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里,陈珈已被板凳所救。烟火燎了她部分头发,小脸上满是尘灰,那要命的春~药依旧在体内横行。
板凳试着喂她吃解药,她却咬紧牙关悉数把喂进去的药又吐了出来。
“家主不肯吃药,怎么办?”
谢济轩示意板凳走开,他轻轻地将陈珈搂在怀里,“乖,吃药,吃了就不难受了。”
陈珈抱紧他一直猛蹭,头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左右闪避着他手中的药丸。
“珈珈,听好,这药能让你熟睡,只等春~药的药性一过,你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谢济轩的衣服被陈珈攥在手中,她不断的扯开又合拢,看她痛苦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内心和身体在进行着剧烈的抗争。
“乖,吃药,这药是我特制的,不会伤到孩子!”
孩子两个字就像是魔咒,一直不肯吃药的人终于张开嘴把药丸吞了下去。
谢济轩仔细擦拭着陈珈被烟火弄脏的脸蛋,轻声说:“睡吧,睡醒就好了,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陈珈安稳的睡过去后,谢济轩转头问板凳,“谁干的,人呢?”尽管早已猜到了始作俑者是谁,他还需确认,还需坚定决心。
不多时,狼狈的南宫昆被带到了谢济轩面前。他桀骜的看着谢济轩,道:“三哥,你藏得可真深,父皇身边的大剑师居然是你的人,难怪你装疯作傻那么些日子也没人敢说你什么。”
谢济轩不知道该和南宫昆说些什么。这个他曾寄予过无限希望的太子为什么和谢欢一个模样?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们,还是他们的本性就不是好人?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不是三哥,南宫裕永远不会用这种悲悯的目光看我。”
“南宫裕离开南朝时。你不过是襁褓里的婴儿,如何得知他会怎么看你?”
“你果然不是南宫裕,你是……”一个疯狂的念头出现在南宫昆的脑袋,“你没有死,这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你被深埋的。”
“是啊,石灰加药水。这样的剧毒都没有让我死,为什么呢?想知道答案,不如你先告诉我。怎么下的春~药?”
南宫昆“天真”的眨眨眼,“你猜!”
谢济轩思索了片刻,陈珈一日三餐都是他在照顾,送进斋宫的所有食物和用品他也都检查过。除非……
“你在永春宫的浴池里加了药。那些药物会同你身上携带的其他药物产生作用。”
南宫昆心想,无相公子既然是小妖怪的人,自然不会为难他。他无辜的笑笑,“不管怎么说,你需要证据。放我离开吧!一会儿还得给母后请安呢,去晚了可不好!这的事儿我就不跟谢欢说了,你好自为之。”
谢济轩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当着南宫昆的面儿易容成了他的模样。反唇相讥道:“证据,你看我是不是证据。”
南宫昆被吓到了。总算见识了什么叫无相神功。他很聪明,惊骇过后,立即问:“你未死,却一直没有把我要杀你的事情说出去,你是不是想要同我合作?”
甩开侍卫,匆匆赶来的皇甫端白刚好瞧见了这一幕,他道:“谢家人果然无耻,这种时候还不忘交易。”
谢济轩知道他一语双关,既是骂南宫昆,也是骂他。皇甫家被灭一事,谢家一直在暗地里推波助澜。
他道:“你来了,接来下按我吩咐的做。”
南宫昆问:“你们要做什么?”
“你不是喜欢春~药吗?一会你就能自食恶果了。”
“我……”南宫昆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谢济轩对板凳说:“我去延禧宫应付晚膳,酉时一过你将这人扔入玉芙宫,”随即转头对皇甫端白说:“你冒充太子的护卫,动手打伤南宫长东的护卫,把事情闹大。”
太子送来那几个女子就住玉芙宫,皇甫端白大概知道了谢济轩的想法,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扮成太子的侍卫。
他不明所以的问:“我冒充太子护卫,谁冒充南宫长东?”
谢济轩道:“这事儿自然有人办,你听我安排就行。”
“把事儿说清楚,搞不清楚我可不干。”
皇甫端白和板凳不同,要他办事必须是自愿,没人可以主宰他的行为。
“太子秽乱宫闱,皇帝发现后气急攻心,决定废储。皇后大闹祈年殿,皇帝大怒,一病不起,另立三皇子南宫裕为储君。待北国大军攻入南朝时,皇帝带病临朝,三皇子替父出征。”
“此役无论胜败,南宫长东都得死,只有他死了,新君才能大刀阔斧革新弊政。”
皇甫端白听懂了,他道:“装死可是一个大工程,那么多朝臣,那么多势力盯着,你打算让饭老头易容成南宫长东?”
“是,他可以不用人皮面具就能易容成南宫长东,这件事只有他能做。”
皇甫端白又问:“你打算顶着南宫裕的名字称帝?”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变成别人失去自己,越优秀的男人越不能容忍这种情况。更何况这是一个讲究家族、传承、血统的时代,皇权虽好,值得谢济轩失去自我吗?
“覃月知道南宫裕死了,我假扮不了多长时间。”
“那有什么意义?”
谢济轩艰涩的说:“蓝妃有孕,太后临朝。”他的想法一直很简单,带走陈珈,隐居避世。
怎料事情一变再变,竟然变成了现在这样。让自己的孩子称帝,让南宫裕成为孩子的生父。哪怕南宫裕已经死了,这个儿子也不能堂堂正正的唤他一声父亲。
皇甫端白知道南宫裕死了。却不知道南宫裕何时死的,他甚至懒得追究孩子的生父是谁。南宫裕、覃月、或者是谢济轩!
蓝府的故事他听过,女主天下也听过。见识了宫中这些疯子后,他只希望新的皇帝不要有那么多的势力纠葛。这样一比,陈珈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她有龙血,江山交给她或许是天意。
百年前,南宫、皇甫、蓝谢四家共同开创了一个盛世。百年之后,同样是四家人。或许能挽救一个快要没落的王朝。
皇甫端白道:“只要你是为黎明百姓着想,我就会站在你身后。”
谢济轩轻声说:“谢谢。”
陈珈第二日才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整个人像被牛踩过一般难受。
谢济轩一直守在她床边,见她醒来后,轻声问:“要喝水吗?”
陈珈还记得昏睡之前发生了什么,她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济轩想了想。道:“南宫昆给你送水果。你没有吃!”
“不是吧,这也能猜到我怀孕?”
“事有反常即为妖,你熟睡时我给你号过脉。”
陈珈服了,这男人不要太精,一篮子水果就能想到那么多事情,也不知道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居然可以装那么多东西。
她问:“你会拿他怎么办?”
谢济轩苦笑一声,“如你所愿。”
“什么意思?”
“蝉说你会报复我。发现你怀孕后,我就明白这是你的报复。不让孩子认我为父。珈珈,我……”谢济轩痛苦的杵着额头不愿再说。
陈珈听得一头雾水,怀孕,报复,孩子不认他……这出内心戏是怎么脑补出来的?
谢济轩将她一脸茫然的模样误解为她在等待结果,“今儿没早朝,宫里都在传,皇上和太子昨夜在玉芙宫偶遇……午时,皇上会宣旨废太子,只等过几日就立南宫裕为储君,你就是太子妃了。”
陈珈被这神一样的转折惊得合不拢嘴,半晌才道:“南宫昆怎么办?”
“废太子?还能怎样,找个地儿给他幽居。只要他不犯错,我会保他一世无忧。”
“我告诉覃月南宫裕死了啊!”
“我知道,等孩子生下来你就可以成为太后了。”
太后!身份变化的好快,“会不会快了点?”
“你一直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我儿子变成了南宫裕的儿子,我这辈子只能跪在他脚边称臣,如你所愿!”
“你怎么知道是你儿子?”
“如果是覃月的你还回来干嘛?”
谢济轩犀利的语句让陈珈有些来气,“对了,谁告诉你这些是我想要的?你看我像当太后的人吗?蝉的话你也敢信?做事前能问问我的意见吗?”
“需要问吗?你明知南宫昆是个威胁,不但没有拒绝他,反而给他机会伤害你,不就是让我难受,逼我出手把江山送给你吗?”
谢济轩自从知道了陈珈上辈子的经历,已经不试图说服她相信诺言,再多的语言都比不上行动。把天下给她,总能让她有点儿安全感了吧!
“我没有想过要江山,更没有想过子不认父。我不拒绝南宫昆只是想气你而已,看你生气很有乐趣。”
“是吗?”谢济轩愣住了,难道所有事情都被他想复杂了?“告诉我,你的想法是什么,你在北国做那么多究竟为了什么?”
陈珈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说:“南宫裕告诉我覃月不能近女色,但手持那把扇子的人例外。我只想同覃月发生点儿关系,等你来找我时,再同你发生点儿关系。”
“发生关系就会怀孕,这时候才该躲到九江。等到南北两国打战时,我可以安心养胎。南朝赢了,孩子是你的;北国赢了,孩子是覃月的……”
陈珈说完就叹了口气,那么简单的一件事为什么在谢济轩脑子里一绕就变得那么复杂。太子妃,太后,天啊!这事儿像她这种人想得出来的吗!(未完待续。。)
ps:知道太后怎么出来的吧!谢公子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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