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心魔(1 / 1)

谢济轩看着面无表情的南宫裕,又看了看泪眼婆娑的陈珈,最终还是妥协了,他问:“你想知道什么?”

南宫裕扬起眉毛,戏谑的说:“我想想,谢府的一切?不对,我想你帮我杀了南宫昆。”

“不可能,”谢济轩拒绝了南宫裕,却听后者道:“听说邀月公主有一种伺候人的新方法,拿一把铁梳子蘸了滚水帮人梳头。你说,像她这样的美人要被梳几下才会头皮脱落露出头盖骨?”

再一次,谢济轩道:“放了她,除了刺杀太子昆,其余事情我们可以商量……”

“哈哈……哈哈……”南宫裕放声大笑,“想不到谢公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肯出卖家族,你真是谢家的耻辱……”

他的话语让谢济轩瘫软在地,长跪不起。自以为什么都不怕的他竟然有了软肋,他不怕酷刑,却怕酷刑加诸在她身上……这样的他确实是家族的耻辱,与其苟活,不如死了算了。

画面一转,谢济轩看到南宫裕将陈珈送给了覃月。这姑娘占着覃月的宠爱无法无天了一段日子,却因为色衰爱弛最终被覃月所弃,往日被她欺压过的女子合力将她骗至草原深处……她最终的结局是被胡狼和秃鹫所吞噬……

看着她美丽的身体被胡狼撕咬开的那一刻,谢济轩大喊一声:不……

陈珈站在十八楼外,正犹豫着是否将手交给那男人时,她隐约听到了一种发自肺腑的哭喊。

那痛苦的呼声让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死亡不过是放手而已。这样想着,她放开了紧抓广告支架的手,放开了扣住窗台外侧的手,任由自己从十八楼往下坠去。

“呼,”陈珈吸着冷气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前没有高楼大厦,只有一间屋子,她同谢济轩先前进入的屋子。

身旁的谢济轩躺倒在地,口中不断地说着:不要,不要。从他跳动不安的眼皮可以看出,他在做梦,一个很悲痛的梦,因为他的眼角还挂着泪痕。

陈珈轻轻拍了拍他的面颊,“醒醒,醒醒。”接连喊了好几声,谢济轩一点反应都没有,脸上的表情也从悲痛变成了愤怒,一双手竟然“咚咚”地开始捶起身下的地板。

看他的模样着实恐怖,陈珈使劲儿给了他几个耳光,又抱起他摇晃了半天……无论她怎么做,他始终昏迷不醒,那双捶地的手已经隐隐有了血痕。

陈珈没辙了,她疲累得坐在上琢磨着办法,不经意间又看见了一盏油灯。不对啊,一间屋子为什么会有三盏油灯?为什么每一盏油灯都放在角落之中,看似很难发现,其实却非常容易找到?

我想想,我想想……思索片刻后,她吹熄了屋里点燃的那盏油灯,

如果没有猜错,油灯有问题,她和死人妖都是点燃灯后才陷入了幻觉。若不是她的经历太多奇特,死亡之后又重生了一次,只怕死人妖撕心裂肺的喊叫并不能将她唤醒。他们两人会一直陷入幻境之中,直至死亡。

这样想着,她用力将谢济轩拖出了屋子,又大着胆子摸到了先前有水的地方净湿了一条丝帕,试图用冰凉的帕子换回谢济轩的意识。

身处幻境中的谢公子正抱着陈珈的尸骸流泪,当流下的眼泪变得异常冰冷时,他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一直帮他擦脸的陈珈被吓了一跳,出口就道:“诈尸啊,坐起来不会提前打声招呼!”

“你还在,太好了,”谢济轩动情的抱住了陈珈。

她温暖的身体瞬间就填满了他空荡荡的灵魂,原来她还好好地活着,真好!

陈珈手脚僵硬地被谢济轩抱在怀中,待他放开她时,她道:“不记仇了?我们扯平了?”

谢济轩问:“是不是油灯有问题?”

陈珈吃惊的问:“你怎么知道?我还什么都没有说。”

“火镰一直都打不着,终于能够打着火镰,又恰好看见油灯,没有人会怀疑这是早已安排好的计策。担心迷烟点燃的时间不够长,木家人还在房间里放了那么多宝贝供人慢慢搜寻,这是存心置人于死地的计策。”

听他这么一说,陈珈也感到一阵后怕。还好她死过了一次,还好重生让她看淡了很多东西,若不如此,只怕她会不断地在死亡中循环往复。

谢济轩问:“你看见了什么?为什么你会醒过来?”

陈珈道:“我看见很多金银财宝朝自己涌来,开心的张开双臂想要抱住这些财宝,怎料财宝太多,海一样的快要将我淹没,我吓得往外逃……突然就醒了。”

“真的?”问完之后,谢济轩自己先笑了,她会说真话才怪。

果然,陈珈道:“怎么不是真的,这就是真的。一直以为抱住金银睡觉会很幸福,谁料到这东西又冷又沉,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我们是不是扯平了?”

谢济轩道:“扶我进去。”

陈珈摇着头,道:“不要,也许不是油灯而是那件屋子本身有问题呢?”

谢济轩问:“还想离开这里吗?扶我进去。”

屋外已经没有路了,他们唯一的出路就在屋里。陈珈认命地搀扶起谢济轩又回到了屋子。为了安全起见,两人各用一块湿帕子塞住了鼻腔。

“直走,五步之后往左行半步,十步之后停下。”

“你记得屋里的路?”

“我记得见过的一切,可以停了,”陈珈依言停下后,谢济轩弯下腰伸手一捞,一盏油灯到了他手中。

他把架在陈珈肩上的手抽了回来,一手抬着油灯,另一只手伸进灯油中蘸了一点灯油出来。

“闻闻,什么味儿。”

陈珈扯开湿帕子,用力闻了闻,道:“油味,还有一股子面粉被烧糊了的味道。”

谢济轩道:“噬心草就是这个味儿。”

陈珈突然问:“为什么你不闻,要让我闻,你把我当狗使唤啊!”

“你既然能从噬心草的幻境中主动脱困,说明这草对你影响不大。”

陈珈又问:“噬心草是什么东西?你着急进来就为了确定这种药草?不是为了找路出去?”

谢济轩缓缓地坐在了地上,“我、南宫裕、木荣、或是覃月,在你心中是不是都一样?谁能护住你并让你开心的活着,你就跟在谁身边,是不是?”

“这……不应该先找路出去?”

“回答我的问题。”

陈珈学他的样子坐在了地上,心想:这账迟早得算,有些话说清楚了也好。

“是,我就是你说的这种人。”

她以为谢济轩会指责她无情,痛斥她凉薄。却不想他笑了,“一样就好,我还有机会证明自己比他们都强。”

“不是吧?”陈珈伸手摸了一下谢济轩的额头,“你确认自己醒了?难道你不记得我把你出卖给了南宫裕吗?”

谢济轩问:“你告诉南宫裕我会易容了吗?你告诉南宫裕我是谢家人了吗?”

“这倒没有,我只说怀疑你是奸细。”

谢济轩欣慰的抓起了她的手,“你还有救,这次就不罚你了。”

陈珈被谢济轩的态度吓到了,试探性的问:“你到底怎么了?”

他道:“噬心草又名真心草,这种草生长在沼泽四周,在北国并不多见。噬心草可以吞服,也能燃烧,很多习武者会少量吞食这种草,通过这草的幻觉来考验自己的意志力。”

“所谓噬心,是指这草具有勾出人们心魔的效果。当你说看见金山银海把自己压倒时,我知道你在说谎。如果你爱财,你的心魔就应该是财富离你远去,你这辈子都穷困潦倒!”

陈珈心虚的“呵呵”了一声,反问:“你的心魔是什么?为什么昏迷时会那么痛苦。”

谢济轩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他以为自己的心魔会是亲眼看到谢家被抄家灭族,又或者是不能扶持太子昆上位,眼睁睁的看着南朝这座历时百年的国家毁于内忧外患而无力阻止。

无论如何,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心魔会是一个女人。一个没心没肺,没脸没皮,生性凉薄,贪生怕死的女人。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他会出卖家族,甚至肯为她去死……

想到幻境中她孤独死于荒漠的场面,想到自己看见她死时那种被掏空的感觉。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生命从初次见她那一刻,便已同她纠缠到了一起。

幻境里,他试过放手。可看着她被覃月无情抛弃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也碎了。如果她要的幸福就那么简单,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来爱她,不管她变成何样,他都能做到不离不弃。

他道:“梦境里,我梦见你背叛了我,害我被人关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每一日都会遭到坏人的严刑拷打……”

“啊?害怕被人出卖是你的心魔?”

谢济轩点头。

陈珈有些不愿相信,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她问:“之前有人背叛过你?给过你伤害?”

谢济轩仔细一想,除了陈珈,似乎真没人背叛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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