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韦幼青觉得事情绝不是自己看到的这么简单,绿萝像是在掩藏什么。
韦幼青疑惑的盯着绿萝,绿萝却把眼睛闭上了。她微微的喘息着,把头依靠在榻上,像是累坏了。
韦幼青觉得绿萝疲累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她的精气神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可韦幼青却无法感知到这是什么东西。
韦幼青不敢再强行替绿萝诊脉,笑道:“娘,你不想说,我不强迫你就是,幼青为您揉揉头吧,可以舒缓一些疲累。”
不待绿萝回答,韦幼青走到绿萝的头顶,修长的手指抵在绿萝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捏,绿萝觉得头放松了许多,且韦幼青不再坚持替她诊脉,绿萝也就没有再说什么,闭着眼睛由着韦幼青替她按摩。
韦幼青见绿萝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将意念灌注于指尖,细细的探查绿萝身体内的异物,却似乎只有一团模模糊糊的阴气压在绿萝的经脉间。
韦幼青暗暗的驱动春字诀,希望这阳光生发之气能克制那团阴冷之气,继而把它驱逐出去,谁知阳气进入绿萝体内,却受到那团阴气的阻隔,不能运转自如。
韦幼青暗暗称奇,他怕这样阴阳之气各行其是,互相克制,会对绿萝有损害,轻轻的收了阳气,睁开眼睛,细看绿萝的神情。
韦幼青再次惊奇,有自己的阳气过体,虽然两股气在绿萝体内打架,可绿萝枯槁的脸色竟似有了一丝血色。
他又试着轻轻的催动春字诀,不与那团阴气对抗,而是绕路而行,让阳气在绿萝体内没有阴气盘踞的地方缓缓而行。
少顷,绿萝惬意的睁开眼睛,轻轻的说:“幼青,你按摩的好舒服啊,我觉得身子骨整个的都像化冻了似的。”
韦幼青的内力之源受之于上阳真人,补充却是以出尘子正宗道家练气之术为主,加上三鬼的调和养生之法。采天地之精华,故而浑厚纯正,不霸道不邪气。
绿萝体内的阴邪之气,虽然霸道,却终究属于邪术异类,不能胜过韦幼青这股阳气。
想明白这一点,韦幼青才放心大胆的催动春字诀,将带着能量的阳气源源不断的注入绿萝体内。
绿萝发出细细的鼾声,韦幼青收了功停下来,因怕绿萝着凉,进内室想取被子给绿萝盖上。
韦幼青的手一触碰到绿萝的被子,只觉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传来。凝香镯没有任何异动,故而他也没有多想,抱起被子朝着门外走。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无意之间韦幼青瞥见在床铺的最里面,幔帐遮住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
韦幼青伸手把那东西扯了出来,谁知却是一套妇人的亵衣,韦幼青脸一红,急忙把那套衣服塞回原处。
韦幼青抱着被子来到外间,把被子盖在绿萝身上。谁知盖上被子的绿萝却轻声呻吟了一声,好像很冷似的蜷起身子。
韦幼青心里疑惑,出门唤过一个小丫头,让她去别处又寻了一床被子,给绿萝换上,绿萝才又渐渐安静的睡着了。
韦幼青疑惑的检查绿萝的被子,却不曾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凝香镯也没有做出任何的提示。
他想了想,抱着被子来到阳光最强烈的场院里,吩咐人拉起绳子,把被子挂在上面暴晒。想了想觉得这冬季阳光毕竟不够炽烈,韦幼青又运起春字诀烤那被子。
这样折腾到太阳下山,韦幼青觉得累得很,遂收了功。再细细检查那被子,可似乎除了烤得热了一些,干爽了一些以外,这床被子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
韦幼青挠了挠头,不去想这伤脑筋的问题,想了想,干脆驱动夏字诀,放了一把火,把被子烧掉了事。
他呆呆的看着这团看起来无异状的火焰发愣,正为自己虚耗真力感到不值,身后传来绿萝虚弱的声音:“为什么要烧了被子?”
韦幼青有些奇怪的回过头来,见绿萝披了一件毛毡斗篷,由阿月扶着,穿花扶柳的走了过来。
“娘,”韦幼青招呼了一声,上前扶住绿萝,打发阿月回去,这才回答绿萝的问题,“这被子好像有些蹊跷。”
他把自己进绿萝的内室拿被子,绿萝盖上被子以后反而觉得更冷的情形说了一遍,又问道:“娘觉得身子可大好了?”
绿萝先是听说韦幼青进了自己内室,脸上有些挂不住,可听他一声声的“娘”喊着,脸色才有些松动。
韦幼青自然看出了绿萝神色变化,见机的点到为止,不再提起此事。发现亵衣的事,就更不敢提起了。
可此后两天,绿萝的身子时好时坏,每天早起时最差,经过韦幼青的调理,到下午就会略好些。
韦幼青怀疑绿萝的屋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提议让绿萝挪挪地方,搬到其他屋子去住。
绿萝依言搬了屋子,可病势依然故我,没有什么起色。她依然不许韦幼青为自己诊脉,反而催着韦幼青快些回珍珠岛。
韦幼青心里亦是焦急,珍珠岛的事不能耽搁,可又不能丢下绿萝不管。好在时文儿终于得到了消息,赶回了雷州,韦幼青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把绿萝交给时文儿了。
韦幼青等着时文儿看过绿萝的病势,趁着绿萝睡下,把时文儿叫到外面,把绿萝的情形对时文儿细细的说了一遍。
时文儿皱眉沉吟道:“为什么不让诊脉呢?”
“娘原来的屋子……”
韦幼青话音未落,即被时文儿打断了,他神色大变,问道:“谁的屋子?你哪个娘?”
韦幼青看着时文儿不渝的脸色,倔强劲儿上来,斩钉截铁的答道:“当然是花姨,我只有这一个娘。你不要告诉我珍珠岛上那位是我娘,我又不是傻子。”
时文儿无言以对,他并没有想到珍珠岛那位,他心里想到的,是时佳儿。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时文儿心里想着,以绿萝的细心,她不反对,想来时佳儿应该也不会往心里去吧。
时文儿不再提及此事,而是接着刚才的话头:“那间屋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