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进门也不打招呼,瞥了眼老金老婆,又斜了眼年轻女人,眼中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些不满和厌恶,老金儿媳却丝毫没抱怨出声,反而不自然的微微扭头,似乎有些怕这胖子。?w=w≤w≤.≠8≤1≠z≠w≤.≈c≈o≈m
“找这些人来有啥用?就是群骗吃骗喝的要饭的,这不是闲的吗?”胖子不悦嘀咕,这次我是听清了,因为这货貌似故意放大了声音,不禁有些火大,一旁老金直接怒了,指着胖子鼻子说,一天什么忙都不知道帮,就知道跟你那群狐朋狗友混一起,你懂什么?给我闭嘴!
得,不用说了,这看着就很混的胖子,就是老金的儿子小金了,不过这儿子性格不随爹不随娘的样子,除了五官跟老金和老金老婆挺像,其次咋看都不像是父子,许是老金只会赚钱,也只顾着赚钱,对教育儿子方面实在不怎么精通。
训完儿子,老金赶忙给我赔不是,我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多留意了小金几眼,不知怎的,我心里忽然一动生出个念头来。
此事所有的始末缘由,都是来自老金的儿子,他和老婆检查身体都没有问题,但却始终要不上孩子,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老金也不可能想着法去请一座有法力的送子观音。
现在看到小金这熊样,又和他老婆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奇特,会不会是这小子有什么问题?
我下意识开始调动气海中那丝微弱的炁,悄然凝于双眼,那股刺激的冰冷之后,我睁开眼,借着病房内微弱的烛光看向小金,顿时忍不住一呆,毛骨悚然起来。
在那股冰寒的炁所加持下,我竟看到这胖子身上,零零散散挂了十多个浑身青紫的婴儿。
这些婴儿大多残缺不全,异常狰狞可怖,有的少了半个脑袋,有的浑身破碎,还能看到身体上勉强拼合出大概形态的痕迹,那不是粘合、缝合之类的痕迹,而只是胡乱堆凑在了一起。
所有的婴儿都不大,有的甚至还不能看出完整的形状,仿佛还没有长成就被剖出母体肚子的小老鼠。
他们一个个浑身青紫,小眼睛里满是可怖的怨毒与憎恨。
“你看什么看!”胖子忽然一瞪眼,脸上肥肉一哆嗦,凶巴巴朝我呵斥一句,我反应过来,最后看了眼那些抱在胖子身上,充满怨毒憎恨情绪的婴儿,收回了目光,一语不。
老金狐疑看我眼问,小余怎么了?脸色不太对。
我摸摸鼻子,想了下,低声问了句,金先生,冒昧问一句,您了不了解你儿子过去的感情生活?
老金愣了下,说这倒是不太清楚,平时比较忙,光操心这小子的学习时间都不够,别的倒真不是很了解,怎么突然问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了声没事,没继续说话,刚才看到的东西,倒是让我心里隐隐明白了些什么,看来我的直觉没有出错,一开始我就有些隐隐猜测,到底是不是老金儿子有什么问题。
恰巧,这时秦天戈睁开了眼睛,站在老金老婆的病床边,老金也不再追问,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秦天戈身上,连同一边小金也不再吭声,不屑的看了过去,似乎想知道秦天戈要玩什么花样。
秦天戈示意老金老婆平躺,随后伸出一只手,按在老金老婆隆起的腹部,微微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的念诵,病房内的温度忽然开始慢慢降低,很快竟变得阴冷起来,窗帘也在此时轻微的无规律摆动起来,房内也不知道哪里吹起一股微弱,却能让人明显察觉的冷风,异常的突兀和不合理,我抬头看了眼空调,正处于关闭状态,没有运行,再看其他人,无疑不是露出惊恐、狐疑、不解的神色。
而老金老婆,仿佛失去了意识,翻着白眼,浑身抽搐不停,头疯狂的摇摆着,唯有秦天戈按在她隆起腹部手心一块区域纹丝不动,诡异的静态与动态结合,让人看着无比别扭。
老金紧张问我这是什么情况,我示意他稍安勿躁,有秦天戈在这不会有问题。
只是刚说完,我又觉得不对劲了,秦天戈手掌突然开始颤抖起来,额头上迅开始冒出大量汗水,黄豆大的汗珠不断朝下低落,看上去仿佛异常吃力,而我也是次见到秦天戈如此费力也没解决的时候,就连上次帮老吴那一次,秦天戈最后已经异常疲惫了,也没显得如此吃力。
我有点担心,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木盒,如果秦天戈搞不定,我就立马出手帮忙。
而随后秦天戈念诵的度忽然加快,声音也大了不少,老金老婆身体摆动幅度才轻微了一些,似乎平静了一些,一边床头柜上摇曳不定的烛光,也同时稳定下来。
我刚松口气,松开紧抓木盒的手,就听到老金惊呼,那是什么?!
刚忙抬头看去,却见老金老婆挺直了身子,死死瞪大眼,大张着嘴,一缕黑色雾气,不断从老金老婆口中钻出,在她头顶上方凝而不散,而她的肚子也在不断缩小,那股黑漆漆的雾,最终竟形成一座漆黑送子观音法相,正与之前见到老金祖宅中的那座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近乎是复刻出的另一尊。
“就是它,一切的根源,我现在可以斩断它跟你老婆的联系,这样应该就没事了,但你要考虑清楚,如果斩断联系,或许你老婆的孩子就保不住了,但继续留着,我不确认会有什么后果,我能维持的时间不多,你必须要在三十秒内做出决定。”
秦天戈快说完,老金顿时就呆住了,张着嘴一个字儿也没说出来,这腰缠万贯,处事不惊,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成功商人,居然露出了茫然神色,完全不知所措了。
因为说的很突然,连我都有些错愕,甚至脑中第一时间闪过诸多想法,替老金考虑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选择,可不管怎么选择,似乎对于老金来说都很困难的样子。
“就不能晚点好好商量下再说……”老金盯着病床上的老婆,神色更加犹豫了。
“不行!这个家伙太厉害了,我本想只是施法检测一下这东西会带来什么身体上的影响,为什么会造成怀孕检测变成多胎,但仅仅是它法相的投影,就让我快要控制不住了,迟疑下去只会让它下次潜藏的更隐蔽,再也找不出来,后面还会生什么事情,就不在我预测范围内了!”秦天戈断然拒绝。
我闻言错愕,这么厉害?但看秦天戈严肃的神色绝对不像是开玩笑,这意思也就是他原本的确只想测试,但中途却出现了什么变故,让他有些控制不住场面,所以要老金赶快决定。
只有现在才有办法解决,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这还真是个大麻烦。
下意识悄然看向老金,他神色更加犹豫了,一脸急迫,但却始终不出声,看样子他的确是动心想让老婆留下这个孩子,或许是对现在的混账儿子失望透顶了?
“当然要切断联系啊!快切断快切断!”
一边小金反应过来,忽然叫嚷起来,老金一愣,而后一脸怒色瞪向儿子,看了两眼,又扭头看看秦天戈,再看看张大嘴不断喷吐黑雾的老婆,额头上几秒钟就已经汗水淋漓,末了,老金咬牙闭眼狠狠一跺脚,大声说,切断吧!
秦天戈闻言,没有丝毫犹豫,迅从身上抽出一把不知藏在哪里的匕。
我离得近看的清楚,那匕材料不像是钢铁,在秦天戈手里轻飘飘的,也不像是木头,反而更像是骨质,但匕通体漆黑,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什么染料,或者别的什么浸泡出的颜色。
在匕握端,缠着厚厚一层布,布已经变得黄暗淡,破破烂烂,也不知用了多久,给人一股随时会腐烂的感觉。
这东西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历史,看样子是被秦天戈藏在身上,但我却从来没见过他拿出来用过,看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这次秦天戈似乎是动真格的了。
而后秦天戈继续大声诵念起来,声音大而洪亮,在旁听着耳朵里嗡嗡作响,他诵念的音节很古怪,忽高忽低,让人根本听不懂其中含义,也不知道是不是某种方言,或是别的什么语言。
最终,黑色送子观音法相愈凝实,秦天戈猛然举起匕,快从老金老婆和送子观音法相中间斩去,如同要斩断两者间的某种纽带,当匕划过后,原本底部黑雾始终与老金老婆黏连为一体,如同一个整体的送子观音法相,竟真的被切开了,与老金老婆彻底分开,随后黑雾晃动几下,瞬间消散的没有一丝踪影。
一边老金张张嘴,又闭上,脸色时青时白,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垂下的双手都在不易察觉的微微颤抖着,显然情绪非常激动,随后他扭头看了眼一旁一脸高兴的小金,出一道无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