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骚味男又说话了,他道:“南宫兄夫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丽漂亮。有你们这样的绝色驻留北国,实乃我国之幸啊!”
他这番有辱南朝的话语刚刚说完就引起了在场南朝人的鄙夷,一直待在北国的南朝官员正想出言打圆场,水西王说了一句更过分的话语,“听闻弟媳琴艺无双,不知可否趁此良辰美景之日为愚兄奏上一曲?”
陈珈下意识的想找支烟点上,这场婚礼太苦闷了,头次听说嫁人还带才艺展示的。她是贵族,不是楼里出来卖的姑娘!真要她卖又好了,起码那个不太需要技术含量。
思忖间,她的手一直身体两侧摸索,那是上辈子养成的坏习惯一紧张就想抽烟,至死都没有改掉。
南宫裕隔着衣袖握住了她一直在摸索的右手,对她耳语道:“蓝伽罗,你的手给我规矩点,别把商户女那种小家子气的模样在客人面前表现出来。”
陈珈瞥了南宫裕一眼,敢情他把她摸烟的动作当成哆嗦了。只听他道:“王爷既然想听伽罗弹琴,我这就让她下去准备。不知王爷想听什么曲子?”
陈珈不解的看着南宫裕,他们有那么熟?伽罗?要不要喊得如此亲昵?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他不但没有拒绝水西王的要求还提议水西王自选曲目。
他以为她是KTV点歌系统啊!宿主的身体只能记住指法和熟悉的曲目,自选曲目不是要她命吗?人人都知晓蓝伽罗擅操琴,她该怎么自圆其说?不至于把手指敲断来个伤遁吧?
万般无奈中,陈珈下意识的朝谢济轩看去。
人群中,身材高挑的他在一群侍女里非常的醒目。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的候在门外,似乎根本不知道大厅中正上演着怎样的滑稽戏。
陈珈失望的想: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她真是疯了,身旁的正牌夫君都不把她当回事儿,又怎能指望居心叵测的死人妖。算了,还是她自己闯过这一关吧,横竖不会比被戳穿身份更惨!
她甩开南宫裕的手,伸手捂住脸面,哭诉道:“伽罗并非戏子,夫君怎能如此?”说完她就朝人群中冲去,摆出一副羞辱太过不辨方向的感觉,差一点儿就撞上了羊骚味男。
羊骚味男往后退了一步,避过她的触碰,嘴里却说着:“嫂子小心啊。”
陈珈暗道:小心个头,老子是过来偷东西的。
只见她放下捂脸的双手,惊惶的看了羊骚味男一眼,随即转头朝门口跑去。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她的衣袖扫过了羊骚味男的身体,挂在他腰间的玉佩被她轻轻地摘到了手中。
一直站在大厅中央的南宫裕发火了,他道:“真是愚妇,王爷想听曲是你的荣幸,你怎能如此扫兴?”
水西王见陈珈甩开南宫裕后,他舒了口气,道:“罢了,今日是为兄有错,一心急着聆听天籁之音却忘了弟妹刚进门还不习惯我们北国的风俗……”
不等陈珈跑到门口,质子府的侍女们急忙走到她身旁试图将她搀扶到洞房。
羊骚男见陈珈跨出门槛后,他语气遗憾的说:“就差一点儿了,真是美人,可惜,可惜……”
陈珈有些疑惑他的话语,明明是他主动往后退的,为何说出来更像他很遗憾她没有撞到他?不合理啊!
羊骚味男的话语惹得观礼人群一阵嗤笑,水西王适时站出来解围,“本王还等着喝喜酒呢,南宫贤弟还不快点带路?”
质子府正院,陈珈被侍女带回房后一直用帕子捂着脸“嘤嘤”低泣。两个侍女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只能傻愣愣的站在一旁发呆。
谢济轩、花落、暖春很快就随着她们来到了正院。谢济轩拿出大丫鬟的气势对两个侍女道:“门口守着去,主子身边有我们就够了。”
两个侍女点头后乖乖地守在了门外,屋里只剩下陈珈他们四人。
陈珈“嘤嘤”地啜泣声回荡在大红色的婚房内,花落有些伤感的看着她,她也不知该如何劝说。谁都不曾想到质子会如此软弱,竟帮着外人欺辱自己的妻子,他难道不知夫妻本是一体?
暖春最伤感,皇子不待见她主子,也不知自己会不会被主子给牵连,戏文里那些美貌的丫鬟从来都没有好下场!她不禁感叹道:“自古红颜多薄命!”
“废话,谁在意丑女活多久!”
陈珈的回话惊得屋里众人目瞪口呆。
他们朝她看去,只见她已经放下了捂住脸庞的帕子,干干的脸上没有一滴泪痕。
谢济轩微微一笑就把目光投在了别处,这样子的蓝伽罗才是最真实的蓝伽罗。花落和暖春显然不适应陈珈的变化,那个受委屈的贵族小姐究竟去了哪里?
暖春问:“主子,你……你不伤心啊?”
陈珈看着她道:“你主子只会伤人,不会伤心。怎么?还当我是你的主子?”
“那当然了,”暖春腆着脸推开了一直守着陈珈的花落,努力挤到陈珈身旁。自上次被陈珈推下山崖之后,她对陈珈可是又敬又怕。
陈珈很满意的看着暖春,问:“适才你一直跟在我身后,可记得观礼人群中有个胖子不断地在说三殿下不是?”
暖春点了点头。观礼的贵人中只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人是王爷,还有一人应该就是主子口中的胖子。
陈珈见她点头,笑眯眯的说:“知道就好,给我去酒宴上盯着,见这人落单后立即过来告诉我……”
暖春领命走了。
陈珈看着花落问:“你是谁的仆人?”
花落自从得到谢济轩的命令后,早已把陈珈当成了自己的主子,她抬头对视着陈珈,坚定的说:“奴婢是小姐的仆人,小姐有什么吩咐?”
陈珈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谢济轩,对花落说:“暖春的暗号响起后,你把屋里的灯给我灭了,随即打开窗大呼有贼就行。”
谢济轩终于抬头了,他蹙眉看着陈珈想要等到一个解释。
陈珈挑衅的看着他,道:“既然你不愿帮忙,以后的日子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带害你,你也莫牵连我。”
谢济轩一直自诩聪明,可他想不出她要干嘛。
她口中那个羊骚味胖子叫木荣,她让暖春去盯木荣是否离席,又让花落随时准备开窗大呼有贼……新婚当夜搞这么一出肯定是不想洞房,可她逃得过今夜,明晚又该如何?她不该只想到今夜的……
说实话,他讨厌这种对事情失去掌控的感觉,可他的骄傲又不允许他询问陈珈。
他负气的说:“小姐说的是,奴婢这就离开,”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门边,正欲推门却不想窗外想起了陈珈和暖春约定的暗号——清脆的瓷器破碎声。
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个瓷器是放置在窗旁五足卷几上的一个细颈朱红釉梅瓶。那东西算是这屋里的摆件中唯一的一个真品,也不知蓝小姐是不是故意的。
木荣为什么会那么快就离席了?不等他细思,随着瓷器的破碎声响起,陈珈发出了高亢的尖叫,刺耳的叫声吓了他一跳。
他朝着她望去,只见她平静的站在屋中用力的扯开了喜袍的前襟。
不是吧!她要污蔑木荣侵犯她?这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笨方法,他正想开口制止她这种不理智的行为,却不想花落已经灭了屋里的油灯,并伴着陈珈的尖叫声大喊道:“来人啊,有贼,屋里有贼!”
屋外的守着的两个侍女率先冲了进来。黑暗中,她们把站在门边的谢济轩绊倒在地。他自叹倒霉正欲爬起时,冲进来的两个侍女同他一样倒在了地上,一股力量把他拖离了门旁。
“是我,”皇甫端白的声音让谢济轩停止了挣扎。只听他道:“我适才同保护三皇子的大剑师交手了,你要掩护我。”
谢济轩反手抓住皇甫端白,小声问:“你把人引向了这里?”
黑暗中,皇甫端白苦笑一声,“我哪知晓这里会如此热闹,还以为新娘的屋子没人敢乱闯。”
谢济轩听后也苦笑起来。蓝小姐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女人,她想用自损名节的方法去报复木荣。她怎么就那么蠢呢,口说无凭,木家势大,谁会相信她!
这下好了,她的尖叫声把所有人全部吸引到了洞房,皇甫端白恰巧又跑到这里躲避追踪者。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南宫裕把注意里放在屋外?
皇甫端白说完后,他像蛇一般极速地在屋里找了一个隐匿的位置藏好。一片黑暗之中,谢济轩出手将紧随着皇甫端白而入的另外两个侍女给打晕了。
接着他开始布置房间,让屋内显现出有人闯入随即又从窗口逃出的假象。生怕皇甫端白身上带伤,他还打翻了屋里的梳妆台,把胭脂水粉,头油花膏弄得一地都是……ps:周末我更或不更,点击都在空中,不多不少!太心酸了,我还是双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