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汐月走近,蹙蹙眉心,只觉得眼前这女人有点眼熟,好像哪里见过。片刻,她才恍然地想起来了,这是宋璐瑶的母亲李大花,曾经去过慕容家好几回,她呼吸不由一摒。
慕容汐月还来不及说话,李大花戴满金银的身躯已疾走过来,圆润的手掌一挥,一记响亮的耳光不留情地刮到她脸上。
“啊!”旁边沈莹吓得瞪圆双眸,这个可恶的老女人,凭什么擅自打人?当她看到慕容汐月脸上清晰的五根指印时,不禁吸了一口冷气。
慕容汐月被这忽如其来的一掌扇得脑袋嗡嗡响,捂着半边脸,良久没反应过来。
李大花哈哈地得意笑起来,目露狠光:“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打我的女儿?”
她仍记得上次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打,直到三天后才消了红肿,她一直记着这笔帐呢?她仍不解气,举起手里的真皮包包就往慕容汐月身上砸了过来,涂抹着一层厚粉的面容现出几分狰狞:“你以后敢再动我女儿一根手指头试试。”
慕容汐月被她疯子一般的举动逼得连连后退,李大花沉重的手袋倏然重重落在她腹部,一阵钻心的疼痛瞬间漫延至全身,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但没有一人上来阻止。
沈莹从没遇到这种状况,眸光呆了半晌,连忙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一道高大的身影迅速插了进来,大力推开撒泼一般的李大花。
“嫂子,没事吧?”陈昌盛正好路过这边,谁料会遇到这一幕。
李大花素来讨厌慕容汐月,一直痛恨慕容汐月在女儿出国留学期间横刀夺爱,但至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蛮横地动手过。
陈昌盛觉只觉得不可思议,平日里仪态万千的贵妇,居然像泼妇一样打人,李大花冷不丁地被推了一把,站稳后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不由吃了一惊,南宫凌天的秘书怎么会来这?
李大花冷不丁地被推了一把,站稳后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不由吃了一惊,南宫凌天的秘书怎么会来这?
“伯母,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陈昌盛一身商务休闲装,礼貌地问道,不卑不亢。
李大花有些尴尬,一方面,她是被这双晚宴鞋吸引而来,另外,她清楚知道这家店是慕容汐月公司名下的,她今天就是专程上门找茬,谁叫慕容汐月上次打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那次,是李唯宓出手打的宋璐瑶,但在李大花的认识里面,一口咬定就是慕容汐月干的。
她正发泄得过瘾,居然让陈昌盛把自己泼妇般的样子撞个正着,要是传到花家,那些人指不定会怎么看她。
像她这样依靠着腰缠万贯的男人而活的阔太太,天不怕地不怕,但花家关系着女儿的婚姻幸福,她总得注意点儿。
“这双鞋子的价格是多少?”陈昌盛走到柜台前,拈起那双晚宴鞋打量了下,十二厘米的超细高跟尽显与众不同的强大气场,所采用的色彩艳丽张扬,却又显得高雅而古典,皮革细腻清晰的纹理隐隐中透出一股高贵。
“十二万,”沈莹恭恭敬敬道。
陈昌盛眉心拢了拢,转过头望着李大花,深黑的眼睛若有所思,“伯母,这款鞋全国只售二十双,就连当红天后Valentina都穿过这鞋去领奖,贵是贵了些,但这样的价钱不过分,伯母你手头缺的话,需不需要我叫钰总过来帮您付?”
沈莹积极地附和着,道:“您要是不够钱暂时买不起的话,可以让家人亲戚帮忙付的。”
李大花顿时叉起腰,一双强势的凤眸瞪着她:“我丈夫给我留了家财万贯,我有什么买不起?”
像她们这种处于上流社会的人士,随便一出手便是好几万,花钱如流水,刚刚的议价,不过是刻意而为的刁难。
李大花又冲着沈莹颐指气使,道,“你现在,马上把这鞋子给我包好。”
陈昌盛犀利的眸光略略变化,人挑衣服,衣服也挑人,鞋子亦是相同的道理,这双精美绝伦的鞋子,给李大花这样的人穿真是暴殓天物。
他忽然间为南宫凌天感到可惜,要是坚持和宋璐瑶一起的话,李大花就是BOSS未来的岳母大人。
有陈昌盛在,再闹下去对自己没好处,李大花扭着一身蛮肉,拎起精致的鞋袋,气咻咻地走了。
好不容易将这尊神送走,沈莹大大地松了口气。
他们在说什么,慕容汐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手掌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唇色苍周,额上竟冒着大颗大颗的冷汗。
刚刚李大花的包包打在她身上时,有一个很重的东西砸在她的腹部上,一陈刮心刮肺的痛楚。
那种痛楚越来越厉害,她虚弱地伸手扯了扯陈昌盛的西装下摆。
“嫂子,你怎么了?”陈昌盛见她极不舒服的模样,有些吃惊。
也顾不上避嫌了,他直接横抱起她放到车里,一路风驰电掣地疾奔而去。
也顾不上避嫌了,他直接横抱起她放到车里,一路风驰电掣地疾奔而去。
慕容汐月在里面做检查的时间,陈昌盛已打完了一个电话。
一套繁琐的检查流程下来,中年的女医生脸色凝重坐在她对面,垂头看着病历:“你身体素质本来挺好的,现在胎儿受到影响,给你开些药,回去后,要好好休养几天。”
慕容汐月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大步流星般地走过来。
当南宫凌天看到她脸上五根指印,俊颜陡然变得铁青,慕容汐月第一时间急于检查腹中宝宝是否安妥,根本没空理会脸上的伤,猩红的掌痕印在她周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你怎么会来?”她神情间一片惊讶,不由瞟了几眼一旁安静站着的陈昌盛。
南宫凌天凝着她,深邃的双眸泛出幽冷的光,额上青筋隐现:“他妈的是谁打你?你有没有打回去?”
“噗哧”一声,慕容汐月不禁就笑了出来,为他这种霸道却带有无限宠溺的语气,心头由然而升起一股暖意。
她弯唇一笑,一张小脸生动鲜明起来,眸光流动。
这笑容,带着恍如隔世的熟悉感,他竟看得有些怔,慕容汐月感觉他盯着自己的目光里竟带着关心和柔情,她马上板出一张漠然的脸。
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的关心,他的柔情都是假的。
她不停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这假象迷惑!
这男人,最擅长于先给一颗枣再给一巴掌的顽劣把戏,先让她沉溺于他的演技里,然后又将她狠狠地摔下来,由此达到令她痛不欲生的目的。
她陡然镇静起来,不温不火地冷讽:“谁打我?去问你未来的丈母娘吧。”
南宫凌天英气的脸有片刻的错愕,眉间不可思议地凝滞,李大花打的吗?
陈昌盛给他打电话时只大概地讲她身体不舒服,他原本正在开会,接到电话后立刻撇下整个高层会议赶过来,仓促之间并不清楚整件事的经过。
真的难以置信,李大花虽然极讨厌慕容汐月,但从未动手打过人,南宫凌天面露困惑。
“还疼吗?”他伸过手去,那细嫩的皮肤上猩红的指印令他的心沉了又沉。
她却仓皇地闪到一边去,如躲避蛇蝎似的,勿勿从他身边掠过。
看着她清婉削瘦的背影,南宫凌天心脏揪紧,全身忽然间涌起一阵苍周的无力感。
从小到大,他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学业和事业,到后来,如愿以偿地和喜欢心仪女孩子在一起,一路来,他走得顺风顺水。唯独她的出现,令他站在分岔口,徘徊左右,犹豫不前。
从小到大,他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学业和事业,到后来,如愿以偿地和喜欢心仪女孩子在一起,一路来,他走得顺风顺水。唯独她的出现,令他站在分岔口,徘徊左右,犹豫不前。
慕容汐月顾自往医院大门口走去,腹中胎儿已经无事,但一想到刚刚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仍觉虚惊一场。
腰间一紧,一只大手已经揽上来,南宫凌天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坚定的力度,“我送你回去。”
慕容汐月沉默了会儿,没有拒绝,就算不坐他的车,陈昌盛是他的秘书,也会尽心尽责地送自己回去。当南宫凌天黑色的轿车徐徐开过来时,她便顺从地上了车。
南宫凌天并没有送她回公寓,而是一路平稳地开回花宅。
宽敞的别墅,昂贵的家具奢华得淋漓尽致,屋内却没什么人气,花非凡和王仙妮都不在,显得极幽冷。
佣人都已经退下各司其职,客厅里只剩李嫂正在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家具,她在花家工作了二十余年,每件家具就像最心爱的物品,擦得光亮光亮的,一尘不染。
“今天就在家休息,不要去上班了,”南宫凌天俊容温润,似乎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关切。
但是,慕容汐月再也不会相信了。
“李嫂,照顾好她。”南宫凌天说完便转身走了,他是专门抛下公司整个高层公议过来的,还需亲自回去一趟。
李嫂端着碗鸡汤上楼的时候,慕容汐月正抱着马桶吐得七荤八素。
“是不是生病了?”她一站起来,就看到李嫂站在身后,担忧地拧起眉。
“没事。”慕容汐月虚虚地呼了一口气,最近总会有反胃的感觉,她清楚,这是因为怀孕的关系。
餐盘上的鸡汤金澄澄的看起来很鲜美,她端起来喝了口,胃里又汹涌地翻腾起来,她又忍不住往马桶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