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济轩同南宫昆说话时,远处又有脚步声响起。
南宫昆灵巧的躲到了树丛中,并叮嘱谢济轩道:“不准说见过我。”
谢济轩乖乖站在原地等着南宫昆走远,在他犹豫着是该去斋宫,还是应该返回延禧宫时,南宫长东出现了。
当朝天子带着一个侍卫,闲庭信步般朝斋宫行去,这可让谢济轩吃惊不小。什么情况?“南宫裕”此时应在太学当值,圣上去斋宫干嘛?
“你是何人?”
谢济轩将同样的谎言说了两遍,南宫长东听后,道:“且随朕一起进去,就说这是朕安排的。”
斋宫里,陈珈换了一身大红色的衣裙。
早些年她是压不住这种颜色的,她的样貌太过单薄,浅色调的衣裳更适合她。几年过去了,相由心生,这等娇艳的颜色不但没显她的单薄,反而将她骨子里的风情带了出来。
看见南宫长东时,陈珈丝毫不显吃惊,按规律,他是时候来了。
“伽罗见过皇上……”
“平身。”
谢济轩吃惊地看着陈珈和南宫长东,心道:为什么不是儿臣见过父皇,为什么皇帝对她这种自称一点儿也不感意外?
“朕知你有孕,特地从御膳房请了一个厨娘,且说说你最近想吃些什么?”
谢济轩真想扇自己一个耳光,南宫长东原本还没有借口来斋宫,他的谎言成了南宫长东最好的借口。
“皇上。您有心了!”
陈珈甜腻的声音听得谢济轩想杀人,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南宫裕不至于让自己老婆去(勾)引自己老爹吧!
揣测间,南宫长东出言让谢济轩退下。后者才出斋宫。转身就易容成兴业的模样又回到了这里。
当兴业看到另一个自己时,她知道主子来了,为了能让主子四处行走,她十分乖觉的隐匿起来。
斋宫后院,南宫长东像是到了自己的行宫一样自然。
陈珈跪在他脚边,正打算调弦抚琴,两人这副郎情妾意的模样让谢济轩充满了疑惑。
陈珈绝非随便的女子。为什么在南宫长东面前会如此恭顺?除了南宫裕的计谋,他实在想不出任何人可以左右陈珈的意志。问题来了,南宫长东为何要给陈珈机会?因为(美)色之故。他已经丧心病狂到了这等地步?
思考能让谢济轩放空脑袋,暂时不去想陈珈与南宫长东间那种暧(昧)至极的状态。
琴声响罢,南宫长东抚掌称赞,随口说:“伽罗啊。听闻你舞技第一。可否为朕舞上一曲?”
陈珈看了看天色,故意说:“皇上,伽罗跳得最好的舞蹈是一曲绿腰,您要看吗?”
南宫长东的面色变了,绿腰两字显然勾起他不好的回忆,他道:“时辰不早了,朕该回去了。”
陈珈屈膝恭送南宫长东离开。
谢济轩也趁机走了,谢欢盯得太紧。他好容易才找时间溜了出来。本想过来看看陈珈以解相思之苦,怎料先遇见了南宫昆。又遇见了南宫长东,斋宫简直热闹无比啊!
陈珈回房就脱下了那套大红色的衣裳,有些疲惫的问:“看出什么没有?”
本该在太学里主持工作的蝉突然出现在横梁,他道:“板凳一直在圣上身侧,我不敢离得太近,远观你们两人,我觉得一切正常。”
“正常?你的意思是,见(色)就迷,是我的本性?”
蝉不语。
陈珈又道:“你居然觉得我好(色)!我最多就是见利忘义而已。”
“算了,不指望你了,改日问他去。我就不信南宫长东没有鬼,难不成我真心喜欢大叔,没理由啊!那人也真是的,好像死了一般,都十多日没有看见他了。”
蝉道:“他今日也在,易容成了兴业。”
陈珈惊讶的看着蝉,“你能看穿他的易容?”
“不能,我碰巧看到有两个兴业而已。”
“回去上班吧,别让那群老学究抓到把柄。”
蝉不动,陈珈只得问:“又怎么了?”
“为什么你要问他,你不相信我?”
“去吧,智商这种东西是天生的,你就别和他比了,他那么年轻就练成了无相神功,智商比你高啊!”
“智商是什么?”
“脑袋是否聪明。”
我笨?蝉抱着手走了。
太学工作结束后,几个内监抬着蝉朝斋宫行来,一个小厮站在路边喊停了队伍,“殿下,我家大人有留言给您。”
蝉让内监放下了软榻,信步走到小厮面前,“我记得你,周侍郎的小厮,他有什么要说的?”
小厮左右看了看,将一张字条递给了蝉,“今夜前往流光阁接人。”
蝉盯着小厮看了又看,完全想不到这人竟是谢济轩。周侍郎的小厮不过十二、三岁的,无相神功竟能将身体变成这种模样!
谢济轩得意的看着蝉笑了笑,“殿下慢走,小的告辞了。”
半夜里,正在灯下看书的谢济轩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蝉像壁虎般紧贴在他的后背。
他侧首问蝉,“你这是干嘛?”
蝉道:“为什么无相神功那么厉害?你靠什么来改换容貌?”他的问题让谢济轩非常吃惊,大剑师不应该矜持一点吗?
他道:“无相神功靠内力来改换容貌。”
“骗人,我有内力,为何无法练成无相神功?”
“内力改换容貌,筋络和骨骼却是靠浸泡药水来变化。要想练成无相神功,起码得花五年时间长期泡在药水之中。洗筋伐髓的痛苦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
蝉伸手在谢济轩脉搏上摸了很长时间,“如此说来,你的内力不亚于大剑师。只不过你把内力花在了身体结构的改造之上。这和大剑师将内力花在招数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我们可以走了吗?”
“主子说你比我聪明,为什么?难道你认为陛下会武功?有吸引女子的武功?”
谢济轩瞬间懂了蝉的意思,他道:“不一定是武功,也许是术,龙渊内的武学太过驳杂,且等我修书一封问问。”
“术。”蝉确实没有朝这方面想。
术在南朝流传已久,和巫蛊一样,这种东西太邪。江湖人士并不推崇。
谢济轩出现在陈珈房间时,她正在做女红,一个棉布兜子已经有了雏形。
“你这是为了假孕?”
陈珈看着意外出现的谢济轩楞了片刻,随即跳入了他怀中。“你这死人。跑哪儿去了?”
“谢欢盯得紧,不容易出来。”
“哎……”陈珈叹了口气。
谢济轩问:“为什么想要试探皇上?”
借阳这事儿属于南宫家族的秘密,至今为止谢济轩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南宫裕为何要让陈珈假扮绵绵出现在得意楼,不知道南宫裕和覃月的关系。此事儿已经过去太久,陈珈并不打算让谢济轩知道。
她有愧于南宫裕,想尽量帮他完成遗愿,保护覃月,保护长公主。
她将责任全部推给了南宫长东。道:“不知为何,我最近老会巧遇圣上。每次见他都会心跳不已。那种感觉不受控制,就和吃了药一样……今儿故意让蝉早些回来,就是为了搞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济轩陷入了沉思,想不明白南宫长东为何会对陈珈有兴趣,难道问题出在陈珈身上?她被人下药了?会是谢欢,她最近安静地有些过分……
“你最近小心些,我怕谢欢等不及了。”
“怎么回事?”
“你有孕一事是假,皇后随时可以戳破此事,告你欺君之罪。她们一直在等机会,一个能够借你打击到三皇子的机会。”
陈珈懂了,相比她和谢欢的私怨,南宫裕和南宫昆的利益冲突才是谢家最看重的东西。谢家若要动手,一定会通过她将南宫裕打压到尘埃之中。
她问:“动手之前你会提前通知我吗?”
“傻瓜,若会对你造成伤害,我怎会不告知你?若只是将你打入冷宫这种小事,你就先老老实实地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等尘埃落定之后,我带你离开这里。”
“恩。”
陈珈的反应让谢济轩有些忧心,他道:“万事有我,千万不要自作主张,相信我。”
“好啦,你来就是为了唠叨?人家好容易才看见你。”
陈珈说着脸就红了,谢济轩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都不知道你竟那么馋!”
“难道你没有想法,若只是为了叮嘱我几句,让蝉递个纸条就行了呗!”
“我想你,很想!看见你在南宫长东面前笑得那么欢畅,我差点被气死,你呀,真是拿你没辙。”
灯花爆了一下,两道身影很快就交织到了一起。
陈珈只顾眼前的快活,把谢济轩交待的事情全都抛在了脑后。
皇帝早就知道她是假孕,为了保住南宫裕,他一定不会给谢家机会。住冷宫,算了吧,她才不去。让南宫昆继承王位,天,还不如让蝉继承算了……
谢济轩可没有陈珈想得那么多,谢欢已经对他放下了戒心,他最近所接触的信息全都是谢府最核心的机密。
差不多该让红蛇血失效了,他一定要央求谢欢带他去饲养红蛇和制作解毒丸的地方。饭老头需要解毒丸,差人给他送药时,还可以问一问,龙渊是否有典籍能让圣上练成这种蛊惑人心的武功。
两人都在想心事,两人都尽量取悦着对方,可是除了身体愉悦之外,他们的心思完全不在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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