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社会残渣?”
因为在语言能力上处于弱势,所以梅骐骥最起码让自己的表情和声音变得比较吓人。他努力地皱着眉毛,看来是想让自己有点横眉怒视的样子。
“什么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家里待着就算是吗?你是如何得出这些一点也不客观的结论的?难道仅凭交谈过几次,就足以获得评价一个人所需的信息量吗?完全是片面的。”
“抱歉,这就是我的主观评价。当然你可以不听。不如说,你听不进去才是正常的。还有,不是几次,而是在和你见面的第一次,我就已经断定你是个废物。当然,如果让其他人来评价的话也绝对是这样。所以建议你最好认清楚自己。”
“我绝对不会认可你说的这些话。不但如此,我还要堂堂正正地反驳你。我告诉你..”
“砰。”
门直接被张怡用力地关上,由此产生的风压甚至让梅骐骥的脸上感到有些痒。
但是梅骐骥突然反应过来,如果自己再靠前一点的话,那就他所能感受到的,应该不是痒这种危害性极为微小的人体感觉了。
“这个女的..”
又是似曾相识的一幕,梅骐骥甚至觉得自己永远不可能和她进行正常的对话。因为她根本不会把自己当做人类。但是,因为现在的事情十分重要,所以梅骐骥还得继续进行尝试。在一小会儿后,他又用手十分用力地拍了起来。
“让我进去又不会出什么事,我又不是什么狼一样的生物,再说了,我非常诚恳地跟你说过了。是你自己把我想的很不好,这能怨我吗?”
“喂,开门呐。真的,只要一会儿就可以了。”
“你听到了吗?”
在梅骐骥不厌其烦地说了很长时间以后,门被轻微地打开了一道缝隙。张怡透过它谨慎地观察着梅骐骥,由于出现了机会,他赶紧借机说道。
“虽然你说的可能有些不对,但我承认这么早就打扰你确实有些不妥,但是,我真的..”
梅骐骥还没说完,张怡就又打算合上门。
“你说的都是真的,好了,我无法否认,你满意了吗?我就是残渣败类,而且还浪费社会资源。我真是该死啊,地球母亲我太让您失望了。我明天就去想怎么终结自己的生命。请你不用再操心了。”
张怡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她脸上的那种极其抗拒的表情已经不是那么明显。看来梅骐骥的一番话还是有点作用。
“你总算是意识到了现实,我还以为,再开门的话,脑袋已经烂掉的你可能会把脚或者手伸进来卡住门。”
“不要把那种常见的影视剧情和现实串联到一起。”
“也是。看起来你也不是会着急到做那种事的人。”张怡很随意地说着,然后她把门打开了一半。随后梅骐骥可以看到她另一只手上握着一个危险的物品。
严格来讲,虽然还是菜刀,但是这个尺寸要更大一点。可能是用来剁骨头的。
“那个,我可以问一下这个看起来就十分危险的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用来应对我所说的那种情况的措施而已。不必担心嘛,看来现在是没什么用了。”
“是吗?哈哈,哈哈。”
梅骐骥无力地干笑着。他能体会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么,你进来要干什么呢?没有什么能让我信服的理由,就算你有了一点点人应该具有的礼貌,我也不会让你进去的,这是为了防止你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梅骐骥已经很想教训一下眼前的这个人。但由于可能真的会出什么人命问题,他只能尽可能地想着能让张怡信服的理由。
严格来讲,他也是刚睡醒,所以除了意识到“她不一定会让自己进去”这个问题以外,他并没有想到该用什么方法去解决它。
现在留给梅骐骥的时间不多了,要知道,虽然她已经不再充满敌意,但是梅骐骥可不认为她是有耐心的人,而且就算她真的有耐心,但对梅骐骥来说也是不成立的。
绞尽脑汁的梅骐骥想起了一个自己一开始用过的方法。
那就是去继续奉承她。
虽然对面的这个人非常恼怒,而且刚才的赞美好像也没什么用,但这绝对是有效的,只要不是在特定时候,结合实际情况合理地去夸一个人,即使没有什么成效,但也绝对不会出错。因为很大一部分人就是需要别人的肯定与赞美,才能愉快地生活。
真正的赞美由心而生,是真的感到对方有什么非同常人的优异品质或是某种极其出色的技能。
但事实上,谎言之中的一大类的便是虚假浮夸的溢美之词。不过,谁会不愿意听呢?或者说人们就是离不开它。当别人出于某种目的而肯定你的时候,即使能意识到他好像说的有些不对,这个人应该是别有用心,但也很难对那个人产生极端厌恶的感觉。
而且懂得如何赞美别人,也能推动交际活动进行,熟练掌握这种技巧的人一般活的不会很差。去帮助别人获得很虚假的但不错的感觉,与其将它称之为劣行。不如说,这是被大多数人默许的,合法且会被人所理解的微不良行为。
梅骐骥一开始就是这么做的,虽然后来她之所以出来可能是因为自己太吵了,不过梅骐骥打算继续采取这种办法。因为如果赞美她的话,她这下总不可能反驳吧。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你..”
梅骐骥还是想的太过美好。张怡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就打断了他。不过却也不是他想的那样。
“别这样,说我美丽的话,我会很困扰。”
“嗯?”
“我可不想让你盯上。请你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有,这算你是浪费时间。请说些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这是让梅骐骥感觉到无奈的理由,不过梅骐骥甚至觉得这种意料之外的回答才符合她,因为她只会讽刺自己。
事到如今,梅骐骥也没什么办法了,他只能以接近恳求的语气向张怡说着。
“真的是拜托了,我知道这确实很奇怪,但是其中有着很复杂的理由,动机,过程,乃至是方法都不能告诉你。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你看,虽然你瞧不起我,可是你能确信的是,我绝对不会害你或是那其他两个人。而且我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我进来只是做一些小事,不过还是请你到别的房间,虽然这很奇怪,但我待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在此期间,我绝不会做什么危害到你的事情。”
“而且,这也是为了这间屋子的主人所做的,我是和你不过是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请放心,我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
梅骐骥已经尽可能地使自己看起来比较正式。
“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们两个人都是这样,总是瞒着..”
“请问,你算是同意了吗?”
张怡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整个门打开了。
“快一点。”
在说完了这三个字,她就把门打开并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梅骐骥有点不敢相信,在前一分还在和他激烈争吵的她现在竟然如此配合。
估计是因为涉及到其他人吧,张怡觉得让这个男人进来也没什么问题,反正她已经证实了,梅骐骥确实不会真的做什么。
毕竟从他的行为来判断,梅骐骥可能是一个只会说话的家伙。
看到她真的让步了,梅骐骥等她真的看不见自己以后,就赶紧走进来把ASE放到原来的地方,并让它看起来跟没被动过一样,然后他没有浪费一分一秒,直接往自己家走去。梅骐骥是真的不想再出什么问题了。
这一次也确实没出什么问题。
在关上了于苗家的门以后,梅骐骥轻轻地喘了一口气。
“看来她还是能听进别人的话的,也许她只是在自我防卫?我觉得我还是蛮有绅士风度的,这下不是说服她吗?”
梅骐骥刚刚得到一些成就感,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家门上面的菜刀。
然后梅骐骥就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什么菜刀可以嵌进防盗门的接缝里面,甚至深度达到四五厘米,梅骐骥觉得,要么是因为张怡确实已经把自己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要么是因为他家很久没换的门有问题。
当然也可能是两项结论都成立。
他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拔不出来。
“算了,回去睡一觉吧,昨天就没有睡好。真希望以后可以不用再跟她打交道。”
“门上插着把菜刀也没什么事吧,我就没怎么见过这栋楼里面的其他的人,多管闲事的人也很少见了,等醒过来再说吧。”
梅骐骥自言自语了一下,然后就赶紧走进了他自己的家。
只是在他刚走后,不过五分钟。于苗和罗珊就回来了。看起来梅骐骥所做的事情很有必要。
“我有义务替你处理这种事情吗?”
“就凭你在我家白吃白住还打算一直这样。我就可以让你做些事情。”
“唉?好过分,我们可是朋友啊。怎么可以算是白吃白住呢?”
两个人虽然还在进行一些日常的对话,但是她们脸上都有着明显可以观察出的倦意。
于苗往上继续迈了几步,终于是离自己家只剩下几阶楼梯了。不过这样,她也就能看到梅骐骥家门上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