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盘子飘到谁那,纯属运气,有人手挥的快,盘子反而被水荡开,也有人掌握了技术,不知道用了什么技巧,不多时便抢到一个盘子,抓着上面不知道什么东西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我这初来乍到的自然什么也抢不到,只能泡在水里干瞪眼。
身后那人道:“来,给你了,一饭之恩当涌泉相报,别忘了啊。”而后一个黑漆漆的东西被扔过来。
我一把接住,是个黑乎乎沾满脏水的馒头。
我二黑虽然自小在村里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吃过什么珍馐海味,但也从来没挨过饿受过苦,看着这馒头,我着实难以下咽,迟疑了半天,便把它放在了高处一个砖台子上,对身后那人说了声谢谢,如果出去一定报你这一饭之恩。
一连三天,每天都有一个固定时间有人来送几个盘子,这便是水牢里面的人的生活。我在二锅头的车上饿了一天只吃了块面包,又在这里三天粒米未进,早已饿的头晕眼花,但偏偏技术不给力一个盘子抢不到,若不是身后那人又接济了个馒头说不定已经饿晕了。
不过,这三天无所事事,我倒是回忆起了当日把我打晕后陷害我的人是谁了,那声音是扁鹊陵的那位睡美人儿的。
只不过这一想明白,我更纳闷了,我和这睡美人无冤无仇,没有任何交集,她为何要陷害我?凭她的本事,想杀我还不是轻而易举?何必来这么一手?
我对她还有洛家充满了愤恨,心说老太婆恶毒归恶毒起码管饭啊,你这连饭都不管饱了,亏我还把洛诗情送回来呢。我绝不甘心这样,蒙受不白之冤,可我现在该怎样才能出去?
我在牢房里各处摸索,期望能找到一个出口,身后的人很快发现了我的动作,劝道别做无用功了,别人又不是傻子,哪会给牢里留下什么破绽?除非有钥匙,否则不可能出去。
我不放弃,凭着水性,深吸一口气潜下水。
这里的水浑浊不堪带着臭味,与河水完全不同,根本没法睁开眼睛,我只得一点点摸索着。良久之后,依然一无所获,我虽然失望,却也知道这是情理之中,谁会傻了给牢房里安个机关地道?
哗啦一声,门有开了,又是几个盘子飘过来,我不敢怠慢立刻挥手去抢,终于一个盘子飘了过来。我顿时热泪盈眶,三天来第一次抢到东西。
背后那人说不错呀你适应能力挺强的,说不定能活到出去的那天。
我何曾想到有朝一日会落魄到这个地步,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抓起馒头想也不想恶狠狠的啃了一口。
这一啃,险些咯掉牙齿,马勒戈壁这馒头里面还有石头呢?
不对,这是…;…;馒头里居然藏着两把钥匙!
是有人要救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顿时激动起来,但却想不通到底是谁要害我,谁要救我,我试探着将钥匙往说手腕锁孔里一扭。
啪嗒一声,开了。
我将另一把钥匙插入牢门锁孔,啪嗒一声,又开了。
后面人问什么声音。
我将两把钥匙抛了过去,那人一声惊呼,试了半天,才丧气道:“这里每间牢房的钥匙都是独有的,不一样,你出去后,一定要帮我个忙哈。”
我点头答应,不敢多留,而后向着外面走去。
出了水牢,外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背着我站着一个人,似乎是警卫一类,我不敢惊动他,蹑手蹑脚的走近,估摸着颈后大动脉的位置,挥拳狠狠给他来了一下。
“哎哟我艹”这人惊呼了下,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没晕倒,我见状冷汗直流,心说我力道还差点,正要上去补一下,他连忙摆着手说:“等等等等,刚是我给你送的钥匙。”
我立刻停手,大感尴尬,原来弄了个乌龙,忙扶他起来说你背对着我干啥。
这人揉着脖子说我在给你放风啊,你这一手真是不留情要不是我还有点底子绝对栽了。
这人二十来岁浓眉大眼,自称沈川,是奉家主之命来救我的。
我一听愣了,洛家家主?不就是那个自称洛霸天的圆脸针须汉子吗?他把我关到水牢三天不闻不问,又派人来救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沈川一路走,见这里横七竖八倒了不少人,显然是被他放倒的,我心中越发奇怪,洛霸天要救我,怎么还会暗中派人来劫自己家的牢房?
沈川带着我翻墙逃出了这栋复古四合院,才松了一口气,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轿车,没多少工夫又来到了另一处别墅前。
这栋别墅富丽堂皇,门口站着衣着统一整齐的佣人,我和沈川走过,这些美丽的女佣齐齐低头问好,好像专门欢迎我似的,让我顿感不自在。
这么大的排场,难道那洛家家主搞明白状况了,专门给我道歉呢?我到时候是不是拿捏拿捏出一出被关了三天的恶气呢?我心里不无几分恶意的想到。
我进了别墅,没走几步,便看到别墅中坐着一个女人,似乎等了我很久。
这女人见了我,豁然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我。
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不逊洛诗情半点,看模样不过二十七八岁年纪,但其气度却让人觉得远超了这个年纪,她打扮的很华贵,面孔柔媚细腻,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天地灿然生光。
我绝对没有见过这个美貌女人,可我偏偏自她眉梢眼角里看到了太多的熟悉。
“你好,我叫沈袖霜。”这女人声音不知为何有些颤抖。
我有些诧异,也点头问好。
这女人却不说话了,只是看了我半晌,才颤抖着拿起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道:“这是…;…;你的?”
是那张照片,奶奶给我的,应该是我和父亲的合照。
我心中大震,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事情,颤抖着答道:“是。”
这女人又道:“你爷爷是苗忠言,是不是?”
我点点头。
这女人陡然扑了过来,哭道:“儿啊,这些年,你受苦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我还是被狠狠震了一下,瞬间不知所措,这怎么可能?这个美丽无匹的女人,她是我母亲!?她这么年轻,漂亮,却又美丽妩媚的过分,一点都不像我印象中的样子。
我的印象里,她应该是一个慈祥、俭朴的中年妇女才是。
“当年,你父亲带着离我而去,我没想到…;…;居然还能遇到你!上天待我不薄!”这女人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说道。
我陡然退了一步,察觉其中的不对,我的爷爷奶奶从未对我提过父母的事,对此讳莫如深。我知道的是,我父亲也是如我一般,擅用医术,救了一个外面的女人,而后被赶出了苗家寨。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的直觉这么不妙?
我此刻已经不知所措了,可看到这女人的眼泪,心又一下子柔软了,按着她的手,问道:“你能给我说说,他的事吗?”
这女人闻言,流着泪道:“他叫苗立言,出了苗家寨后,改名姬玄心,他是个负心人,我不想再提起他!”
苗立言?姬玄心?这是我父亲的名字?
我爷爷叫苗忠言,我曾祖父叫苗温言,那我父亲叫苗立言的话,绝不会错,但是…;…;他是个…;…;负心人?
只听这女人道:“对,他当年狠心抛弃我,甚至把你也带走,我被逼无奈,才嫁到了洛家,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啊!没想到,上天居然再次把你带到了我身边!还让你帮我解决了我的大仇人,这岂不是天意?”
“大仇人?”我摸不着头脑。
“就是沈袖卿呀,说来,她还是你姨姨呢,可笑她将你带在身边这么久,居然不知道你是我儿子,哈哈哈!”这女人快意的笑了起来,而后又补了一句道:“对了,她还有个外号叫毒婆子!”
我瞬间目瞪口呆,我知道了,我曾经听锦毛鼠偶然说起过,毒婆子与洛家有仇,所以才先要占洛诗情的躯体来洛家复仇,而且我也曾听锦毛鼠提起过毒婆子的名字便叫沈袖卿。
我瞬间理清了一些关系,毒婆子叫沈袖卿,这女人叫沈袖霜,她们是姐妹!只不过一个老的丑的过分,一个又年轻美丽的过分,让人不敢置信!只是,她嫁到了洛家,那洛诗情不就是她的女儿!?这怎么会!?
这女人拉着我坐下,吩咐人摆上宴席,才道:“我们慢慢谈,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我心乱如麻,如果洛诗情是我同母异父的姐姐…;…;那我还怎么…;…;不对,不可能,洛诗情年纪比我大,应该是先有了洛诗情,我母亲才改嫁洛家。
想通了这点,我心中大松一口气,端起玻璃杯,轻轻抿了一口不知名的饮料,而后陡然坐起,浑身毛骨悚然。
杯里有毒,且是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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