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托考伊到普吕吉12公里,第一声炮弹开始爆炸,到先头部队3千骑兵赶到战场,统共半个小时,后续部队在2公里之外急急赶来。
这个速度是非常惊人的。不要说在800年前,就是现代军队,连级紧急集合一般在5分钟,团级在20分钟,师级在半小时完成。那个时代的蒙古军队,1个小时完成数万大军的战役集结,半个小时3千骑兵就已经赶到了战场,除了蒙古军队,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做到。
孛栾台万夫长一马当先冲过桥头,沿着特种部队参谋军官的路标赶到了战场,很快见到了特战旅长也速兀哥。孛栾台虽然是百战老将,地位尊崇,但是可不敢在也速兀哥面前摆老资格。特种兵是大汗怯薛军建制,触犯特种兵就是触犯蒙古大汗,不要说是也速兀哥,就是任何一个特种兵也敢于向千夫长发号施令。也速兀哥当然不会客气,见面就开始介绍战况:
“我军于半个小时之前已经突入敌营帐,敌惊慌失措,乱成一团。但是敌人的营垒是用铁链绑缚,很是坚固,他们的溃兵逃不出去,一部分已经被军官组织起来了。我阵地正面主要是三股敌人,你看他们的旗号。。。。。。”也速兀哥指着战场,继续说道:
“我正面是圣殿骑士团的重骑兵,耶里梅斯队长指挥。我左侧是别剌国王之弟戈罗曼指挥的一部分匈牙利骑兵,我阵地右侧是尤古林大主教指挥的科罗察骑兵和一些精锐重步兵。我准备采用一点两面的战术,对阵地正面进行10分钟的炮火准备,待炮兵火力延伸之后,你部3千轻骑兵从正面发起攻击,中央突破击溃圣殿骑士,把他们的抵抗力量一分为二。我部会从两翼发起攻击,牵制敌左右两侧,扩大我军阵线。”
孛栾台也不废话,大声说道:“就是这样!”
也速兀哥转过头高喊:“传令兵!命令炮兵2连、3连,立即以徐进弹幕轰击我正面之敌圣殿骑士团所部,10分钟之内打半个基数弹药。龙骑兵1营、2营在炮兵火力开始轰击敌纵深之后,协同孛栾台万夫长向两翼发展攻势,攻击戈罗曼和尤古林所部,机枪火力掩护。”
“是!长官!”
“重复一遍!”传令兵重复了一遍命令,准确无误,也速兀哥摆手命其下去传令。
不一刻,炮声隆隆,烟尘四起,遮蔽日月,最让匈牙利人恐惧的大炮又一次开火了。阵地正面的圣殿骑士团瞬间被榴弹覆盖了,虽然黑火药和硝基炸药的威力不可相提并论,但是屠杀中世纪的军队足够了。那些纵横欧洲的圣殿骑士哭爹喊娘,血肉横飞。
此时,巴根台的大将战旗已经过了普吕吉石桥,一众万夫长、参谋军官和那可儿簇拥着他。战场硝烟弥漫,战况胶着,不可能召前线主官询问战况。巴根台拿出望远镜,向战场观察,那里已经打成一锅粥,巴根台那狼一样的眼睛已经把一切看在眼里了。
“巴根台巴特尔,我们上吧,也速兀哥和孛栾台他们的人太少了。”万夫长忽察焦急的说道。
巴根台没有放下望远镜,继续观察匈牙利营垒四周的地形,低声喝道:“上什么上?!突破口不过方圆1里,你数万大军能展开么?闭嘴!”
一个参谋拉了那万夫长袍袖一下,使了个颜色,万夫长哪里还敢开口。好一会儿,巴根台说道:“忽察,脱虎儿,你们两个万人队从南翼展开,沿着大沼泽北部包抄敌营。斡勒黑,拔里汗,你们两个万人队从北翼展开,沿着森林南部包抄敌营。你们要留着西侧方向,呈三面包围态势,向心突击,逼迫敌向西逃窜,明白了么?”
“明白了,土绵诺颜。”
巴根台继续说道:“我现在即没有大炮,也没有机枪火力支援你们,我手里只有1个工兵连,几百公斤黑火药,几百颗手榴弹。突击敌营垒的时候,你们要用你们的骑弓手掩护我的工兵们抵近到敌营垒,实施爆破,为你们攻击敌营打开突破口。
冲进敌营之后,用手榴弹炸开他们的障碍,别像傻子一样愣向上冲。遇到困难立即向我通报,我的2千亲卫关键时刻可以支援你们。去吧!立即行动!”
几个万夫长心下感动。因为西征部队都是各个兀鲁斯的青壮,是草原人家最宝贵的资源。为了减少伤亡,巴根台巴特尔把他压箱底的部队都送到了敌人长矛之下,哪个诺颜能这么做啊。自从他娶了马斯洛娃王后,这个狼一样的人好像变了个人一样,那一贯的冷漠强硬也变得柔软了很多。
战至中午,最精锐的圣殿骑士团已经死伤殆尽,耶里梅斯队长阵亡。国王之弟戈罗曼在占领区右翼先后组织了三次冲锋,均被弹雨和特种部队凶猛的刺刀战击溃,戈罗曼负伤。数万蒙军已经从多处突入营垒,整个营地三分之二被蒙军占领,除了逃散和死伤的匈牙利军队,至少还有15万人被压缩在方圆不足5公里的弹丸之地。
绝境下的匈牙利国王别剌四世亲自发动反击,数千重甲骑兵向北面突击,试图打开通向森林的通道,为大军找到一条退路。就在这时,营垒的西侧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因为营里炮声隆隆,开始谁都没有注意。等匈牙利人感到大地像地震一样颤抖的时候,速不台已经带着3万大军出现在了匈牙利营垒的背后。
“我们被包围了!”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所有的匈牙利人都绝望了。恐慌如同瘟疫在大军中蔓延,还在顽强抵抗的匈牙利军队哭喊着,像雪崩一样惊天动地。成千上万的溃军涌来,正在冲锋的别剌亲卫队骑兵瞬间丧失了队形,立即就崩溃了。
无头苍蝇一样的溃兵斩断营垒外围的铁链和绳索,向四面八方奔逃,可惜四处都是蒙古人的箭雨。匈牙利人像潮水一样涌到一边,在箭雨和弹雨打击下退下去,又涌向另一边。
此时,拔都王爷留下3千亲卫保护大阿鲁兀黑的财物和俘虏,自己带着2千骑兵赶到了普吕吉桥西,那里正是巴根台的位置。邵约河西岸的莫希荒原笼罩在一片烟尘之中,数十万人厮杀成一团,根本就看不清战况。突然而来的嘶喊如同山呼海啸,所有的人都意识到,是速不台巴特尔赶到了。
拔都王爷拔出弯刀,笑着对巴根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难道我们是来这里看热闹的么?该我们了!”
巴根台一把拉住整个西征大军的统帅,大喊道:“殿下!你的腿伤不方便,不如看我冲锋陷阵如何?”
拔都一把扯开巴根台,喝道:“你欺我是个瘸子,可我不是懦夫!蒙古母亲的儿子们,最后的时刻到了!不是胜利,就是死亡!跟我冲啊,杀死匈牙利人!”
他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数千蒙古骑兵跟着他们的王发起了最后的冲锋,巴根台手里只剩下一截扯断的袍袖。他苦笑着摇摇头,招呼他身边的亲信参谋和那可儿们:“保护拔都殿下!快去!”
20万大军的崩溃非同小可,乱冲乱撞的匈牙利军队溃营而出,乱兵互相践踏,死伤无数。侥幸逃出营垒的,不是被围在外面的蒙古轻骑兵乱箭射死,就是被蒙古人的战马踏成肉泥,最凄惨的是被赶紧南侧的大沼泽,生生陷在里面被埋没窒息而死。
终于,运气好的发现了西面通往大峡谷方向有一条道路,没有蒙古人。这个时候,没人去想到了大峡谷怎么办,所有的匈牙利人都想赶快离开莫希荒原这个屠宰场。
匈牙利人是跑不掉的,步兵就别说了。就算是他们的骑兵,因为他们欧洲的马种高大又笨重,否则无法驮负他们那沉重的铠甲。蒙古马速度快的多,马上骑士都是轻甲或者无甲,从莫希荒原到佩斯城至少百多公里,前面一条大峡谷还挡住了去路,看似生路的逃窜实际上是一个陷阱。
蒙军的追击即不是超越追击,也不是衔尾追击,而是平行追击。蒙军让开中央,在两侧与匈军并列奔驰,有条不紊的从两侧向匈牙利射箭,每时每刻都有匈牙利人落马,被乱蹄踩死。没有同伴顾及他们,他们的同伴只想赶紧离开这里,连向两侧的蒙古人反击都不敢。
从战场一直到佩斯城,不下10万匈牙利人死在这条血肉之路上。思特里尼亚公爵阵亡,科罗察大主教尤古林阵亡,另外3个主教阵亡,数百贵族战死。别剌国王之弟戈罗曼带伤逃窜,绕道逃回佩斯城,不敢在城里停留,连夜逃回了他的封地达尔马提亚和克罗地亚,这里已经是亚得里亚海岸了。半年之后,他伤重而死。
别剌国王马健,但是他逃得性命不是这个原因,而是他逃进了了加尔帕特山。正遇到了他的女婿波兰克拉科夫大公伯勒斯劳,这个倒霉蛋从波兰一直逃到了这里,两个难兄难弟躲进了群山,兵荒马乱之中蒙古人也懒得搜山。
邵约河之战以后,中部欧洲的主要军事力量已经被蒙古人彻底歼灭,西部欧洲的大门已经向蒙古人敞开了。或者说,罗马教皇距离这里已经不超过1千公里了,这段距离上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军队能够阻止蒙古人一举端掉欧洲精神的中心。
“殿下,你看这是什么?”所有的人都在搜罗财物,巴根台却拿着一颗印章来到拔都王爷面前。
“是什么?”沉浸在大胜狂喜中的拔都看着如山的战利品,根本就没听清巴根台说的是什么。
“我们在阵亡的匈牙利宫廷掌印官尸体上,找到了他们国王的大印!”巴根台神头鬼脸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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