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五彩蛊毒的威力,但根据白虎蛮和纳多老司的谈话便可以知晓一二。??八?一中文? w8w?w?.18?1?z?w.连他们这些专业玩蛊的人见了都得掉头跑的东西,是一般人能碰的吗?
那遮天蔽日,迅吞没整个山林的五彩蛊毒,度非常快,有几个苗人跑的慢了些,只出一声惨叫,便再没了声息。绚丽的五彩,就是可怕的死神,被它摸到,只会有一个结果。
我不敢回头,只知道拉着阿三跑。铜甲尸阿大紧跟其后,就连觉明和尚,也不敢回头看后面是什么情况。蛊毒太可怕,大和尚绝不想亲自体验自己是否能够扛得住这毒性。
我们跑开数百米外,听到空气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片的黑云从虚空中出现,落在蛊毒前方。五颜六色的气息从黑云中散出,组成一堵墙,想要拦住蛊毒。
这应该是四周围观的蛊婆使出的手段,那些黑云,是蛊虫的另一种体现。
双方的色彩都是那样斑斓缤纷,但是,五彩蛊毒的质量明显更胜一筹。蛊虫们组成的城墙并没能阻拦多久,便哗哗的崩塌,然后被吞没。我一看这情况,赶紧回头,拉着阿三跑的更快了。
随后几百米,又有数量不等的蛊虫跑出来阻截五彩蛊毒,但都没能成功,只是将蛊毒散的度降缓了一点。
纳多老司之前说,这些蛊毒如果散出去,小半个湘西都会成为无人区。我很想说,他真是个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如果这些五彩蛊毒真的灭掉半个湘西,那整个世界都要因此震动。
幸亏蛊毒的特性导致它不会因为风而加快度,否则的话,我们也很难跑掉。
大约跑出去一千米后,我终于再听到一声又一声诡异飘渺的咒声。那声音苍老,互相交汇却不杂乱,反而充满奇妙的韵味。
纳多老司停下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同时示意我们不用再跑了。我回过头,见山林的边缘升起近乎透明的光膜,纳多老司的声音跟着传来,说:“是巫婆们赶到了,暂时不用担心这蛊毒会散出来。只是可惜这么一大片山林,怕是几十年都没法让人进去了。”
我左右看了看,却没看到什么巫婆,便问:“巫婆在哪?”
纳多老司说:“巫婆擅于隐藏踪迹,很少会出现在他人面前,你找不到,是正常的。”
我哦了一声,却不相信,便用心眼去看。随后,便见到四处有数十股淡淡的黑气飘荡,那些黑气不断注入光膜中,使其能够抵挡蛊毒的侵袭。我一看便知,那是巫婆们散出的气息。
只是,虽然心眼能够看到,可黑气却像被风吹动一样,行踪不定,一会东一会西,度快的像瞬移。如果巫婆们的身体也如这黑气一般,那没点本事,还真找不到她们。
五彩蛊毒虽然被挡了下来,但依然有不少苗人死在里面,那些人都是反应慢了半拍,或者跑的不够快。纳多老司得知这消息后,气的直跺脚:“让你们跑,偏偏还要看一眼做什么!”
这位一直给我和气之感的老人,如今就算愤怒,也不像别人表现的那样没有理智。他只是跺了几下脚,然后便问:“蛊毒怎么会突然爆?”
这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很快,问题便有了答案。
一位样貌苍老的妇人,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出。她头枯黄,看起来就像顶着一个鸡窝。双眼凹陷,脸上的褶子里黑乎乎的,像是很多年没洗过脸。最吓人的是,她手上有十来只各种各样的虫子爬来爬去,一会钻进她的袖子里,一会从脖子爬回手中,看的人直犯恶心。
旁边人根本不敢碰她,纷纷让开一条路,眼中都是敬畏之色。
那老妇走到纳多老司跟前,微微欠腰,纳多老司没有摆架子,反而很客气的说:“原来是桑婆婆。”
被他称为桑婆婆的老妇点点头,开口说:“没想到这次是纳多老司来,许多年没见,还是那么精神。”
桑婆婆的声音,又细又尖,像丝线在玻璃上滑动一样,很是难听。但从她的话来看,似乎与纳多老司是老相识。
纳多老司嗯了一声,说:“确实多年没见,可惜洛丹老司走了,否则我们三人还可以叙叙旧。”
“叙旧倒不用了,都是快入土的人,有话等死了自然能说个够。”桑婆婆的话很直白,她转过头,看向被光膜挡住的五彩蛊毒,说:“刚才听纳多老司问,这蛊毒为何会突然爆。其实原因很简单,那东西自己爆开了,所以体内的蛊毒自然也就不受控制。”
“自己爆开了?”纳多老司皱着眉头,吃惊之余,很是不解的问:“它为何会爆开?”
“我们也不知道。”桑婆婆摇头,说:“巫婆们唤出的鬼神在纠缠它,没几个回合,那东西便炸的满天都是。原因谁都不知道,可能它觉得跑不掉,还不如自杀,又或者吃太多撑死了。”
“这应该不太可能。”纳多老司哑然失笑的说。
桑婆婆提及的原因,应该只是随口说说,可我却并不那样想。因为这东西的原型,我已经见过好几次了。因此,在纳多老司失笑的同时,我插嘴说:“并不是没有可能,说不定,它真是吃太多撑爆了。”
“哦?”纳多老司好奇的看向我,问:“怎么说?”
桑婆婆也看向我,问:“这位是?”
纳多老司先是指了下阿三,对她解释说:“这位就是洛丹老司走前提起的那孩子,他们是同伴,一起来的,对这东西有了解。”
桑婆婆微微点头,看阿三一眼,看我一眼,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纳多老司随后再次转头看我,说:“你接着讲吧。”
我嗯了声,说:“这东西的确很可能先吃了吞蛊,然后才能把不同的蛊虫都吃掉,并且得到各种与蛊有关的能力。不过,我曾经见过这东西的基础形态,就是刚从神像中出现的样子。它们在那个形态下,虽然可以吞噬其它生物来快进化,但同时也非常脆弱。稍微有一点点外力进入,就可能会形态崩溃。”
“可是它在阿婆们的攻击下,坚持了很久,如果要崩溃,早就该爆了。”纳多老司说。
我摇摇头,说:“我的意思,并非你想的那样,而是说,它还处于被试验的阶段,并不是已经完成的研究项目。简单的来说,我认为这东西本身是非常不稳定的,它有无限进化的可能,但在目前,还不具备完整的成长空间。外部的攻击可能让它们崩溃,而内部多种力量的混杂,也可能让它们的构造失去平衡而崩溃。”
说到这的时候,我想起了失踪的徐真箐。那个一心要嫁给阿三的姑娘,在巫山失踪。连道真感应到,她是和一股多种力量混杂的气息一起离开的。当时,连道真还纳闷,那么多种互相冲突的力量,拥有者为何还能活下来?
而如今,我再次见到了这种形态的力量。
虽然那东西如今已经爆开,但并不能证明,其它的东西也会这样。难道说,徐真箐当初在巫山,也遇到了同样的怪物?
不过仔细想想,这虽然有可能,但可能性并不大。因为连道真并没有感应到那东西的气息,他认为,拥有多种冲突力量的,是一个人。
连道真做出了判断,我自然深信不疑,他说是人,就一定是人!
因此,如今我怀疑的是,研究出这东西的那些人,与徐真箐在巫山打起来的那位会不会属于同一个组织?
这个猜测实在没什么值得探讨的地方,我也是满脑子迷糊,也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了。
而之前我说过的话,对纳多老司有很大的帮助。他知道我随连道真一起,见过许多古怪事情,尤其是类似这样的东西。见的多了,自然也就懂的多。
所以,他看了一会被光膜隔开的五彩蛊毒,然后说:“的确有可能像你说的这样,那么多种蛊毒混在一起,哪怕是苗疆最厉害的蛊,也不敢去碰。就算是钢铁,放进去也会融的一点也不剩。那东西虽然厉害,可也不应该厉害到这种程度。它应该就是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的蛊毒,所以自爆了。”
我见那光膜颤颤巍巍的,像是随时要碎掉,不由担心的问:“巫婆们的力量,能够封得住这东西吗?”
纳多老司也不知道,他说:“这种蛊毒,数千年来从未见过,怕是比起神话中相柳的毒液也差不到哪去。不过巫婆们的咒既然能挡住它,那便能封住。只不过,以这蛊毒的毒性而言,怕是需要巫婆时刻在附近坐镇,不断维持密咒存在才行。最起码,在我们找出破解这蛊毒的方法前,不能让它们有机会散出去。”
我见纳多老司已经考虑好怎么善后,便没有再多说。不过,那位桑婆婆却很有兴趣的看向我,问:“小伙子,有没有兴趣养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