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枝,缅甸北部重镇。1942年4月下旬,日军攻占了东枝,并继续向北推进欲切断中国远征军退路。200师临危受命,开赴黑河攻打东枝。
这次还是被喇叭坑了,行走在泥泞的黄泥巴路上我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手贱啊。几辆军车驶过,上面满载着士兵,他们是属于200师精挑细选的精锐士兵,面色看上去比和我们一起的“乞丐”红润,军装也是换发的英军军服,武器也多为美制M-1903和M-1917式步枪,虽然是美军淘汰的一战枪支但比我们手里的老套筒和中正式好的多。
200师其实是我国第一个机械化师,有战车营、工兵营、装甲汽车队、高射炮队、摩托搜索队、战防炮营,看上去似乎战斗力爆满,其实真实情况并不是这样。拿战车营来说,其主要装备是M3坦克,在同时期美军中,M3坦克的任务是搜索侦查,而在200师它们是主力坦克。机械化步兵师基本的要求就是士兵通过汽车,坦克,装甲车快速机动穿插,而200师远远达不到这个程度,配备的汽车只够少数士兵搭乘。
中国远征军是应英美等国的请求建立的,赴缅作战时却得不到英美两国的支持,相反他们根本看不起这支军队。200师就是远征军的一个缩影,大半的士兵穿的是草鞋,戴的是藤条编制的“钢盔”,最可笑的就是英军奖励远征军作战英勇的士兵的奖品就是一双胶鞋。
上午八点左右我们来到了东枝外围,东枝西南北三面被高地环绕,要打下东枝必须先拿下这三座高地。我所在的营任务就是攻打北面的高地,师部抽掉了3辆坦克掩护我们进攻,这让我心里有了些底气。新人们格外紧张,好在没谁当逃兵,挤在一起的人群让我眉头紧皱。
“我说,战线拉开,散兵线懂不?挤一起干嘛,一发炮弹都报销了!”
我将新人往后驱赶,这次战斗他们也不知道能剩下几个。
“喂,小鬼你干什么的?”
一个矮个士兵挤到了我前面,我将他拉住问道。
“谁是小鬼?我当兵1年了,谁是小鬼还不一定呢”
稚气的童音让我心头巨震,我将他拉到身边一看,这是谁家的小孩,怎么跑到这来了?男孩估计只有8、9岁,身体严重营养不良,头盔戴在头上遮住了半边脸,腰上赛了起码7个手雷。
“你...几岁了?”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10岁刚满,咋了?”男孩将小手插在腰上,神气的说道。
我沉默了,为了赶走日军,我们赌上了整整一代的青年,十万青年十万兵,万里山河万里血,难道已经到了透支下一代的地步了吗?我没有去问孩子的家人,如果还有亲人,他就不会在这里。
“跟着我后面,不要跑太快”我的声音从未这样的柔和。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别的人我不管,也管不了,我一定要把这个小家伙带出去!
“你别小瞧我,我扔手雷可厉害了”男孩急了。
这个时期的孩子表现欲总是那么强烈,看着他瘦弱的胳膊我心里一痛。“好好,你厉害,一会你可得帮我啊”我将男孩拉倒了身后,我的身体不高,但完全可以把他挡住,子弹应该打不到他吧。
“滴滴滴”刺耳的哨音传来,士兵们开始冲锋。
“杀啊!”小男孩稚嫩的童音响起,绕过我跑了出去。
“你这孩子,慢点!”我连忙冲到他前面。队伍一路向上冲锋,离高地顶端越来越近。
“塞买哟塞路”
顶上传来日军军官的呼喊,爆豆般的枪声在日军防线上响起,雨点般的子弹迎向冲锋的士兵。“啊!”不断有士兵倒地,惨叫着翻滚了下去,我把小男孩夹在腋下,快速的做S形机动,借着石头树桩的掩护接近日军,日军机枪手很快就发现了我这个扎眼的存在。
“哒哒哒”“哒哒哒”
子弹像一条鞭子像我抽来,我连忙躲到一个石块后面。
“放开我,我要扔手雷!”
男孩在我肩膀下挣扎,我看了一下,距离日军还有50米,他的手雷估计扔过去滚到我们这里的几率更大。
“别动,看我的”
我用腿将他压住,举枪透过石头缝隙瞄准打得正欢的日军机枪手。
“砰”
子弹擦着日军头盔飞了过去,我连忙拉动枪栓再次瞄准,这次我往左边偏移了一点,“砰”日军机枪手脑袋垂了下去。
“砰”“砰”“砰”手上的栓动步枪被我打出了最高射速,一个个露出头的日军倒了大霉。
“好枪法!”我回头一看,一个远征军士兵爬到了我的旁边。
我对他笑了笑,继续射击。“轰”“轰”两颗手雷扔到了我的附近,几颗石头击中了我的脑袋,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了,玛德,早晚找个真正的钢盔戴上。
“你受伤了!”那个远征军士兵拿出绷带帮我止血,我摸了下不是很严重就谢绝了他的好意。看了下后面,那几辆坦克终于爬了上来,坦克上的机枪开始压制日军火力,越来越多的远征军士兵来到了我的身后。我从男孩身上抽出几个手雷,将男孩交给了那个远征军士兵。
“看好他!出了事我毙了你!”
我拿出一个手雷拉下导火索略微停了一下奋力扔了上去。“嘣”手雷凌空爆炸,上面传来几声日军的惨嚎。
“上!”
我一挥手也没管别的,一个人冲了出去。我还以为我还是美军班长,手下有十几号士兵,等我冲进了日军战壕才发现后面的远征军士兵还没跟上,三个日军发现了我,举起上好刺刀的步枪冲了过来。我已是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狭路相逢勇者才能获胜!肉搏比的就是谁更狠!
我没有刺刀,枪身比日军的短了一截,这让我很吃亏。一个日军一马当先向我刺了过来,姿势很标准,力道也很猛,可惜遇上了我。我枪身打横隔开刺刀,枪身一转一枪托重重的将这个日军的脸砸进了钢盔。
“八嘎!”
后面的一个日军眼见战友牺牲红着眼发动了突刺,我把已经死了还未倒下的那个倒霉蛋扔了过去,攻击的日军眼见战友飞来迟疑的停下了脚步,我等得就是这个机会,直接上前想将他击倒。这个日军也是肉搏好手,直接躲过我的枪托一刀刺向我的手,我没办法只好脱手丢下了步枪。
“嘿嘿”这个日军得意的一笑,挺着刺刀刺向我的小腹。玛德,又得来次空手接白刃。我没看袭来的刺刀,盯住日军士兵的肩头,一边躲避一边注意他的变招。日军见我躲避,刺来的刺刀就往我这边偏移,我抓住机会反方向一退避开了刺刀,同时一把抓住日剧领口,转身一个标准的后摔。背部的剧痛让这个士兵半天爬不起来,我上前像踢足球那样一脚踢在他头上,咯吱一声后他歪着头死了。
最后一个日军两股战战不敢上前,看来吓得不轻,他哆嗦着举起了枪。尼玛说好的武士道精神呢?那个日军居然没有像他们步军操点说的那样退去子弹,我这会拔出手枪已经来不及了!
“砰”
身后传来的枪声让我松了口气,举枪的日军被后面的人开枪击毙了,后面的远征军士兵终于冲了上来。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下次这种英雄才能干的事打死我也不干了。
“干得不错,我为你请功!”
和我一起躲在石头后面的那个士兵带着小P孩来到了我身边,我抬头瞄了他一眼没搭理,一个兵蛋子口气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