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那程将军的信还没有来,张凌却先一步赶到。中??文网w≤w≠w≥.≈
当他看到闻如雁在帐篷边徘徊的身影时,露出了一种不出所料的表情。
闻如雁自然也看到了他,他和那个穿着淡紫色衣衫的少女站在一起,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一对璧人。
“咦?那是凌郡王?”一个护卫叫了一声,顿时在帐中的几个大臣都走了出来。
闻如雁迎上两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露出惊讶的神色。
“才几个月不见,没有想到虞姑娘的修为竟是又高了许多,真是让人羡慕。”
虞子语轻笑了一声,大眼睛弯成月牙,紫衣随风飞舞,她如同精灵。
“是啊,才不过两个月多点的时间,闻大人比上次见面更具威仪了。”她环顾四周,有些不解的问道:“此乃晋国与夏国的交界之处,闻大人你们这是?”
众人听她这么问,顿时都黑了脸,一个比一个咬牙切齿。
虞子语眨了眨眼睛,见面前众人的表情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只能无语的摸着怀里的小白兔,缓解突如其来的尴尬。
闻如雁向前走去,很自然的替虞子语将肩膀处被兔子弄脏的地方拂拭干净,蓝色的瞳孔如海洋一般,十分的美丽动人,充满了异样的诱惑。
“此事真是一言难尽,你们两个先进来,我慢慢说给你们听。”
她说着,便挽着虞子语的手臂向着帐篷走去。
两个女子的背影,一个轻灵,一个挺拔,在一起却十分的温馨。
虞子语面上尴尬之色退去,听完闻如雁的话,才知道那些人突变的脸色竟然还有这样的原因,不禁有些好笑。
夏国此时真是全国戒备,想必自从他们失去了明续二人的线索之后,那个背后的人一定十分震怒惊慌。可以除去他们留在二人身上的禁制,那个人的实力一定要高于施法者本人,如果明续和这样的人产生了交集,必然是西教背后无形的灾难。
张凌遥望远处边界,晋国的士兵还是正常的交接换防,那夏国的士兵却是个个严阵以待,仿佛随时准备着打仗一般,晋国的驻防边境军的孙将军是一个妙人,每天都会大摇大摆的去巡视自己的队伍,而后从夏国的队伍前走一遍,仿佛也是在巡视一般。
每每将程将军气的口鼻冒白烟,却又无可奈何。
那个孙将军,站着的地方毕竟是在晋国的界内……
张凌和虞子语呆在使团的队伍里,准备和使团一同进入夏国。现在的夏国可谓草木皆兵,这样的时期越国的使团在夏国,张凌有一百个不放心。何况出使夏国这样的主意是他出的,他若是没有遇见倒也不用操心,可是既然遇见了,就不能让使团在夏国出事。
索性两人也是四国周游,他们偷偷进入说不定才会引起麻烦,毕竟夏国这个国家的信仰力异常的惊人。
直到晚间,众人刚用过晚膳,就见孙将军带着程将军向帐篷这里走来。
程将军将一封手书交给闻如雁,脸上一片凝重。
“闻丞相,这是我国陛下的亲笔手书,马不停蹄送来的,另外陛下还给本将传话,要本将亲自护送贵国使团到郢都,明日一早就出。”
闻如雁将一封信看完,这才淡淡的道:“如此,就麻烦程将军了,四国和平,不容任何人搅闹,这样的重任,本相不敢懈怠,我们的安全,也就交给程将军你了!”
程将军心中一沉,暗骂了一声狡猾,脸上却是带着笑道:“闻丞相客气了,这是本将分内之事。”
说罢,便一抱拳,随着孙将军离开。
闻如雁讥笑着将那封手书扔到了桌上,让其他几人看到。
张凌将信拿起,念了一遍,冷笑一声。他虽然对政治没有在场众人玩弄的那般纯熟,但是这封手书中对于越国的强势的谴责,和联合其余两国共同逼迫夏国的行为表示了不耻。却又在最后说夏国最近会举行圣祭,本来是不能迎接任何客人,但是为了四国和平,夏国愿意做出让步,但是要求越国的使团不能干扰圣祭。
“圣祭?”闻如雁笑靥如花,只是眼神冰冷,冻坏了整个帐篷的空气。“我竟然不知道夏国什么时候有圣祭了,我倒是想知道,夏国究竟想搞什么鬼!”
她食指敲着自己的拇指,笑的越的动人心魄,蓝色的瞳孔流转之间,仿佛就能看到无数的计谋流出。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被威胁过呢!
虞子语拉着张凌悄悄走了出来,而后大口的呼吸了一肚子的冷气,初春的夜,毕竟还冰凉。
“怎么?你不喜欢?”
张凌见她如此,淡笑着问,虞子语和闻如雁是两个极端的人,一个不谙世事,一个工于心计,张凌不去评论哪种更好,但是像虞子语这样的女孩子是需要保护的,而闻如雁却是能保护别人的。
虞子语看了远处依旧灯火通明的帐篷一眼,遗憾的说道:“我是不喜欢这些阴暗的东西,只是闻大人,可惜了。”
张凌揉了揉她的长,无声的叹息。
上天若是宠爱一个人,可以把全世界上最好的都给这个人,可是天心最慈,也最难测。
他不会创造出十全十美的人,即使是创造出一个完美的人,也必然会给这个人以后的生活制造无数的磨难。先天与后天,总有被上天安排的时候,谁也逃不过。
就像是自己和姐姐,拥有神灵体,可谓是修炼界千万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偏偏命中注定劫难加身,而且这种劫难会让他们即使不死也会成为废人。
虞子语也是如此,她不谙世事单纯可爱,虽然狡黠却如精灵,但是天毒灵脉却会随时让她死去。
而闻如雁,上天给了她最美的外表和无双的聪慧,但是她的寿命却不一定有普通人长。过慧必夭,她智计无双,却无法修炼。上天给了她那么多,让她一生一帆风顺,却只有短短的几十年光景。
第二日天还未亮,闻如雁便招呼着准备离开,程将军亲自选了一千精兵,要将使团安全的护送到京城。
无人注意的时候,张凌对着孙将军点了点头,孙将军面色肃重,无声的对张凌笑了一下,而后又恢复肃重的模样。
“程将军,使团在此正式交给你,希望现在是多少人去,还有多少人回来,我在两国边境静候程将军的回归!”
孙将军骑在马上,威武霸气,他虽然平日里有些好玩,但是严肃的时候十分吓人,此时讲的话也多多少少的带着威胁,让程将军脸色一变。
“孙将军放心,边境苦寒,我怕你一人孤单,必然早日回来与你相伴!”
程将军冷笑着,而后一挥手大喊道:“出!”
一应车架咕噜噜的带着边疆的灰尘开始向着夏国的国都而去,一场风暴即将到来,只是此时无人得知。
张凌的预想中,西教要么就撤销禅位仪式,要么就不顾其余三国的反对,强行干预夏国皇权。虽然说夏国的皇权和政治如胶似漆难以分割,但是皇权的交接向来不受到宗教的干扰,如果这次皇权妥协,那从此之后夏国的皇室就会成为傀儡。
但是张凌知道,西教根本不会撤销禅位仪式,不仅不会撤销,随着越国使团的到来,西教还会加紧步伐,很有可能会在二月初二之前就直接由皇帝下旨禅位,连仪式都不用了。
如果此时越国的使团生什么事情,西教还会说是原来拥护皇帝的人做出来的,这样就会将那一众人全部惩戒以给越国一个交代。
张凌想着就冷笑起来,那西教的掌权者倒是计划的好,利用了其余三国来除去异己,而且一切都名正言顺。从此皇权就只是两个字,再也没有实质的权利,夏国的一切,就都是宗教做主了。
他正想着,忽然听见前方一阵吵闹,而后一阵兵器交接的声音传来,伴随着马的嘶鸣和呼喊声中,张凌忽然怪异的笑了起来。
虞子语就要下去,张凌却伸手拉住了她,笑着摇摇头。
“可是闻大人还在前方!”虞子语面色有些焦急,她本来就是和闻如雁一起乘坐一辆马车,两人在短短几日内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不用着急,她不会有事的!”张凌肯定的道。
他带着笑,一点都不担心,也没有出去相助的想法,他的镇定影响了虞子语,虞子语放下心来,便安静的坐在车里,听外边的呼喊和铮鸣。
她对张凌的性格很了解,张凌既然这样说,便必然是有把握,她信任张凌。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外面的声音就小了起来,而后彻底息声,又过了不到两刻钟,闻如雁挑着帘子坐了进来。
她的表情怪异,像是在笑,又像是想努力忍住笑的样子,脸都红了,直到进了马车内,才忍不住的哼笑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只是捂着自己的嘴不让声音传到外面去。她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不停地捶着自己的大腿。
虞子语拍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然后才问道:“外面刚才怎么了,让你笑的这么开心。”
闻如雁摆摆手,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才收住笑,只是偶尔肩膀还是一抖一抖的,颤声说道:“车队遭到刺杀了,程将军的手下死了一百多人。对方只有三十人,但是各个都十分剽悍,只死了七个人就突围了出去。郝大人受了重伤,现在已经昏迷了。”
“那你还笑的这么开心!”虞子语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闻如雁深呼吸几口,努力平静下来才道:“郝大人的伤势是我造成的,看上去很重,实际上只是会有些疼而已,根本不致命。夏帝向我们求助,我们怎么都不能拒绝不是?”
“你不能拒绝的只是想看夏国内乱吧?”张凌泼冷水,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
“胡说,本相是那样的人么?本相可是秉着四国和平的心意来的!”
“装的而已,你心里巴不得想夏国内乱,然后你趁火打劫。”张凌继续泼冷水。
闻如雁大怒,“你太小看本相了,如果战乱起,无辜受累的还是平民百姓,本相就算是小气,也不会拿千万条命来玩!”
张凌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上下扫视闻如雁,诡异的笑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帮夏帝的刺客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