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血水中的杨碧英全身湿透,而且身上不断冒着热气,此时我心中九成已经认为杨碧英凶多吉少了,但是当我在不断的向她靠近的时候,我发现她眼皮还在跳动,瞳孔微张。
她竟然还活着!我顿时心中也是猛然震惊了一下!
“嘿,你还好吗?喂!”我下意识的向她猛然大声吼了一声,虽然我知道她不可能回答我,但这也能壮壮自己的胆子,我发现我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跟人说话了,都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此时,杨碧英已经从那血泉之中给扯了出来,我好像看到她朝我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又是一脸的死气。
直觉告诉我她肯定是听到了我的喊话才做出如此反应的,难道她是想有什么信息传达给我?
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处在一个尸髅的海洋之中,心悸不已,连呼吸都觉得有点急促,但同时我也应该感到庆幸,幸好这些“史努比”不主动攻击人,不像张全德所叙说的那样血腥,否则我可能也变成一具“史努比”了。
有了上一次教训,我不敢再去触碰那滚烫的铁链,也不知道这杨碧英从哪里弄来的手中这对铁夹子。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而是落在她身边的那面铜锣跟棒槌。
铜锣从杨碧英的身上滚落了下来,发出“哐哐”的声音,就在这时,这群尸髅竟然停止扯动,铁链声也没有了,一个二个都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我欣喜若狂,或许这铜锣会成为我最后的倚仗。
时间也由不得我做过多的犹豫,我扒开最后一拨尸髅,奔到了杨碧英的身边,将其手从那铁链子上拿了下来,她双手紧紧的抓住那铁夹子,我费了好大半天才将其弄了下来,“喂,喂,醒醒,醒醒!”,我不停的摇动着杨碧英,其实我心里都没有底,她这样下去会不会挂掉。
就在我拼命叫醒她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了她的左手,竟然又出现了血痕!难道我那天看错了?是左手而不是右手?我赶紧将她右手掰开,果然,那血印依然存在,比起左手,明显是旧伤口!
难道她在离开古庙之后,又遇到了抓伤她的那玩意儿?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东西,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血泉之中?这一切的迷惑就只等她醒来,我才能知道答案。
不行!我必须将她给弄醒!她浑身已经湿透了,刚才是从那血泉里被拖出来,身上勉强还有余温,可现在已经冰冷透顶了。现在已经入冬,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有被冻死的下场。
此时我唯一想做的就是生一团柴火,让她身上变得温暖起来,可是我哪里去找柴火啊,我便把主意打到了面前这一具具尸髅的身上,但我发现根本就没有生火的工具,即使有干柴也不能引来烈火。
但我要怎么样才能让杨碧英浑身暖和起来呢?这真是有点为难我了。
我耳旁传来那“咕噜、咕噜”血泉沸腾的声音,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既然没有火,有热水也行啊,反正杨碧英身上已经湿了一次,也不在乎再湿一次,总比活活的冻死强吧。说干就干,于是我小心翼翼的将其拖进了温泉的边缘。此时,我心中在想,这老娘们儿也是蛮拼的,大老远跑到这大山之中来泡温泉。
说归说,想归想,我将铜锣捡了起来,赶紧用袖口将上面的污渍擦干净,这可是父亲交给我的宝贝,现在终于又回到我的手中,心中不禁长舒了口气。
我突然想起猴子鬼魂之前所过的话,他说是张全德用铜锣声引来了那茶王树上的尸髅。但刚才明明就是拐杖中的蛊音导致了现在这个局面,而且也是刚才的铜锣声让这群尸髅停了下来。
铜锣声?笛音?难道这两者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吗?想要验证,其实也很简单,再吹响那笛音,或者敲响铜锣这一切也就明了了,但我想起那密密麻麻的尸髅就觉得害怕,不敢再轻易的尝试了。
现在我也只有等杨碧英醒来,或许她能够告诉我些什么东西。幸好十几分钟后,杨碧英煞白的脸上开始有了好转,在此期间我也让她喝了几口血水。这血泉里面的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越喝身上就觉得带劲,我想应该是这里面含有大量的有机物所致吧。
望着白茫茫的尸髅,我心中感到非常的不安,因为我之前就说过,我所经历的跟张全德所叙述三十年前的事情近乎惊人的雷同,这会是巧合吗?其实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巧合,那些所谓的巧合后面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如果我真的是在重走张全德三十年前的路的话,那么我接下来所到达的地方,应该就是那百鬼崖了!
我似乎看到了此行的终点,感觉离那神秘的百鬼崖也越来越近了。
就在我想问题入迷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人在背后拉了我一下,我一个趔趄,差一点就滚进了那血泉之中。
靠!原来是杨碧英醒了过来,吓老子一跳,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只见她浑身不停的颤抖着,瞳孔之中流露出极度惶恐的目光,近乎尖叫的喊道:“不,不是我的错,都是倒,倒狗,狗干的,别,别来找我!”
很显然,杨碧英之前肯定经历过异常非常恐怖的画面,致使她现在还恐慌不已。我任由她喊叫,我倒想她吼出更多的东西出来,可这老娘们儿见到是我,便立马从惊恐中醒悟了过来,语气瞬间又便得非常的虚弱,“你,你没死?怎,怎么会在,在这里?”
我听到她的话,恨不得将她活活摁死在血泉里面,要不是老子救你,你这婆娘还能活到现在?现在倒好,一开口就问老子怎么还没有死。
我立马觉得不对,她为什么要这样问?感觉她好像觉得我该死一样,她肯定知道谁想害我,否则不会这样问。
我猛然一下卡住她的脖子,吼道:“说,是谁?是谁想害老子?”
杨碧英拼命的摇着头,想要说什么,但被我卡住,又说不出来。过了好一阵,我才松开了双手,“你不说实话,我就把你淹死在这血泉之中!”
杨碧英煞白的脸上苦笑了一下,将双手从水中拿了出来,我以为她想上来,但却听到她说道:“看吧,就是它!”,她将她双手上的血印摆在了我面前。
难道是那抓伤杨碧英的那玩意儿想至于我死地?“到底是谁?”我眼神中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神色,因为我早就看到她手上的血印。
“难道你真的没有发现吗?其实从我们一进入这窃阴山开始,它就一直在我们身边!”杨碧英语气有气无力的说道。
什么?从一开始就在我们身边?这怎么可能?我已经够警觉的了,没想到还是被人给跟踪了。我唯一觉得有问题的就是那晚上我发现那座新坟的时候,营地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当我赶回去的时候,发现杨碧英安安稳稳的睡在睡袋中,还因为铜锣声吵到她被她骂了一顿。但后半夜我三点钟敲铜锣的时候,就在她耳边敲,她依然睡得跟死猪一样,这明显的说不过去。
按照常理,她应该跳起来把我骂个狗血淋头才满意,可偏偏没有。那之前的更声为什么会让她发如此大的脾气?我想起父亲之前说过的一个成语,叫做“欲盖弥彰”,也就是说杨碧英当时根本就没有睡着,她的吵闹的声只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影响我的思考。
我猜想那晚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那玩意儿应该想袭击杨碧英或者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东西,没想到却中了那天罡地煞符,惊醒了杨碧英,然后与杨碧英发生了争执,划伤了右手后背,杨碧英发出一声惨叫之声,再后来杨碧英听到我的铜锣声,然后钻入睡袋假寐,等我赶到营地的时候,然后对我破口大骂,扰乱我的思绪。
我想,应该从那时候起那个神秘的玩意儿就开始跟在了我们的身边,我甚至是在怀疑那马惊慌而逃的原因不是因为那阴林,而是看到了那个东西。
“到底是谁?”我大声的吼道。
“反正不是人,既然我们都没有死,肯定会有机会见到的,到时候你可别吓尿了裤子!”,杨碧英对我嘲笑了一番。
既然杨碧英不肯说,我也不追问,便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铜锣?你用它到底干了什么?”
“小子,你少给老娘装蒜,不是你先跑掉,谁会稀罕你这破玩意儿,这真狗咬吕洞宾!”杨碧英没有好气的说道。
她的话瞬间把我弄得哭笑不得,我先走?明明就是她趁我昏迷之集,抢先拿走了我的铜锣,现在反倒还倒打我一耙,说我先走的。
“我装?古庙中的那个老头都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抢先离去,而且拿走了我的东西!”我说道。
杨碧英冷笑了一下,说道:“小子,你在瞎说什么,什么古庙,什么老头,我看你是糊涂了吧。”
听到杨碧英的话,我心中猛然一惊,“难道你没有见过那个古庙?还有那个老头?”
“简直一派胡言!”杨碧英白了我一眼。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所经历的事情完全不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