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起头,其他的人紧跟着,拿着齐眉棍,屋子附近每个角落里都踏过一遍,静悄悄的夜里也没那样寂寥了。
“老大,你着这是什么?”一人指着门大叫。
只见那人指着的一扇门上,赤红的颜色写着一个字。
被称作老大的汉子一个箭步走上前,与别的人比起来,他面上没有丝毫的惧意,挑这灯笼看过去。
赫——
汉子还未看清门上的字,就瞪大了眼睛狠抽了一口冷气,腾腾腾——倒退跑步,直撞到身后的人才挺住。
他身子一软:啊——的嚎叫出声。
扶着他的两人被吓的松来了手,任由汉子倒在地上不敢相扶。
几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一项胆子大的大哥这是怎么了。反应过来时连忙去扶,地上瘫坐着的汉子抖着身子被扶起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出了一声冷汗,脸色惨白,目光惊魂未定。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有人看看几步之遥在门,又看看明显被吓到的汉子,经不住好奇的问道。
“别,别靠近,有,有,有鬼。”汉子带着哭腔,几乎用近浑身的力气,微微抖着的手指着门。
“啊——”
下意识的,有人叫了一声,拽着汉子往远处跑,离得远远的了才扭着身子朝黑压压的房子看。
“我就说有鬼,有鬼,”第一个爬起来的开门的男子慌张的胡乱道,“你们都不相信我,这下子鬼来了,咱们怎么办?钥匙还在内院,去拿钥匙,对拿钥匙。”
说着拿钥匙,可他脚下动也没动,反倒朝身边的人靠了靠,惊恐的朝四周看。
另外两人只听到有敲门的声音,没去看过门,也没被老大说的鬼吓到,但此时也被着鬼气阴森,紧张的气氛吓得直发毛。
“去内院,”老大稳住心神,拽住扶着他的人趔趄着身子朝前走,他腿软的跟面条似的,左腿绊右腿,噗通——就摔在地上,连呼痛声响都没发出来,就没动静了。
这下子又把另外几人吓得半死,看四周的景象都变了,看哪儿,哪儿是一晃而过的黑影。
几个大汉愣是鬼叫着,拖拽这地上的老大跑到没院去。
内院里的人之所以能受内院就说明比他们几人强,听明了缘由,把吓破胆子说什么也不出去巡逻的人安置了,剩下六个人举着火把回到外仓库。
角角落落里都看了个遍,着重检查了那扇画有鬼符的门,其他人并没有遇到老大所讲述的,据他说:一靠近门口,一张满脸血的鬼脸张这血盆大口扑上来。
没遇到怪想反倒让众人越发的紧张,直到查到仓库,还未走近,就听见扑棱扑棱的声音,那声音又密又杂,伴着尖细刺耳的声音,那声音细的很,不仔细听,听不真切。
总有勇敢胆子大的人一马当先,就又一路往仓库走,越走近刺耳的声音越响,仿佛就是为了迎接他们一样。
胆子小的就立住脚磨磨蹭蹭的不往前去。
“鳖孙,要真是有鬼咱也不怕,这么多大老爷们,还怕了区区小鬼不成。要是落了单,那就不一定了,被吓死也活该。”有人厉声呵斥道。
随着呵斥声,扑棱扑棱的声音越发的响,刺耳的鸣叫尖厉起来。
仓库门儿上,被黄鳝血吸引过来的蝙蝠附身在涂满了血的门上,它们落在上面扑棱着翅膀,乌压压的一片,正好附成了一个人影。
远远的看去,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人。巡逻的几人正好看到我这样一幕,没等他们看清楚,被树胶黏住的蝙蝠就有挣脱掉束缚拍着翅膀慢慢飞起来的。
它们本享受着血液带来的美味,就算被树胶黏住也还能动,就不急着飞走,但因为人来了,动物的本性让他们想远离,是以上百只的蝙蝠一齐争前恐后的挣脱了树胶的束缚。
落到巡逻队的人眼中,只见鬼影瞬间化成无数黑影,怪叫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开,像一团黑雾,眨眼间消失在夜幕里。
着一幕用了很短的时候,但却让人看的清清楚楚,生出无数想象。
早已是惊弓之鸟的人拔腿就跑,嚎叫着发泄心中的恐惧。然而害怕这种东西会传染,一个人跑了,另外的人跑的比他还快,叫的比他还响。
不平静的一夜迎来了黎明,仓库的大门却早已经大来多时。
夜里巡逻的人一个不少,个个白着一张脸垂头站着。他们周围有不少的人,不远处就是仓库的大门,昨夜鬼怪出没的地方。
一位富态的中年男人沉着脸,站的远远的看着在仓库门前忙活的几人。
那是他让人请的仵作,知道这件事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闹鬼,而是有人在使手段。至于要干什么,还不知道。
中年男人名叫姜五月,是这座仓库的管事,更是姜家的一位老爷。
“老爷,仵作恐怕还要查很久,几乎没什么特殊的线索,”姜五月的长随,低声禀报。
“让守夜的人过来,”姜五月冷声吩咐着,矮身坐在官帽椅上。
守夜的八人走上前,姜五月的目光投在脸色刷白的人身上。
库房里的人都是经他同意安排进来的,每个人他都认得。
“老毛,昨个夜里是怎么回事儿?”姜五月蹙着眉问道。
老毛便是被鬼脸冲撞了的人。闻言他上前一步,抖着唇将昨天看见的东西说了一遍。
“昨天半夜里,一直有人在敲门,小的一开始不信有鬼作祟,就跟几个字兄弟一齐拿着家伙事儿巡视。角角落落里都查了,什么也没发现。”
提到昨夜的事儿,最后怕的就是老毛,他抖着声带继续道:“谁知道,在门上不起眼的地方画这个鬼符。我就走上去看,都没看清楚那是什么,就被一股子臭气熏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屏气……”
老毛捂着脸,说不下去了。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鬼脸冲撞着他的神经,这几个时辰下来他一直昏迷着,恶鬼缠着他不放。梦里死了几个来回,他早就受不住了,此时又提起来,青天白日的就浑身发冷,心尖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