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珈穿着汗湿的衣裳回到了自己院子,进门就问:“小白呢?”
谢济轩抬眼看看她,反问:“你不知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行窃之人,手指极稳,先前那会儿你不该把筷子弄掉的。今日这戏演过了,入厕那会儿,你已经见过小白了,对不对?”
头脑清醒的谢公子及其恐怖,陈珈暗叹一声,心道:如果想好好活着,一定不要和他成为敌人。
撒无赖是她的长项,只见她微微抬头,盯着他道:“就不告诉,我爱怎么演是我的事儿和你无关。”
谢公子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别想撇开我独自快活,我若不开心,定不会让你开心。”
陈珈奇怪的看着他,突然问:“今天你在浴桶里放的是什么?那药是不是根本就和噬心草无关?”
谢济轩得意的笑了,问:“才醒悟过来?”
陈珈生气的说:“你居然骗我?”
谢济轩反唇相讥,“是你骗我在先。”
“你还是不是男人?”
“你不是都称呼我为死人妖吗?”
斯文儒雅的谢公子绝对想不到他会同一个女子吵架,骨子里的教养和礼仪似乎无法遏制住他受伤后极不平静的情感。
两人吵得正欢时,陈珈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厉声道:“花开,我们主仆情同姐妹,可你不能这样事事相欺,我的容忍是有底线的,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告诉我,绿萝去哪里了?”
谢济轩心知有异,他配合着跪了下来,道:“小姐,奴婢真不知道绿萝去了哪里。奴婢行事一心只为小姐,若有二心必遭天打雷劈……”
影帝配上影后,两人很快就把先前激烈的争吵变换了一个味道。
隔着一扇门,蝉幽幽地说:“夫人,殿下让您和花开姑娘过去。”
谢济轩朝陈珈点点头,打开门对着蝉说:“知道了。”
门外,蝉一如既往的穿着黑色袍子,宽大拖地的衣裳让他整个人溶入了夜色,愈发凸显了他那张有着女性柔媚的面容和鲜红的嘴唇。
他凑过鼻子闻了闻谢济轩,道:“习武的女子,闻着就有股男人味,臭。”说着又贴到了陈珈后背,愉悦的说:“还是夫人好闻,甜。”
陈珈朝前,蝉紧贴在她后背,黑色的长发被他编成了一条怪异的小辫。谢济轩跟在两人身后,一行三人就这般怪异的朝着南宫裕的院子走去。
还未穿过半圆形的拱门,陈珈就已听到院子里的蟋蟀在歇斯底里的鸣唱着,许是一阵接一阵的秋风让它预感到了严冬的残酷。
九曲桥还是树林?分叉的两条路让她止住了脚步。
蝉贴着她耳边轻声说:“上桥,树林里有鬼,殿下召来侍寝的夫人已经被鬼给吃了。”
陈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蝉说这番话含着几分警告的意味。漆黑的桥面与湖水连成一片,她站在桥头就不肯往里走,鬼知道哪边是桥,哪边是水。
蝉嬉笑着说:“直走,五步之后往右,再直走,五步之后往左……”
谢济轩一听就不对,这桥根本不是这种走法。他很想出言提醒陈珈,可蝉像蝙蝠一样的身影让他把所有话语都藏在了心底。
陈珈照着蝉的说法直走了五步,当她毫不怀疑的往右走时,整个人直接落入了湖水。“啊……”伴随着她的尖叫声,蝉一手扣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紧捏谢济轩的手臂,凌空踩踏数步,直接跃过九曲桥,将两人带至南宫裕寝宫门前。
“夫人,请。”
陈珈低头看着被湖水浸湿的裙角,委屈的瞪了蝉一眼,这才带着谢济轩朝南宫裕的寝宫里走去。
屋子还是原先的模样,挂在屋檐下的琉璃灯只亮了两盏,余下四盏灰暗的躲在屋檐下随风摇摇晃晃,这让本该看起来亮堂堂的榻榻米充满了晃动的灯影。
守门的侍女不见了,燃香的荷花盘子里只剩下灰色的余烬和几只小虫子的尸体。
陈珈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小心地朝两边推开了房门。
外屋没有关窗,紫色的窗幔随着秋风在宽阔的大厅中翩翩起舞,屋角那盏紫色棉纸绘白色牡丹的落地灯笼透出淡淡的光晕。昏黄的烛光透过紫色的灯笼,妖异的色彩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无比阴森。
陈珈真想去把那盏灯给灭了,摸黑都比待在这种诡异的光线中强,这又不是捉鬼现场。隔着两扇推拉门,她能透过棉纸看到隔壁房间亮着灯光,“殿下,殿下,”她轻声唤着拉开了木门。
木门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一侧全是房间,居中那间亮着灯光。明亮的光线在通道干净的红木地板上影影绰绰的投射出几个人影。
屋里有人,五个衣袂飘飘的女子背对着门安静的站在了屋里。陈珈认得她们的衣服,正中那个穿彩裙的女子就是先前被召来侍寝的夫人,余下几个都是抬榻的侍女。
“殿下?”陈珈尝试着又喊了一声,这间屋子不大,前方那五个人影刚好遮住了她的视线。
大开的房门放进了屋外的秋风,当一阵秋风随着陈珈的脚步溜进屋子时,她看到秋风吹起了前方几个女子的裙角,甚至吹得她们左右晃动了一下。
陈珈使劲儿眨了眨眼,又摇了摇沉重的脑袋,人怎么会晃?她大着胆子走到了这几人的正面,房间里没有南宫裕,只有这五个女子。如果没有缀满珠花的发髻,没有松垮垮的衣裙,很难看出她们是女子。
同欢喜留下的人皮不同,陈珈面前这五人的骨头还在,只不过附着在骨头上的血肉已经干瘪成了一张薄薄的皮。貌美如花的女子转瞬就成了腊肉一样的标本,这视觉冲击实在太大。
陈珈张张嘴,想要把胸腔里的恐惧用嗓音表达出来,怎料声音穿过喉咙时,头昏脑涨的感觉让她的嗓子像卡住了一样。只听她发出了小猫一样软软的叫声,腿一软就跌入了谢济轩怀中。
谢济轩一直跟在陈珈身后,很早就发现这几个女子的尸体被人用杆子钉在了地上。
为什么南宫裕要让他们过来,就为了让陈珈看几具尸体?还是这些尸体和她有关?杂乱的思绪来不及理清,陈珈已经晕倒在他的怀中。
他怀抱着陈珈滚烫的身体,不断自责,都是中午太过急着去见皇甫端白,头发都未曾帮她擦干就让她去花园吹了冷风……抱着陈珈,他想原路返回,怎料南宫裕手提一盏宫灯站在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
“居然晕了,过来看看,真晕还是假晕?”
说话间,南宫裕将宫灯递给了一直站在黑暗中的蝉。
谢济轩看他语气那么凉薄,忍不住说了一句,“自然是真晕。”
南宫裕抬眼看着他,道:“掌嘴,和你主子一样目无尊卑。”
谢济轩看着南宫裕那阴阳怪气的模样,真想冲上去狠揍他一顿,他克制住内心的愤怒,不情愿的把陈珈送到了蝉怀里,谦卑的跪在了南宫裕脚边。
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后,他道:“奴婢知错了,还请殿下唤医来给夫人看病。”说到能屈能伸,谢济轩的心理素质同陈珈一样强大。
蝉抱着陈珈时,顺手帮她诊脉,习武者多少都懂点医术。凝神摸了一会儿后,他道:“主子,夫人是真晕,她染了风寒。除此之外,似乎还中毒了?”
中毒?想到陈珈早上才从木府回来,南宫裕好奇的问:“知道是什么毒吗?”
蝉摇头,“奴才只是略懂医理,夫人的脉相很奇怪。”
谢济轩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陈珈没有中毒,而是中蛊。辛亏蝉不懂蛊,若是他懂蛊,只怕陈珈很难从这间屋子走出去。
南宫裕非常难得的伸手探了探陈珈的额头,问:“风寒?为何她的身体会这般冰凉?”
蝉道:“夫人不是说她体内留有雪莲花的寒气,奴才猜测这次风寒又将夫人体内的寒气勾了出来……”
南宫裕犹豫了一会,道:“先将人抬回去吧!”
谢济轩老老实实地从蝉手中接过了陈珈,抱起她随同南宫裕一起走到了屋外。
“有人?”蝉大喝一声,像火星般窜出了屋子。
谢济轩朝门外的黑夜看去,月光下,离屋不远的湖边有一人临水而立,看其身形与南宫裕相差无几。
混蛋,他忍不住暗骂了一句。不是说好明日一早再动手吗?为什么皇甫端白会选这个时候动手,那木头人可是他花大功夫做出来。
心怀疑问,他抬头朝夜空望去。
质子府的屋脊上,蝉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了一体,若不是同他交手的皇甫端白身着白衣,以谢济轩的目力只怕根本不知道蝉在何处。两人交手时,皇甫端白就像天上的白云,蝉就似围绕着白云的夜色,无论皇甫端白怎么闪躲,蝉的招式总能攻击到他。
百招之后,皇甫端白抽空大喊,“殿下,我家公子让我向你问好。感谢你为他指了条明路,木府的迷踪塔也不过如此。”说完之后,皇甫端白像是被风吹过的云彩般急于远离蝉的追击。
南宫裕见皇甫端白只是传话者,并没有夜袭的打算,他警觉的朝湖边那个人影走去,待离人影很近后,他意识到那是一个假人。ps:又不能上架,原因是收藏太少,亲们,你们收藏了吗?收藏一个呗,再这样打击我,都没有激情了~~故事才讲了三分之一啊!求收藏,很快就可以解密了~~话说,看到内容简介了没,太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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