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在外追查刺客的宁将军和三位少爷终于回到了府中。四人皆风尘仆仆、满身疲惫,当然也依旧一无所获。
此时,慕若菱正在宁广宇房里鼓捣草药膏。
这些草药膏不仅可以让伤口很快愈合,而且还能不留疤痕,不过配制起来也不是一般的费工夫,光找药材她这两天就跑了大半个盛阳城。
若不是宁广宇再三央求她一定要想办法帮他消除掉背上的疤痕,她才不愿这么耗费心力。
“这药涂在身上怎么有种辣的感觉?药膏不应该是凉凉的吗?三姐姐,你会不会弄错了?”
趴在床上的宁广宇感受到背上传来的一阵阵灼热感,心里不免产生了怀疑,同时还有点怕怕的。
慕若菱闻言停下涂药的动作,淡声说“这药涂身上就这种感觉,你若害怕就算了。”
宁广宇连忙陪着笑脸说好话“不怕不怕,我相信三姐姐。”
慕若菱没再说什么,不疾不徐地继续帮他涂药。
刚做完这些,宁将军和宁夫人就来了。
一看到宁将军,宁广宇就迫不及待地问刺客有没有抓到。
当听到刺客依然没有线索时,宁广宇又气又怒,捶着枕头咬牙切齿地放狠话“明天我亲自去抓捕她,等抓到她,一定要狠狠打她八十大棍不可。不,至少要两百棍,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宁将军伸手给宁广宇后脑勺一巴掌,命令道“你就给我好好在床上趴着,哪也不许去。”
宁将军虽然是在和儿子说话,不过目光却一直在许久不见的女儿身上细细打量着。
宁广宇揉着脑袋焦急地说“爹,半个月已过去一半了,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
宁夫人安慰道“不是还有一半时间嘛,别急,你爹肯定能抓到刺客给你报仇。”
说到这里,宁夫人突然想起什么来,转头问宁将军“丞相府那边情况如何?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宁将军仰头灌了一杯茶水,道“连我都找不到,林煦那个弱书生更别提了。”粗狂的声音里满是不屑。
宁夫人头疼地捏捏眉心,死活想不明白“真是怪了,你说这刺客能藏到哪儿去呢?为何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难不成真是鬼神在作祟?”
宁将军哼道“青天白日的哪来的什么鬼神,就算有也肯定是人在装神弄鬼。”
安静坐在一旁的慕若菱对宁将军的话十分认同。
没错,她就是在装神弄鬼,因为幻影术利用的就是藏在人心里面的鬼。
在长乐街上,她找人射箭营造紧张恐怖的气氛,目的就是为了引诱那些人心里面的鬼现身,所以,也只有心中有鬼的人才会看到她的影子。
幻影术极难启动成功,因为它需要各方面条件都满足才能生效。上次幸运地启动成功了,却没有杀死齐嵘和徐苡诺,不能不说是一大遗憾。
这时,宁将军看女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放缓声音说道“冉儿,我听你娘说你想参加三个月后的宫廷大选,照我说,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你的性子真的不适合进宫。”
“啊,三姐姐要进宫做嫔妃啊?为什么呀?”趴在床上的宁广宇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慕若菱垂眸望着杯中的茶水,平静地说“不为什么,就是想进宫罢了。”
“哎呀,不行不行。”宁广宇激动地大嚷,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皇上只喜欢先皇后那样的,听人说后宫的那些嫔妃,大多都是和先皇后相像的人。三姐姐若是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日子该多难熬啊。”
宁夫人也有同样的担忧,叹息道“说的就是这个理,何况一入宫门深似海,进去后若再想出来是不可能了。”
慕若菱沉默不语。
宁将军见女儿没有再坚持,以为女儿是听进去了家人的劝告,欣慰地说“等刺客之事过去后,我和你娘就开始给你挑选人家,肯定能找到让你满意的。”
慕若菱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当然,她并没有放弃进宫的打算,她只是想把此事暂时放到一边,先集中精力解决刺客之事,这才是眼下最要紧的。
至于进宫之事,她不着急。虽然宁芷冉长得和她不相像,但她有让齐嵘喜欢她的法子。
她知道,齐嵘是爱她的,只不过,齐嵘也一样爱江山,而且在爱人与江山不可兼得的情形下,齐嵘最终选择了后者。
她的大师父曾说过,人往往痴迷于两样东西得不到的和已经失去的。
如今,齐嵘已经得到了原本不属于他,但他却渴望得到的江山,接下来就是寻找另一样在意的东西,那就是已经失去的爱人,所以,他的后宫里才会有那么多和她相像的女人。
她相信,如果出现一个容貌虽然与她不同,但其他地方几乎都和她一样的女人时,齐嵘定不会视而不见,更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
她眼下需要做的,是帮助宁家找出刺客向齐嵘交差。
慕若菱沉默片刻后,突然说道“有件事我想说与爹娘听。就是我从灵隐寺回来的途中,在一茶肆歇脚喝茶时,偶然听到有人议论说,其实这次皇上和皇后娘娘遇刺是穆王爷一手谋划的。”
此话一出,宛如一块巨石从高空落入平静的水面,顿时激起水花无数。
“什么!”宁广宇率先惊叫出声,一时忘了背上有伤,整个人直接从床上弹跳了起来,结果因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疼的惨叫一声后,不得不重新趴回床上。
而宁将军虽在极力地维持镇定,但手上的茶盏还是不受控制地晃动了几下,致使热烫的茶水溢出洒在了手上。他连忙放下茶盏,把被烫着的手指放在嘴边不停地吹气。
宁夫人更是惊得一下子从凳子上弹跳起来,冲到门口往外瞅几眼后,才神色慌张地教导女儿“冉儿,不可乱说,若被旁人听去,可就要大祸临头了。”
已恢复冷静的宁将军也沉声道“冉儿,我知道你是替咱们家忧心,可就是再忧心,也不该听信那些无稽之言。”
趴在床上的宁广宇看看自家爹,再看看自家娘,最后又盯着自家三姐姐蹙眉沉思了会儿,张嘴想要说话,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眼底有一抹异样光芒在不停地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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