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语摸了摸脸,嘀咕道:“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嗯,不明显,”宋庭忍着笑,回头看了一眼她自打进了府就一直紧锁的眉头,心里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声。
她这个自由自在,应该飞在天上的雄鹰,进了府恐怕只剩不欢喜。
宋庭的话明显带着笑意,李晨语听了就摆出一张严峻的冷硬面孔,“我这样板着脸,应该看不出来我不太喜欢你们府了吧?”
“少爷还是别了,”宋庭停下脚步仔细打量她,“您别皱这眉头,别人就看不出来了。”
李晨语也是经过岁月洗礼的人,不想什么都摆在脸上,闻言试着展开眉头,却觉的还是皱这舒服,就又眉心紧蹙,抬抬下巴示意宋庭接着走。
过了树林,来到一处假山堆砌的地方,不远处一扇门禁闭。
宋庭上前敲门,喊道:“桑婆婆,我是宋庭,您老开下门儿。”
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来,门悄无声息的被拉开。
开门的是一位身材微胖的老妇人,她黑发中掺杂这缕缕银丝,面容带着细纹,看到宋庭面带惊喜道:“是宋庭回来了啊?五爷呢?一同回来了吗?怎的走了后门儿?老婆子正打算落锁呢。快进来。”
看着李晨语,又问:“这位小公子是?”
宋庭与她甚是熟悉,笑眯眯的,“这位李少爷是五爷的贵宾,先由我请过来,主子一会儿就回。”
说这话儿,几人进了院子,桑婆婆对这李晨语屈膝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请了安,李晨语道了不必多礼,就走了两步避开,看着院中情景。
方方正正的院子,紧挨着门的一面墙三间配房,角落里种着来的粉艳艳的月季,东面墙上开了一道月亮门。
哐当一声关了门儿,桑婆婆随手上了锁。
宋庭趁机告辞:“不与婆婆多说了,我先请李少爷进去。”
两人过了月亮门儿,进了一片小花园,上了回廊,走了数步,才看到雕梁画柱般的房屋。
两个丫鬟迎上来,先是对着李晨语屈膝行了礼,才道:“宋庭回来了?五爷呢?可回来了?”
宋庭笑着一一答了。领着李晨语,并两个丫鬟一路走。
“直接去看赵半瞎,”李晨语看着前方像是进入前厅的样子,开口提醒。
“哎哟,瞧我这记性,”宋庭一拍脑门,一脸的懊悔,回过头来看向二丫鬟,“两位姐姐可知道赵先生被安置在何处?”
两丫鬟对视一眼,心想这位冷面少爷的架子不少,其中一人笑道:“在竹客居,成碧和成蕤姐姐她们,一天两回的看呢,说是五爷亲请的贵客,要更加精心伺候这呢。”
李晨语的目光看向她,看她一脸的柔弱,神色便放柔和了些许,“赵先生的身子怎么样?”
丫鬟看了一眼宋庭,张了张口,便顿住了,目光看向加快步伐而来的成蕤。
“宋庭,五爷呢?”精明干练,看着很是飒爽的成蕤急走来,走近了,瞪着眼看了一会儿李晨语,才面色僵硬的对这她屈膝行礼。
这个妖怪怎么也跟着回来了?有一个重病缠身的赵先生就够了,怎的她又跟着进了府?主子是打算让他们进季府不成?这,这可不行,多晦气。
李晨语本就心烦气躁,看见这个有过几面之缘,心里对她相当不满面上也一脸不乐意看到她的成蕤,心里直叹气。直接对宋庭道:“走吧,把我带过去你们在叙旧。”
宋庭曾经也很是不待见她,成蕤面上隐藏不住的排斥防备,他哪里看不明白,闻言,哪儿还敢说别的,冲着成蕤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色,就领着李晨语进了前厅。
七拐八拐的,期间遇见过几个人,两人进了一座小院儿,李晨语初一进入,就看到院子里一位中年男子正坐在葡萄架下品茶,看书。
听到动静,他扭过头,起身迎了过来,“是宋庭回来了,五爷可回府了?周神医可请到了?李少爷几日不见似乎是长了个子。”
李晨语认得这个叫郑子聪的男子,他是季白特意请来给赵半瞎看病的,他们离开的这段日子,都是他在看护赵半瞎。
便道:“这些时日劳烦郑大夫了,不知赵先生的病情如何?”
郑子聪叹了一声,扭过头,像是无颜面对李晨语一般,沮丧道:“在下实在是不才,对赵先生的病一筹莫展,赵先生已经昏迷将近五天了,这次期间并没有在苏醒,在下不敢随意使用法子救治,只盼着李少爷您赶紧回来,赵先生的病情也没有起伏,只是一直昏迷不醒。”
李晨语没听他把话说完,就抬脚朝正房去。绕过屏风,见一个丫鬟倚这床脚犯困,被突然闯进来的李晨语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拍着胸脯,“你是谁?怎么闯……”
“你下去吧,”紧随而来的宋庭打断了丫鬟的话。
李晨语直直走过去,撩起床帘,厚厚的棉被盖着赵半瞎,他脸色青白,两颊深陷,颧骨凸出,眼眶凹了进去,形似骷髅,灰色的头发映的他的脸色更加惨淡,呼吸浅浅的。
见他瘦的没了人模样,李晨语呼吸一窒,探手摸上赵半瞎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回过头,冷冷道:“你们都出去,我不发话谁都不能进来,宋庭守门。”
宋庭心中一紧,连声应了,亲自守在门边儿,侧耳听着屋内的动静。
屋内的李晨语一把掀开了那床厚厚的棉被,看向只剩瘦如骨柴的身躯,面露担忧,她摊开双手置在上方,精神力顺着双手,进入赵半瞎体内。
时间越久,李晨语皱这的眉头越紧,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收了手,坐在脚踏上出神。
赵半瞎安静如初。
屋外,季白与周人瑞一同来了,拜见过季老夫人的陶子龙已经带着女儿出了季府,暂住到藻园中。
“怎么回事儿?少爷呢?”季白看向禁闭的房门,询问宋庭。
“少爷让小的守这门,说是她不发话跟谁都不能进。”
宋庭顿了顿,面露担忧道:“似乎是赵先生不好,少爷担心的很,只说谁也不让进,让小的守门,没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