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沉木多宝格上放着各种瓷器玩物,东面墙上悬挂这一大副万马奔腾图,北面的大炕上几个秋香色软靠胡乱放着,小几上的一个精美攒盒吸住了女孩儿正在四处打量的目光。
她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的朝前走了两步。
走至多宝格的李晨语看这女孩儿渴望的目光,心下叹息。
这也是个可怜人。
余光瞥见李晨语的女孩儿浑身一震,立时把头垂下,缩这肩膀。
李晨语无声的摇了摇头,走至炕前盘腿坐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声音特意放柔了些许,问道。
“林……红儿,”女孩儿喃喃道。
李晨语想到红孩儿,无声的笑了笑,“你愿意改个名字吗?”
没等她回答,她又道,“叫林爽如何?飒爽的意思,这是我对你的要求,希望你能做到英姿飒爽,不要畏畏缩缩。”
女孩儿眨这眼想了想,心里默念这英姿飒爽,有点似懂非懂,抬了抬头,没敢耽搁的嗯了一声,又道了一声好。
李晨语对她的性子实在不太满意。
“你先试着把头抬起来,”她顿了顿,抿了抿唇,“慢慢来,这坐院子虽大,但人很少,你不用害怕。”
被轻声细语安抚这的林爽,微微抬头看向并没什么表情的人,嘴巴动了动。
“我,”她磕磕巴巴的,缩这的肩膀更垮了,“我记下了,谢……谢谢公子。”
李晨语夸奖般的点了点头,拿了几块糕点走至林爽身旁,将糕点塞到她手里,拍了拍她的肩膀,夸道,“好姑娘。”
李晨语一路领着林爽去了前院儿。
到了前院人就多起来,几个粗使婆子在廊下擦洗窗台,廊柱。
见她们过来停下手里的活问好,她们来的时间不长,但都知道没来之前就被叮嘱少说多做,是以也没人敢开口问那个多出来的人是哪个。
李晨语径直进了内室。
正在装病的赵半瞎被她吓了一跳,正在躺倒的动作停下,吁出一口气,抬眼看见一个比李晨语高了一个头的女孩儿。
李晨语没等他问,就三言两语的把林爽的事儿说了。
她唤了一声林爽,吩咐道,“你去跟那些干活的婆子一起,把她们的名字都打听清楚了。”
她既然已经买了林爽,就是打算把她改造成一个全能型的人,先打磨打磨在说,不行的话在弃不晚。
林爽有点儿心慌,但她更不敢拒绝,想着该怎么打听才好,便一步三挪的出去了。
赵半瞎叹着摇头,“这是个胆子非常小的,有的教了。”
“不说她,”李晨语挥着手,有些许的不耐烦。
询问道:“你见我把那个封与吴亦的簪子放哪儿了吗?”
听她如此不确定的口气,赵半瞎有点慌,那个吴亦可不是小角色,把他弄丢了就麻烦了。
“我很久没有看到了,”他皱着眉想了想道,“从竹客居搬行礼的时候你没检查一下?”
李晨语有点儿讪讪的笑了笑。
她都把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了,检查东西的时候也没想起来。
“搬行礼的是洗砚,他应该见了,我去问问他去,”李晨语不自在的咳了咳,这么重要的事儿她都忘了,蛮不好意的。
李晨语又一路去了桂丛院。
同样喜欢清净的季白院中也没多少人,此时大太阳当空,除了看门儿的,其他的都在屋子里。
李晨语直接奔着正房去,在厅堂里被成蕤拦住。
“李少爷怎么来了。”她笑容端庄道。
李晨语退后了一步,她实在不喜欢成蕤身上的胭脂味儿。
“我找洗砚,他人呢?”她不甚客气道。
成蕤看着客客气气的,其实装出来的笑更让人心里隔应的慌,李晨语懒得跟她客气,她这样的人就是欠收拾。
互相看不顺眼的成蕤依旧笑着道:“洗砚在外院,也可能出去办事儿了,少爷去外院找问问吧,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这么明显的敷衍,听的李晨语火儿大。
簪子的事儿还不定在不在洗砚哪儿,她心里有点急,万一簪子被摔坏了,吴亦跑了很麻烦,他一个厉鬼报复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成蕤看着她,无辜的眨眼,心里实则笑开了花儿。
李晨语错着牙,甩头走了。
“你怎么来了?”
刚进院子的季白有些惊讶。
他以为这丫头这辈子也不会主动来找自己,尽管做错事儿的是她,但死要面子的丫头最会嘴硬,白眼狼一个。
李晨语撇了撇嘴,这个小气吧啦的男人,不就是亲了一口吗,认真算起来那都算不上亲,就那么点子事儿就记这么久,真是……
“我找洗砚有点事儿,”她说这话儿,朝疑惑看过来洗砚招了招手。
两人走至一旁。
“你在竹客居收拾行李的时候,见到一根杂玉簪子了吗?”她皱着眉道。
洗砚抓了抓头,脸色古怪,飞快的看了一眼季白的方向。
“问你话呢!”
由于身高问题,没有发现他小动作的李晨语不耐烦的催促。
“那个,”洗砚一脸便秘的模样,又在挠头。
李晨语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瞪了眼。
“你要是告诉我把簪子摔了,”她瞪着眼,恶狠狠的道,“我就宰了你。”
被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到,洗砚连忙摆手,“没有的事儿,没摔坏。”
“你去问问爷就知道了,”话音未落,他就跑了。
李晨语沉着脸,她算是明白了,一准是季白让洗砚趁机拿走了那根簪子,那家伙想干嘛!
她气冲冲的走过去。
已经被洗砚告知缘由的季白,说道,“你跟我来。”
把人都遣散出去,两人坐在宴息室。
“你拿那根簪子干什么?”李晨语沉着脸质问。
闻言,季白瞪了瞪眼,心里顿时气的要死。
知道没心没肺的小人儿误会了,他压着气,解释道,“前几日打扫竹客居的婆子在角落里捡到那根簪子,我吩咐过众人不准往后山去,簪子就送到了我这里。”
他冷笑道:“没想到我季白,在你心里竟然是个会图谋你东西的人,你为什么不想想我要那簪子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