗焰:

“刘芬!你不要太过份!”

临汾一惊,不由得后退两步,侍女的相扶下,才踉踉跄跄地站稳。

她身后的侍女互视一眼,便想扑上前去。

织成颈间那一道血痕,还在往外缓缓渗出血丝。她的面容沉静,那一双眼睛,也是幽如深潭,看下去似乎无边无底:

“别试图上来制止我,我练过武功,手法很快,至少比你们的步子快!”

那些侍女迟疑地停下来,看了看临汾公主。临汾公主咬紧了牙关,才不至于让牙齿相击的格格声传出。

她瞪着织成,织成向她淡淡一笑:

“公主可以任由我划下去,再令人冲上来鞭打我泄愤。但这样一来,无论我见不见得到丞相,丞相都知道堂堂大汉公主,是如何凛逼区区一个织奴了。”

这织奴!她在要挟自己!她居然真的下得去手!她敢,可是自己敢不敢?

“甄织成!”曹植情急之下,叫出了织成的本名,目中的寒焰变成了焦急:“你放下匕首!临汾她不敢!有我在,谁敢动你分毫,我便要了她性命!”

临汾公主惊得又是一颤,又气又急,且有一股寒气,从脊梁后冒了出来。

认识曹植这许久,也知道他心中对她不屑,但她毕竟是公主,且看在其妹曹节面上,最多不过是不理她罢了,还没见过他这样生气的样子。

平时那样风流倜傥的人,高兴起来连对宫女都是温柔小心的曹植,她原以为,跟一向冷肃得令人生畏的曹丕是不一样的。但现在见他动了怒,她才惊觉,原来曹氏的男子,不管外形如何有区别,内在都流着同样冷酷又暴戾的血液。

眼前这个长发素衣的男子,他真的会要了她的命!

室内死一片的静寂,只有烛火跳动的滋滋声。曹植是森寒,织成是淡漠,其他人都只觉得发冷。

要杀这个贱奴,还有机会!何必与之玉石俱焚?

临汾公主瞪了半晌,蓦地转身就走,走得太急,几乎要撞着身后一个侍女。

那侍女慌忙后退,但啪地一声,已被她甩了个耳光。临汾公主一阵风般地离开了,侍女们紧跟了上去。

明河拣起地上的鞭子,向她们掷去,叫道:“你的鞭子!”

一个侍女伸腕接住,回头狠狠瞪了明河一眼,径直去了。

织成长舒一口气,身形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曹植伸手来扶,她却反向外挪出一步,整个人更是摇晃得厉害,眼看便要跌下地去。

青影闪过,一只胳膊稳稳扶住了她。

织成只觉鼻端掠过一道淡淡的草木清气,还有些微的药香。她看向腰间,那扶住她的胳膊上,是青色衣袖。

明河上前,从谷少俊手中接过了织成,

谷少俊自袖中取出一只小瓶,递给明河:

“这是水獭髓与玉髓磨粉,加入其他草药后调成的药膏,劳烦这位姑子给甄娘子擦在脸颈的伤痕上,便不会留下疤痕。”

这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话,语调不急不徐,带着些温和的谨慎。

他担忧地望了一眼织成手中的短剑:“这剑刃锋利得很,若再重上半分,只怕有了这药,也会留疤。”

“人若活得没尊严,要这皮囊何用?”织成微微喘气,将“渊清”插回腰间鞘中,只觉丹田中有寒气不断冒出,几乎要冻僵了脏腑,全身渐渐失了力气:“还请谷医士赐粒药丸,我眼下……有些精神不济……”

“稍事歇息再去也不迟,丞相那里,我自会……”曹植忙说道,却见织成两道清水般的目光扫过来,不知怎的,他竟有些讪讪地闭了嘴。

谷少俊略一犹豫,果然取出另一只瓷瓶,又道:“服下一丸,便能提神一个时辰。瓶中有十丸,都送于甄娘子罢。只是这药有虎狼之性,不到迫不得已,绝不可用。”

织成大喜,心知在这个异时空中,一步踏错,便或许会有大祸。这样一来,在关键时刻保持体力,就显得非常重要。至于虎狼之性……她自是明白,此药必是以损伤元气来达到瞬间提神的效果,但若命在顷刻,便是饮鸩止渴,也势在必行。

当下接过瓷瓶,真诚地说了一句:“谢谢谷神医。”

随即倒出一丸,一仰脖了便咽了下去。

谷少俊微微一惊,欲言又止。

曹植在一旁半晌没说话,此时瞧着织成服了那丸药,明河又小心翼翼地为她颈上伤口擦药,才低声道:

“我先前不是不想拦着临汾,我只是想瞧瞧,你会用什么法子打发她,我不知道你会这样……”

话语低软,带着些歉疚,还有些温柔。

明河在一旁听了,眼圈儿忽然红了。

哗啦一声,众人都是一惊。抬头看时,只见织成随手扯过一块飘拂的纱幔,撕下条纱罗来,麻利地系在颈上,又拉了拉衣领,确信那颈间的一道血痕看不见了,才说了句:

“想必丞相久候了,烦请侯爷带奴过去罢。”

软兜再次抬起了织成,出了清荷室,继续向前行去。

与先前沉默轻快的气氛不同,此时织成一言不发,其他人也都小心翼翼,而曹植走路的步伐,不再是凌波微步,而是重如铁锤,砸得地面通通闷响。

“我阿父非寻常人,你在他面前,切记一定要说实话,一丝一毫,也不要隐瞒。”曹植闷闷道。

他走在最前,大步流星,侍女们几乎要飞奔着才能跟上他。

“记下了。”织成平静地答道。

“你这女郎好没道理!我……我不过是……”曹植蓦地回头,气愤地嚷道。

但一触上织成那静如秋水的目光,剩下的话便被生生堵了回去。

“你生气了?”他突兀地问道,声音软了下去。

织成卧于软兜之上,尽量放松身躯,节约气力。对于曹植的示好,却答非所问:

“前面之室,是否就是丞相所居?”

她发现,自己已处在摘星楼最中心的位置。两边层层飞檐如翼般,向黑夜里延伸开去,一路洒落星辰般璀璨的灯光。那是檐下挂着的一串串纱灯,映得廊道之中都亮如白昼。

前方是一间异常华丽的宫室,门口垂下织锦帘子,有美貌的罗衣侍女立于室外两侧。

曹植瞪了她一眼,赌气似地转过身去:

“丞相就在里面,我和谷神医在外等候你,若是你精力不济,记得叫我们进去。”

侍女们停下脚步,明河小心地扶织成下来,悄声在她耳边道:“侯爷生气了,他又不是坏人,对姐姐还颇为客气,我们与那些贵人,本就有着云泥之别,姐姐又何苦如此呢?”

是啊,何苦如此呢?

织成在一路上就想得很明白了。对于曹氏兄弟,他们既然宁可伤了她的身体,也要让她服下那虎狼之药,只为了她能精神抖擞地为陆焉在曹操面前开脱。说明在他们的心中,即使她与他们还算是相识,但并非什么重要之人。以前曹丕对她的帮助,不过是因为举手之劳,顺水的人情。那曹植又怎会因她而轻易得罪临汾公主呢?

正如他所言,他不过是好奇,想看看自己怎么应对临汾公主。依他最初的想法,就算是她应付不来,最多也不过挨几鞭子。当着他的面,又是马上要去见曹操,临汾公主又不会将她打得多么重,不过是要折折她的傲气罢了。

又或者,到了紧要关头,他还是护得住她,那么看看好戏,又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后来他对临汾公主发了脾气,也是没想到织成竟然以这样刚烈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尊严。同时他觉得他的尊严受到了损害——原来织成是靠自己来保护自己,而不是靠他。

他并不是发自内心地尊重她。

她再出色,再勇武,在他们的心中,都不过是惊奇罢了,仿佛一件新奇的玩具,而不是一个有尊严的人。

来这个时空这么久,她已逐渐适应了不同阶级在待遇上的不公。

曹植比起其他贵族男子,比如何晏,仍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磊落男子。到后来他低声下气地跟她说话,隐约也算是致歉。这对于其他贵族男子,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道理都懂,可是她还是不理曹植。

不是因为生气,是因为她忽然倦了。

在这个时空,为了活下去,为了流风回雪锦,她一直采用的办法都是借势。

借陆焉的势,借曹丕的势,借曹操的势。在织造司一步步往上爬,在凝晖殿中化险为夷,在冰井台苟延残喘。现在还要借曹操的势,才能毫发无损驱走临汾公主。

为什么总要借势才行呢?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势力?

不用瞧任何人的脸色,真正自信自尊地活下去。

还有临汾公主……她要是一直这么找麻烦,倒真是个大麻烦。得想办法来个一劳永逸才行,先发制人,才是她董织成行事的风格。

织锦垂帘已在眼前,她马上就要再次见到那位乱世枭雄——曹**。

门口候着的两名罗衣侍女迎上前来。其中一名侍女生了一张圆圆的团脸,偏是那肌肤如搓酥凝雪,双瞳又清又媚,瑶鼻朱唇,更是如雕琢出来般鲜洁明艳。其娇憨动人之态,当真连织成这个女子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她向曹植嫣然一笑,低声道:“左先生在内,与丞相相谈甚欢呢。”

“左元放?”曹植皱了皱眉,道:“这种时刻,他在此做甚?连你九仙媛都不能旁侍?”

“左先生会变戏法,哄得丞相笑了几阵,妾等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九仙媛看样子是曹操喜爱的侍妾,她撅起嘴道:“谁让妾不会变戏法呢?”

曹植看了一眼织成,低声道:“卢江左元放,是天下知名的方士,擅能变形,幻人视听,至于厌刻鬼魅,断谷不食等更不在话下,且还会分形隐没,出入不由门户。丞相虽是不信神仙之术,但此人确有过人之处,且学识渊博,不可当寻常方士看待,故常在跟前侍奉。”

织成此时已猜到这个左元放,即是后世小说中亦常常闪现身影的方士左慈。正如曹植所说,这个左慈很有学问,又擅幻术,甚至是出入时,不用通过门窗,悄没声地就能出现了,看来是个加强版学霸型的三国刘谦。

只听九仙媛已经莺声沥沥,向帘内道:“启禀丞相,甄娘子到了。”

室内无人答言,只有击掌声遥遥响起,似乎是应允的意思。九仙媛打起帘子,织成向她回礼致谢,深吸一口气,再次整了整衣领,挺直了背脊,步入室中。

室中宽阔,比起清荷室来,又大了数倍。西窗下有一张极长的书案,上面胡乱地堆满了书简。又有几块帛书,也是横七竖八地放在案上,被几块镇纸压住。

织成不觉失笑。

这样熟悉的场景,自己在另一个时空的工作室也是有的。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是不许别人动的,因为每一件物事,都有主人独特的用意。

室中烛光摇影,竟比起外面还要明亮。织成四下里一扫,才发现室角之处,放有一盏半人高的雁形宫灯,雁翅半敛,便将灯座灯盘包含其中,想来也有防风的意思。

那修长浑圆的雁颈,则在空中扭过优美的弧度,喙上高高擎起一片半拢半卷的树叶。

织成仔细看时,才发现那树叶其实是烟道,可将雁翅中点燃的三盏灯火所发出的轻烟导入其中,以保持室内空气的干净。

整盏宫灯设计巧妙,形态优美,且通体为鎏金工艺,有一种汉朝物品独有的凝重大气,与这室中风格也颇为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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