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亚东此言一出,大厅里的议论声更大了,得到他的亲口承认,无数老大还是感到不可思议,他看上去还是半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一夜扫平开发区三大帮派,真是认人费解。
雷世杰同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陈亚东,一身黑衣黑裤,套上一双纯黑色运动鞋,似想和黑夜融为一体。身材还不错。除此外,陈亚东没有任何显眼的地方,说帅谈不上,一双清秀的脸,齐眉的刘海遮住他智慧的目光。
在打量陈亚东的同时,雷世杰边缓步走向他。
陈亚东腿跳得厉害,感觉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他有想向后退的冲动。
雷世杰在他跟前站立,笑呵呵说:“陈亚东,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陈亚东压制住快蹦出来的心脏,挤出一丝微笑,强行控制住颤抖的声音,让它自然些,说道:“我的出现似乎有些出乎你的意料,应该没有影响到你这次酒会吧!”
闻言,雷世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一瞬即逝,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陈亚东,似想从他身上凿出来个洞。
“哈哈……”雷世杰突然大笑起来,陈亚东从中觉查到一丝危机,那就是所谓的杀气吧!陈亚东想道。
雷世杰说道:“这就是一场普通的聚会,谁能来,谁没来,都不会影响雅兴。赏脸的,能来这里,喝喝酒,谈谈心,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他重新拿起一杯酒,对众人道:“干!”
其实,在说话的同时,雷世杰恨不得一巴掌把陈亚东拍死。正如陈亚东所说,他的出现在雷世杰的意料之外。谭辉曾两次电话相邀,袁天虎都拒绝了,想来是明知鸿门宴故意推脱。所以,雷世杰才向各帮会发出邀请,谈天为托词,陈亚东不敢前来,他便可以以其无视R黑帮为由,驱虎吞狼,煽动各帮,群起而攻之。天龙门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若是谁想保存实力,他即可有理由,拿此事大作文章。到那时,倒霉的就不仅仅是开发区了。
只可惜,偏偏这时候陈亚东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使雷世杰不得不多绕些圈子了。
陈亚东对于雷世杰的举动无动于衷,其余老大,也包括卫信在内,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雷世杰见陈亚东愣在原地,疑问道:“酒不好喝吗?”
陈亚东摇摇头,正色说:“我不会喝酒,更不会趋炎附势。”
此言一出,众多老大无不怒视着他,卫信眉目一挑,他不明白,陈亚东那么聪明的人,为何还要说这么愚蠢的话,弄不好,会结怨很多帮派。
那余姓青年老大顿时怒声道:“陈亚东,你小子在说谁趋炎附势?这里是雷老大的地盘,别太张狂了。”
陈亚东扭头看着那青年,不屑道:“关你屁事!皇上不急急死太监,你算哪根葱?”
“你……”陈亚东的话让余姓青年很没面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要不是有雷世杰在场,他早冲上去一巴掌把陈亚东拍死了。
陈亚东对他的表情不屑一顾,雷世杰摆摆手,不悦道:“在这里的,无论帮派大小,都是一帮之主,不存在什么趋炎附势,能来这里的都是我的客人,你也如此。”
陈亚东根本就不领雷世杰的情,雷世杰给台阶,他还不想下呢。摆手说道:“不是说谈心么,我可不希望被某些人坏了兴致。如果您想在这些无聊的话题上浪费时间,那么,我陈亚东不奉陪了。”
雷世杰握着酒杯,陈亚东实在让他看不明白,开口说道:“陈亚东小弟刚统一开发区,不知有任感想?”
陈亚东想想说道:“曾经,有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哦,”雷世杰含笑说:“这么巧。”
陈亚东道:“你可以这么想,等我把话说完,不知道你还能不能保持现在的笑容。”
雷世杰耸耸肩道:“你继续。”
陈亚东说:“他的名字,叫张泰,天新帮老大。现在,他已经死了。”
呼!卫信大吃一惊,这陈亚东是想找死吗?且不说对方是天龙门的老大,也得想想自己正处在别的地盘上吧!
余姓青年冷哼一声,他到想看看陈亚东是怎么死的。会厅里静悄悄的,目不转睛地看着陈亚东,想看看他说这话的勇气是从哪里来的。
雷世杰也是一怔,但面不改色,对陈亚东说道:“你大可继续说下去。”
陈亚东到是毫无惧意,旁若无人地说道:“张泰不过是想利用我,他死了,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说这个例子,只是想说我的做人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是有人想把他的刀架到我脖子上,首先就得有付出惨重代价的准备!”
余姓青年耻笑道:“好狂妄的口气啊,也不怕把自己吹死!”
陈亚东脑袋仰得高高的,看都没看他一眼,当他是空气。这比反讥他一百句更让其颜面扫地。
雷世杰看在眼里,对陈亚东有了不小的兴趣,半开玩笑说:“如果是我的刀呢?”
雷世杰此言一出,大厅里变成了寂静,周围的老大们大气都不敢喘。雷世杰虽像是开玩笑,但也足以让他们冒冷汗了。暗中庆幸他开玩笑的对象不是自己。
陈亚东丝毫不感到意外,早在心里作好了准备。动动嘴角说:“即使是你,雷老大,也绝不会例外!”
这一刻,盯着陈亚东的目光已经变成了惊骇,在开龙门的地盘,张狂也不用到这份儿上吧!
雷世杰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地位被挑衅而生出一丝敌意,反而笑呵呵说:“我到是很好奇你怎么让我付出代价。”
陈亚东说:“你敢和我赌吗?”
雷世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满怀兴趣地说:“怎么个赌法?”
陈亚东说:“半月之内,我会让你成为我的阶下囚。”
呼,所有人顿时就惊呆了,如果之前他们还认为陈亚东狂妄,那么此时此刻,不少人到是开始佩服他了,毕竟在R市敢如此和雷世杰说话的人,他还是第一个。
雷世杰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而恼羞成怒,反而认真地问:“赌注是什么?”
陈亚东说:“若是我做不到,东社拱手相让。”
看他一脸的平静,似乎早已成竹在胸,可雷世杰也不知道他的自信和勇气是哪儿来的。
好一会儿,也不见陈亚东有下文,雷世杰不禁问道:“没了吗?”
“没了。”陈亚东肯定说。
雷世杰笑问道:“你忘了说,万一你做到了,我该做些什么。”
陈亚东微笑以对,说道:“不必了,你可以理解成我的示威或是示弱,亦或者,我在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好精明的小子!
陈亚东之前的话很容易让人以为他就是一个楞头青,胆大包天的棒槌。而也就是最后这时,雷世杰对陈亚东有了大大的改观,他笑道:“好,我陪你玩儿!”
雷世杰没说是‘赌’,而是‘玩’,其意旨显而易见。
陈亚东也不在乎,环顾众人说:“希望在场的老大为我作证,半月!”说完,陈亚东转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处,两名保安齐站出来,挡住他的去路。
陈亚东回过头,瞅着雷世杰说:“怎么,你是怕了?”
雷世杰摆摆手,两名保安退下去,他才说:“酒会还没结束,你是要离开吗?”
陈亚东说:“时间有限,我得抓好每一分,每一秒。”
“好吧,”雷世杰说:“你走好。”
陈亚东转过身,走了几步,到门口处突然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背对着众人,凝声道:“永安帮,我兄弟现在还躺在医院,希望你们给我一个交待!”
说完,陈亚东不在停留,在众多目光中扬长而去。会议中央,那肥得流油的胖子目光阴沉,死死地看着陈亚东的背影消失的地方,在心里耻笑道:“交待,你算什么东西!”
卫信为陈亚东捏了把汗,他不仅和天龙门成了对头,离开时还要得罪永安帮,前三已去其二,也只有他有这胆量了。想来他走出这扇大门,就没那么太平了!
不过,卫信多虑了,陈亚东竟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开发区。并没有横生枝节。对于天龙门来说,他们不屑于使用肖小手段。而永安帮则认为用不着自己出手,天龙门就足以够陈亚东受的了……
第二天,东社和天龙门打赌的消息在R市黑道中蔓延开,所有人无不感叹,陈亚东崛起之快,又将迅速走向灭亡。
“扯蛋!”
星夜酒吧中,石忠听闻这个消息,大骂道:“这是儿戏,是小孩子过家家吗?天龙门就是一个庞然大物,雷世杰都没有明显的敌意,你干嘛要去主动招此祸患?”
众人没人帮陈亚东说话的,反而沉一个个板着脸,齐声指责陈亚东的不是:“想死也不用拉上社团陪葬吧!”“就是就是……”
陈亚东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眉目都没皱一下,对于现在的景象早有了心理准备。
时间过去一个多钟头,等人们都吵累了,渐渐安静下来,陈亚东清清喉咙说:“吵完了吗,闹够了没有?”
“这事本来就是你的鲁莽造成的。”“你有把我们的命放在眼里吗?”……
陈亚东笑了,当初他草率答应去龙天集团赴会,拿自己的生命去赌时,没一个说这是不妥的,没一个认为他的那也是命。现在他们都反应过来了,知道生命的可贵了!只可惜,这一切都晚了!
陈亚东和天龙门打赌,的确是太滑稽了,袁天虎也完全看不到希望。只是他不知道,陈亚东这么做多少带有情绪,他想让这些墙头草感到恐惧,让他们尝尝自己承受过的滋味。
袁宏给陈亚东沏一杯茶,他盘起腿,老神在在地品尝,看着他们吵得面红耳赤,心里说不出有多爽。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会场内再次安静下来,带着怒火的目光盯着陈亚东,显然是吵得不耐烦,谁也不想再动嘴皮子了。
鸦雀无声无声后,陈亚东含笑道:“怎么各位都不说话了,天色还早呢,吵不完还有明天,后天也可以接着吵,吵完后天还有大后天!”
这一次没有人再开口,但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浓郁的杀气。陈亚东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内心有的只是厌恶和痛绝!
陈亚东不说话,会场又变得安静,好一会儿,袁天虎才说:“亚东,说说你的看看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