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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家作客回来,安意的生活轨迹没有丝毫改变,依然闭门谢客,上午练功,下午学规矩,空闲时间制作药丸,默写药方,各府送来的请帖,全部搭上一份礼物婉言谢绝。
这天午后,安意小睡起来,香芹进来道:“姑娘,管二家的来了,有事要见姑娘。”
“让她进来。”安意道。
香芹把人唤了进来。
管二家神情紧张地给安意见了礼,道:“姑娘,黄姨,不是黄氏从庄子上跑出来了。”
“什么?”安意愕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皇上因安意所请,准许安清和休妾,安清和回到京城后,就写了放妾书,并通知黄家人去庄子里接人,可是黄家内斗不止,自顾不暇,没人去接黄氏,安清和只好命人继续看守好黄氏,供给一如先前。
安意把这事也撂到了一边,却不曾想,黄氏挺能耐的,居然从庄子里跑出来了。虽然黄家如今势弱,掀不起大浪,但是黄氏要是闹出点什么事来,也挺膈应人的。
“昨儿半夜里跑的,今早上才发现,庄子里的人一路追进城里来了。奴婢没敢回太太,先来禀报姑娘了。”管二家的道。
“这事不必惊动太太,你先去把庄子里的人安顿好,别让他们乱嚷嚷。”安意眸光微敛,“芳蓉,你马上去黄家打听一下,看黄氏是不是已经回了黄家?”
芳蓉和管二家的领命而去。
她们两人前脚刚走,后脚惇王府的人来了。
安意换了身衣裳,去顺宜堂见惇王府的人,进屋就看到一个硕大的红木描花箱子,心中疑惑,神色未动。
惇王府的管事娘子规规矩矩的给安意行了礼,道:“姑娘,王爷今天早上得了件稀罕物,让奴婢送来给姑娘观赏,姑娘请打开木箱来看看吧。”
安意依言打开木箱,就看到昏迷不醒的黄氏,曲卷在箱子里头,唇角微扬,道:“这稀罕物,我很喜欢,多谢王爷。”
“她自个撞到了王爷的车驾,没费什么手脚就被擒住了。”管事娘子笑道。
安意知道没有惊动旁人,愈加放心了,重赏了管事娘子后,让管二家的送她出门。
等到傍晚,安清和从外面回来,安意把这事告诉了他,“爹爹,庄子里有那么多人看守她,却还让她跑了出来,这其中的猫腻,爹爹可得查清楚才是。她如今已不是爹爹的妾室,要如何处置她,爹爹也该好好想想,这次万幸她撞上的是惇王爷,惇王爷把人送过来了。可是万一下次撞到的是别有居心的人,到时候只怕会惹出事端来。”
安清和摸着下巴下冒出来的胡须,道:“这事是爹爹疏忽大意了,你放心,爹爹会处理妥当的,不会再有下一次。”
“好。”安意捕捉到安清和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放心的把人交给他。
黄氏的事,就如同一个小石子丢进湖中,没激起多大的涟漪,罗氏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件事。
过了一天,就到了八月二十七日,万寿节举国欢庆,处处歌舞升平,匠人们用彩画、彩绸将京城各条大街,装点得绚丽多姿、金碧相辉。
辰时三刻,安意随父母进宫赴宴。
前往皇宫的长街,可容四辆马车并行,若是遇到勋贵或皇家出行,官职低微者会退让至一旁回避,让尊者先行,但今日,这一条无须遵守,因为礼让来礼让去,反而会堵住路,让马车无法通行。
马车依次前行,速度缓慢,另一边是返回的空马车,今天的宴会是午宴加上晚宴,要在宫里呆在一整天,安意想到这就觉得身心疲惫,靠坐在锦垫上,恹恹地打不起精神来。
“喜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安清和留意到女儿的异样,关心地问道。
安意摇摇头,“早上起早了些,有点犯困。”
罗氏伸手搂住她,笑道:“靠着娘睡会,等到宫门外,娘再叫你起来。”
安意并不困,但不想让两人担心,乖乖依偎在罗氏怀里假寐。
马车缓缓前行,离宫门还有一段距离停了下来,亲兵统领过来禀报道:“将军,前面是璩国公府和顺王的马车,要稍等片刻。”
顺王和宁王已于三天前回到京城,安意很好奇,皇上对他们会有怎样的处罚?但是这三天的邸抄里,没有一点这方面的内容,平静的好像没有这回事一般,圣意难测。
在璩国公府一堆人进宫后,顺王也进宫了,安家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外。安意不等罗氏唤她,就坐了起来。安清和先下车,转身扶罗氏和安意下来。
“哈啾”罗氏刚刚站稳,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
中秋节后,断断续续下了几场雨,天气愈加的阴冷潮湿,今天虽然没有下雨,但天上乌云密布,预告着即将有一场大暴雨。宫门外空旷,没有遮拦,寒风吹过来,冷飕飕的。
安意下意识地一把扣住罗氏的手腕,去探她的脉。
“你不要这么紧张,娘身体好着呢,还穿着夹棉的衣裳,不会这么容易就受寒生病的。”罗氏笑着拍了拍安意的手。
安意笑了笑,松开她的手腕,接过山药递来的披风,亲自帮罗氏披好。
罗氏也从芳蓉手中拿过披风,为安意披在肩上,系上带子,笑道:“行了,老爷,进去吧。”
安清和领着妻女往宫里去,进了宫门,和管事的太监客套了几句,塞上几个荷包,一家三口分坐两抬轿子,往庆寿宫去了。
离午宴开席还有一段时间,朝臣们在三友轩等候,女眷们则去萃赏轩。
萃赏轩的正厅里,摆放着数个半人高的鎏金雕花铜炉,室内温暖如春,厚厚的门帘,将寒冷阻隔在外。进了门,罗氏和安意就解下了披风。
相熟的贵妇们笑盈盈地与罗氏打着招呼,罗氏如今已经锻炼出来,应对起来十分的老练得体。
安意跟在罗氏身后,给各位贵妇见了礼,赞美恭维的话听了一箩筐后,去了姑娘们聚集的偏厅。
姑娘们正在评点闵冰洁头上的楼阁人物金簪,那金簪在细金丝织成叶形衬底上,用金片和细金丝作出上下两层楼阁,上层阁内有一人端坐正中,两旁有侍女执扇伺候;下层廊内有一人呈倚坐状,两旁有侍女持拂尘伺候。
金簪不但华丽精致,手艺也是巧夺天工,姑娘们赞不绝口,也艳羡不已,安意也跟着赞了几句。
“这不是京里的手艺,我也不知道我二叔从哪里得来这么一套头面,回去后,我跟二叔打听打听。”闵冰洁面带歉意地道。
闵冰洁的二叔是鸿胪寺左少卿,负责招待周边各国进贡的使节团,这套头面估计是使节团的人送给他的礼物,众位姑娘歇了追问的心思,转移了话题。
陆陆续续有姑娘进来,加入聊天的阵容。好在,大家知道在宫里,没有大声喧哗,轻声细语,这厅内虽然人满为患,但是也不算太吵。
“安姐姐。”卿柔拖着赵岷过来了。
“两位县主好。”被暖气和香味熏得昏昏欲睡的安意,惊醒过来,忙起身笑道。
“安姐姐,我不是说过了,不要这么客套,叫柔儿就行了,你怎么又叫我县主?”卿柔拉着安意的手,不依地撒娇道。
安意看了眼神情略显别扭的赵岷,知道她是被卿柔强行拉来的,也没理会她,笑问卿柔道:“最近变了天,你的身体怎么样?”
“有你给的食方子,隔三岔五吃着,入秋后,我的咳症没有犯,这身子一日比一日好。”卿柔笑道。
这时,宫女送来了热茶,卿柔在安意身边坐下,赵岷也跟着落了座,低眉敛眉,一副乖顺贤淑的样子。
卿柔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道:“安姐姐,你及笄时,我要做赞者。”
“还有一个多月呢。”安意笑道。
“我要是不早点说,万一你答应了别人,可就没我什么事了。”卿柔娇笑道。
“那天就有劳你了。”安意没有太交好的朋友,卿柔愿意来做赞者,她当然不会拒绝,这样也就不用罗氏劳神费力的请人。
说了一会子话,到了午时,姑娘们起身到正厅去找自己的母亲,依照品级高低,排成两队,在宫女的带领下,前往庆寿宫的正殿。
还在殿外,就已听到古乐声声。众女眷进到后殿,宫女们端着铜面盆,伺候众女眷洗手净面,洗毕,在女官的引领下,进入到正殿。
各位王爷、候爷、国公爷以及外国使节坐在殿上,其他群僚和外使随员坐在殿外的两廊。
安清和是正二品辅国将军,位高权重,可惜在这超品、一品云集的万寿宴上,品级还是低了些,坐在比较靠外的位置,罗氏和安意是从夫从父的品级,也坐在靠外的位置上。
北风从门缝里吹了进来,虽然寒冷,却也令安意精神一振,眸中朦胧之色散去,清亮如水,随意地看了看四周小声交谈的夫人姑娘,目光停留在坐在首位上的小龚爷身上,他正面无表情的与人应酬着。
小龚爷敏锐的感觉到了安意的目光,也看了过来,隔着众人,四目相对。小龚爷勾起薄唇,笑得如沐春风,看呆了周边众人。
安意撇撇嘴,矜持地把目光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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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好辛苦,天天要出门。总算今天能呆在家里一天上网,给大家拜年,祝大家羊年如意,事事顺心,福寿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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