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长安县县丞段简,见过天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躬身站在麟德殿的大堂中,段简的眼睛却在四处的飘荡,除了看看这里和含元殿有何不同之外,主要还是观察大殿中其他的一些官员。
看着躬身在眼前的段简,武则天就想起了前些日子在曲江园林的一幕,曲江池边,段简挥手写下数首让人拍案称颂的好诗,名声传天下,在加上段简不仅文采斐然,还有破案之能,那活字印刷术也是他发明的,如此一个学识又有能力的人,一向爱才如命的武则天,心中可是非常喜爱的。
可随即就想到,正是因为这个段简,让自己最疼爱的的小女儿太平公主变得整日愁眉难展,武则天的心中就有些生气,之女莫若母,太平公主有什么心思,又是武则天这个做母亲的猜不透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武则天对段简的心态是即喜又恨的,幸好,武则天不是那种公私不分之人,何轻何重还是能够分清的。
“段爱卿请起吧,刚才听狄爱卿禀告,说你有解决眼下长安城断粮危机的办法,本宫倒想听听,你是如何解决,这让朝廷文武百官都感到困惑之事的。”武则天轻声道。
“微臣多谢娘娘赞誉,其实能够想出这个办法也是偶然,微臣也只是提出了一点建议而已,主要还是恩师策划的,微臣不敢贪功。”段简答道。
“呵呵呵,没想到,名满天下的‘诗圣’居然也会谦虚了,实在是难得,狄爱卿呀,有此佳徒,实在是让人羡慕。”段简的回答,让武则天轻笑出声,还语出调侃之意。
“多谢娘娘夸奖,不凡虽然年纪尚青,可在处事上面,还是有几分能力的,只是毕竟是少年人,有些时候还是不太稳重,以后还要多加调教才是。”对于武则天的调侃,狄仁杰也分外迎合道。
“不错,以后确实是应该多加调教,省的没事出来祸害那些无辜之人。”原本狄仁杰那番话只是为了迎合武则天而已,却没有想到武则天居然点头承认,还说出了这番颇为认同的话语。
此言一出,不仅狄仁杰和段简感到诧异,就连平时跟她接触最多的‘北门学士’们也感到分外吃惊,相互之间面面相觑,不知武则天此话为何意。
“嗯,好了,闲话就不说了,段简,将你和狄爱卿一起相处的办法,快点说出来吧!”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一样,武则天很快就转移话题的向段简问道。
“回禀娘娘,微臣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以盐换粮。”段简答道。
“嗯,以盐换粮,此言何意。”武则天更加疑惑的问道。
“娘娘应该知道,偌大一个长安城,不可能说没有粮食就没有粮食了,即使官仓中断粮了,百姓家总会存有余粮,之所以会出现即将断粮的原因,不外乎是黄河河道受阻,让那些豪门大族有了制造谣言的名头,在加上他们故意囤积居奇,才会造成眼前这种情况。”
“不错,此事本宫略知一二,可粮食在那些豪门大族手中,本宫除非全城戒严,挨家挨户的搜查,要不然,他们硬要说没有粮食,本宫也对他们无可奈何,难道段爱卿想要利用食盐比粮食价高数十倍的厚利,从他们手中换取粮食吗,如果是这种办法的话,段爱卿就不要讲了,那些豪门大族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武则天颓然的说道。
原本对于狄仁杰和段简这对师徒的满腔热切也变得消沉起来,他原本以为段简能够想出什么好主意,最后居然还是这种以利诱惑的老办法,如果是换一个时候或者换个对象的话,这种办法说不定会管用,武则天却知道,这一次那些豪门大族趁着黄河断流之事,制造这出长安城断粮危机的本意,并不是为了区区数十倍的利润而已,他们肯定还有更大的图谋,甚至于,说不定就是对于她上次强硬推行印刷术和书铺一事的报复,这种情况下,别说是数十倍的利润了,就是百倍,千倍的利润也不足以打动他们。
武则天的颓然之意,段简看的非常清楚,他却依然笑着说道“娘娘勿忧,微臣当然知道那些豪门大族的本性,他们就像是豺狼一样,区区一点碎骨头烂肉,肯定不足以满足他们的贪婪,甚至于塞牙缝也不够,但是,娘娘却不要忘了,天下之大,我大唐并不是只有那些豪门大族,除了那些豪门大族之外,我大唐还有亿万黎庶,他们虽然微弱,甚至于许多时候毫不起眼,却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力量。
恰恰相反,如果运用的好的话,他们将是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在这股力量面前,那些豪门大族就像是那自不量力,螳臂当车的那只小小螳螂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就将变成汁粉。”
“段县丞此话,某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刚才您还说要用食盐来换取粮食,怎么现在又牵扯到亿万黎庶上面了,还请段县丞详细解释一下。”一边早就忍耐不住的周思茂代表众人询问道。
“呵呵呵,某的意思很简单,刚才天后娘娘也说了,用食盐换取粮食,虽然食盐的价格是粮食是数十倍,可那些豪门大族根本不会将这点小利看在眼中,甚至于他们会以为朝廷已经拿他们没有办法了,从而更加张狂。
可诸位前辈想过没有,如果我们将这个消息传遍天下会怎么样,多少平民百姓,辛辛苦苦,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一年,可能也无法让自己和家人填饱肚子,还要靠借贷来度日。
现在,他们只需要辛苦一些时日,就能够赚取数十倍的利润,敢问诸位前辈,这种买卖,谁不愿意做,某敢保证,只要这个消息散发出去,别说是一个长安城的百十万人口,就算是十个八个长安城,也不用再为粮食的事情发愁了。”段简带着笑意,满是激情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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