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虽然没躲在马车里偷看,可她却知道秦夫人大概不太欢迎,她与柳折眉一同上京。『雅*文*言*情*首*发』
这是做长辈的正常心态,也是来历不明者享受的正常待遇。
作为来历不明者,看眼色对她来说,是必须的,所以,她从坐着马车来到府衙门前,就根本没有露面。
晋王世子派遣的两名护送侍卫,则承担了向柳折眉这一行沟通交流的任务。
所以,现在在知府府衙门前上演的深情十八相送,她就没下马车上前搭话了。
谁让她现在名义上还顶着晋王世子表妹的身份呢,该以何种身份和秦夫人交流,是个有点尴尬的问题。
古人在这方面,实在太过在意了。
昨日,她在别院收拾行李,晋王府别院的所有东西,所有权都不属于她,除了这个她从秦府带来的丫头。
小米虽然很得她喜欢,可这小丫头带在身边实在不方便,最最主要的是,小米的娘亲还在秦府,她这一走,还不知道将来会在哪里呢,总不好让小米这么小就和自家娘亲,母女分离吧。
再说,像她这种全身都是秘密的人,做个独行者才是最好的选择。
最后,她送了二十两银子,让这小丫头回自家娘亲身边去了。
小米虽然对她也有各种不舍,但最终还是亲情占了上风,回到了秦府,并给秦夫人带了一封表达谢意的短信。
“姑爹,姑姑,折眉走了。”不过是上京赶考,又不是生死离别,柳折眉还是很快收敛了情绪,最后一次向秦知府夫妻告别。
“时辰不早了,.”秦夫人挥挥手。
柳折眉转身,看到跟在他身边的夏儿,眉头皱了一下道:“过去陪许姑娘吧。”
柳折眉虽然是个书生,大概由于处在边镇的缘故,民风比较彪悍,这里的成年男子,有能力的,大都会骑马,而不像南方的士子们喜欢乘坐马车或者轿子。
他们这一行人并没有准备马车,各个都是骑马,唯一的一辆马车就是秦韵乘坐的这辆晋王世子准备的马车。
马车真心不大,里面也就能坐四个人的样子。
秦韵离开晋王府别院时,拒绝了晋王世子赠送的丫鬟婆子,此刻,马车里也只有一个人。
“是,侄少爷。”夏儿应道,她知道自己只是个丫鬟,现在根本没什么选择,就算她心中再不喜欢跟秦韵处在同一辆马车内,她面上也不会显露半分。
“许姑娘,侄少爷让奴婢陪您一起上京。”夏儿毕竟是有教养的奴婢,小碎步到了马车前面,先通报一声。试探一下秦韵的态度。
“外边太冷,快上来吧。”听声音,秦韵就知道外边是谁,对这个丫鬟,她也曾留意过几分,不过,也就是个丫鬟,双方之间没什么利益冲突,就没太放在心上,也没做出高人一等的样子,放柔声音道。
“是。”夏儿小心地掀开帘子爬了进来。也不敢在马车里四处乱看,就有点迟疑地坐到了马车门口,中间跟秦韵隔了一段距离。
秦韵见状,扑簌一声,笑道:“你这丫头,本姑娘和你又不是第一次见,难不成今日不见,本姑娘就变成了老虎,让你抖抖索索地坐在门边,也不怕,马车不稳的时候,摔出去,断了胳膊腿。”
“这个,不是,奴婢——”夏儿是真的不想也不愿与秦韵坐的太近,可她没想到,马上就遭了对方的挪揄,让她心中更不是滋味的是,这个不祥的女子,为何说话底气就这么足呢,并隐隐以女主子的架势自居。
“好了,不用解释了,乖乖坐好。”秦韵也隐隐觉得这个名叫夏儿的丫鬟,从她第一次见对面,总是有点违和的感觉,这种感觉,见一次,就多一些。
就在这时,柳折眉翻身上马,而领头的那位护卫马鞭一甩,一行人开始新的征程。
刚开始,走在城中的街道上,还是可以听到一些市民们的大呼小叫,等出了城门之后,走过一段一小段路程,马车外就变得静默了。
对南方来说,年过了,春天就慢慢来了,一路上还有春暖花开的景色欣赏,可对北方来说,远处的山顶上还有些残雪。
沿路都是荒草满路,树木也都光秃秃的,没有多少生机。
再加上,就算走的是官道,也无法跟现代的柏油马路相比呀,官道有的地方也是残破不平,坑坑洼洼的,马车就算铺了很厚的皮毛这颠簸起来,仍不是很舒服。
要不是不想引人目光,秦韵还真觉得外边骑马的几位,虽然被寒风冷冷地吹着,也比坐在这马车里面舒服。
尤其是,身边还有夏儿这么一位,任凭马车再怎么颠簸,都维持着仪态的丫鬟。
她很想对这丫头说,你是丫鬟,不是大家闺秀,真的不用讲究仪态好不好。
虽然她也不想打击对方扮演大家闺秀的积极性,可丫头喂,你都这么端着,让我如何好意思在马车里肆意妄为呢?
第一天,还算风平浪静,一路上,没碰到几个人,到了日落时分,到了太原府下面的一个县城住宿。
早就有随行的一个管事负责打理衣食住行,住的还是官驿,倒不用秦韵操心,也没让她出银子。
在这个过程中,秦韵甚至和柳折眉两人,都没打过对面。
晚上,用晚膳时,也是各据一桌。当夜,也风平浪静。
第二日下午时分,一行人终于走出了太原府范围。
景色还是那么枯燥,马车更颠簸了,有的道路甚至还有点泥泞。秦韵深深地体会到了一个道理,在古代做驴友,绝对是没几个人响应的。
第二日晚,还是一路风平浪静,秦韵都想着,是不是就这样,他们一行人就顺顺当当地去京城了。
可到了第三日,宁静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他们再快接近大同边镇的地方,遇到了蒙古鞑子。
这时的蒙古人绝不是凤凰传奇歌里善良勤劳,豪迈的蒙古人,他们对大明的人来说,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敌人。
而被掠夺的大明百姓对他们来说,也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身份低下,任其奴役,杀戳的奴隶。
他们这一行人是偶然与这队蒙古鞑子碰上了。
在秋冬时分,草原上的生活资料太过匮乏,就有许多蒙古人躲开明军的守卫,深入这些边镇,烧杀抢掠。
他们不仅掠夺财物,还掠夺人口,许多老百姓,就被他们栓在马尾巴上,拖着走。失去反抗能力的老百姓凄厉的哭声喊叫声,哀求声,夹杂着这些蒙古鞑子的哄笑声响彻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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