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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一个老公,叫的傅绍骞久久无法回神。
连同他身边的胖男人也愣了:"傅总,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谁?"那质问的语气哟,听起来好像很酸。
唐末晚忍不住嗤之以鼻。抬起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我是傅总的妻子呀,我来找他回家,您是?"
傅绍骞皱眉看着唐末晚这精湛的演技。
胖男人看看唐末晚又看看傅绍骞。面色要不是灯光的掩护,肯定是难道到极致。
他有些厌恶的推开傅绍骞站起来:"Alex,咱们后会有期了。"
"等等!"傅绍骞也跟着站了起来,甚至还拉住他的手,"钱老板。你听我解释......"
"解释?好啊,那你倒是解释解释,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钱老板似乎对傅绍骞还残留着多余的念想,不到黄河心不死。
唐末晚见傅绍骞欲张嘴。直接使出杀手锏,整个人攀附在他的左手边,亲昵的叫着:"老公,我家里都准备好了,你不是说只要稍微陪一会儿就好的吗,我好困了。"
钱老板的脸色,这下真的难看了,一把甩开傅绍骞的手:"傅总,就此别过。"
任凭傅绍骞在后面叫了两声,他都没回头。
唐末晚悄悄吐舌。继续做小媳妇,在原地看着傅绍骞折返。
傅绍骞阴沉着脸,唐末晚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要被灼穿了,酒吧内五光十色,音乐振聋发聩,声音大的好好好说句话都不行,傅绍骞直接钳着她的胳膊往外走:"跟我出来!"
唐末晚也没有反抗,乖乖跟他来到酒吧外,他用力一甩,将她丢在墙角,她手脚并用。才勉强撑住没摔倒,他满脸怒容,如帝王般俯视着她:"唐末晚,你可不可以给我解释下搞什么鬼!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末晚忍痛,辩驳:"为什么你能在这里,我就不能在,你是不是也该解释下刚才那人是怎么回事啊。"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傅绍骞的眼中带着冷淡疏离。
她倔强抿唇:"我知道你肯定会说我没有资格。"
"知道你还问!"傅绍骞的咆哮在这条人来人往喧嚣异常的酒吧街上都清晰可闻。
他似乎,是真的动怒了。
她也觉得委屈:"你凶什么凶啊,我不过就是看你给那个臭男人占便宜气不过而已,你就是要找,你好歹也给我找个养眼一点的啊!"她跺脚,万般情绪在心头涌动,为他对自己的怒吼,她也愤怒到极点,"找那么难看的,你是给我丢脸还是给你自己丢脸!你也真能让人摸,为什么女人碰你一下你就要死要活的,给那种男人碰你就乐不思蜀了?"
她洋洋洒洒的一股脑儿将心中的郁结给吐了出来,听得他眉头皱的越发紧了:"那你又凶什么呢,凶我喜欢男人?还是凶我被其他男人占便宜了?"
委屈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见他如此问,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都有,枉费我花了那么大力气想治愈你,结果你倒好,自甘堕落是不是,还喜欢那样的男人......你是不是该去看眼科了?"
说着,眼泪竟真的啪嗒啪嗒落下来,看的傅绍骞一时无措。
少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叫我说你什么才好,唐末晚,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搅黄了一比上亿的生意,你真的是......"他第一次那么毫无形象的用手指指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欲骂而不得骂的神情,是真的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啊,生意?你的意思是你刚才其实是在跟人谈生意?你是故意给人占便宜的?"
最后一句话一出,傅绍骞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唐末晚却忘了哭泣,尴尬的站在那里只差没有捶胸顿足:"那怎么办?要不我去找他跟他解释下?说刚才那只是我的恶作剧?还有你怎么可以为了生意出卖色相呢,就算上亿也不行啊。"
"唐末晚,我谢谢你这么高看我,但容我提醒你,我也是一个追本逐利的商人,但那人可以带给你一本万利的生意时,牺牲点色相算什么,商场如战场听过没有。"
尽管他也很不爽,但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她的眼泪濡湿了睫毛,说话的神态就像一株雨后清荷,出淤泥而不染:"那怎么办,不能再去解释解释吗,就当我开了个恶意的玩笑啊。"
傅绍骞的眼神依旧摄人,不过更多的,是幽深的黑墨:"恶意的玩笑?去解释你刚才叫的那一声声老公?"
"我......"唐末晚的头,低的不能再低,刚才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那一声老公就这么冲口而出了,现在想来,真的可以从头红到脚。
他盯着她的头顶心,发难:"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她摇头,已经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不敢什么?"
唐末晚自我反省:"我不会再叫你老公了,更不会随便出现不问青红皂白的搅黄你的生意了。"
!傅绍骞的声音顿时又冷了几分:"唐末晚,你这反省速度够可以的啊。"
"我真的知错了,对不起!"她后背拔凉拔凉的,光听他说话,就根本没有看他的勇气了,心头万般晦涩,那时候的一往无前在这一刻都从心底漏了气。
傅绍骞似乎磨牙了,见唐末晚始终不肯抬头,真的被气死了,一言不发的,拂袖离去。
唐末晚良久也得不到回应,抬头,才发现眼前根本没人了,只看到傅绍骞的身影消失在酒吧街的尽头,完了,这下他是真的生气了。
上亿的生意啊,谁黄谁不生气啊。
唐末晚欲哭无泪。她刚才,真的是有些太冲动了,也太不要脸了。
心情万分沉重的跟着离开了酒吧街。
酒吧街的一头是繁华的市区,就是傅绍骞所走的那个方向,另一头,还连着着宵夜一条街,同样热闹非凡,生意火爆。
一溜烟的大排档直接从路口排到路尾,还不带重复的。
唐末晚并不饿,不过就是心情不好。酒吧内的酒又太贵,所以她来大排档叫了几份烧烤,又点了一瓶十块钱的二锅头。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她仍沉浸在满满的懊悔中,二锅头的辛辣从嘴角一路火烧火燎的蔓延至胃部,辣的她眼泪都要呛出来了,不过很爽,就着几块钱的烧烤,她一个人占了一张桌子,也是喝的津津有味。
连续三杯二锅头,她都一口闷了。
虽然杯子不大,后劲却是极大的。胡乱的将几串烧烤一股脑儿吃下去压制那辣味,结果刚站起来,就打了个酒嗝,眼前的街道也一圈儿一圈儿的像是水波纹,荡漾开去。
她脑袋发晕,想走路,却是打了个晃儿,又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
用力甩了几下头,胃里火辣辣的烫已经开始往上蔓延,手撑在桌子上,眼前的景物都开始扭曲模糊,身体也犯困,一脑袋就栽在桌子上,竟是想睡了。
周围的人来来去去,也有不少的醉汉醉倒在路边的桌子上,唐末晚算不得显眼。
只不过,有一个人发现了。
陈墨穿着一身居家服,手里提着几包烧烤正往回走,原本都已经过去了,后来一想有什么不对劲,又慢慢的折回来。
站在桌前,眉头紧蹙看着摔在桌上的女人,本以为是错过,结果竟然还真是。
她是喝醉了,两颊酡红,毫无意识。
放眼周围,好些流浪汉醉汉似乎已经将目光瞄准了她,陈墨知道,要是自己走了,今晚她肯定得出事。
唐末晚是什么人啊,他既然看见了怎么还能走得了!
"喂,唐小姐,唐小姐......"他走过去推了推唐末晚的肩膀,唐末晚雷打不动。
陈墨有些郁闷的看了看混乱的周围,用力推搡她:"唐小姐,醒一醒,醒一醒......"
唐末晚有些被吵醒了,但脾气不太好:"干什么啊,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别吵我,我要睡觉......"
"唐小姐,你要睡回去睡,起来,我送你回去。"
"不要,别吵我,我要睡......"喝醉酒的女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唐末晚一把甩开陈墨的手,继续趴在桌子上。
陈墨有些恼了,放下烧烤,用力拍着她的脸,一定要把她弄醒,她的手胡乱挥舞,像赶苍蝇似的:"讨厌啊,别打扰我,我要睡觉啊......"说着,还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简直是毫无形象。
陈墨气极了,又无法置之不理,下手又重了些,这终于惹得唐末晚撑开了千斤重的眼皮,陈墨的身影在唐末晚的眼前晃啊晃啊,虚无又遥远,她眯着眼,似乎很努力将他看清楚,但他就是动来动去的,她十分不高兴的一掌挥下,骂道:"你别动来动去的行不行,我都看不清了。"
陈墨硬生生挨了一巴掌,气的要爆血管了,唐末晚却一把捧住他的头,凑近了他看,陈墨的脸似乎与那人的脸奇迹的重合了,唐末晚竟吃吃的笑:"学长,你怎么来了?"
这么近的距离,她一开口,熏天的酒气就喷到了陈墨的脸上,陈墨厌恶不已,着实对喝醉酒的疯女人没好感,可是唐末晚浑然不觉,只将眼前的陈墨错认了,死抓着不放:"学长,你的头怎么有两个呢,还晃来晃去的,别动啊,我眼花......"
陈墨气结:"别乱叫也别乱摸!我不是你什么学长,走,我送你回去!"
他将唐末晚一股脑儿用力拽起,累的气喘如牛,艰难的往巷子口挪动。【爱去】
唐末晚却打开了话匣子,双手总是不停在他身上乱摸,一边摸一边嘟哝:"骗人,你根本就是学长,别以为时间长了我就不认识你了,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学长......"她贴着陈墨,用力蹭啊蹭的。
陈墨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这一幕被傅绍骞看见,他肯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怕什么,来什么。
刚到巷子口,就见着了他最害怕的人。
傅绍骞走了老远到车旁,也没见唐末晚跟上来,一气之下就上了车,但也没开走。
结果又等了挺长时间,她都没出现,想起她的脚还有那表情,傅绍骞下车折返去找她,结果人已经不在原地了,外面找了好大一圈,才绕到这宵夜街来,结果看到的就是唐末晚对着陈墨上下其手,一口一个学长的叫,还吃吃的笑。
她那绯红的面容在路灯下像一朵盛开的桃花,娇艳无比。
陈墨的手还放在她的腰肢上,两人歪七扭八的走路,外人看来,亲密十足。
傅绍骞犀利的眸光从陈墨身上扫过,陈墨就赶紧举起了双手:"傅总,我家里有客人,出来买点宵夜,路上看到唐小姐喝醉了,正要去车上拿手机给你打电话呢,你来得正好,这人我就还给你了。"
唐末晚软绵绵的就像一个软体动物,陈墨双手一松,她就如一滩烂泥似的往地上滑去。
不过在她落地前,傅绍骞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的身体。
陈墨悄悄吐出一口气:"傅总,我家里人还等着呢,那我先走了啊。"
傅绍骞嗯了一声,低头盯着已然熏醉的唐末晚。可能是因为换了个人气息有所不同的缘故,唐末晚在他身上磨蹭了几下后就皱起了眉头,可他的眉头皱的比她还紧,一身的酒味加一身的烧烤味,他强拖着她往前走。
唐末晚还耍赖,皱眉嘟哝:"你谁啊,你不是学长,我学长去哪了,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学长......"
学长?陈墨?
这个念头让傅绍骞有废了陈墨的心思,脸色阴沉如地狱修罗,手下也不再客气,真的是生拖硬拽的将她丢上车。尽匠冬才。
唐末晚的头撞在车窗上,虽然很疼,可浑身虚软有气无力的,只是闷哼两声,倒头就睡。
傅绍骞憋闷的开车,将她弄了回去。
但仅是丢在客厅的沙发上,就管自己上了楼。
福伯惊讶的看着烂醉如泥的唐末晚,傅绍骞留话:"福伯,去休息,不用管她。"
*
沙发再宽敞,肯定也是不如床舒服的。
半夜,唐末晚口干舌燥,在沙发上一个翻滚,就摔倒了地上。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也不算疼,就是仍旧迷糊。
茫然的转了转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傅绍骞的别墅了。身上的毯子下滑,落在手边,是谁帮她盖上的?
脑子里像是千万只蚂蚁在钻,疼的涨的厉害,在地摊上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嗓子眼很干,她勉强爬起来去厨房倒了杯水喝。
冰水入喉,才缓解了那种刀子般的灼烧,晚上的事情也开始一点一滴的在脑子里想起来,只不过到后来与傅绍骞争吵后她去夜宵摊买醉的事情,却又好像断了篇儿,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似乎看到了学长......陆云深?
端着水杯又敲了敲一阵阵发紧的太阳穴,她还是应该先睡一觉再说。
结果刚走到楼梯口准备进房,傅绍骞就从三楼上下来了。
她立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
柔和的灯光并不刺目,但对宿醉的她来说,仍是觉得有些强烈了,她也想起了自己搅黄了他上亿生意的事情,差点捶胸顿足:"傅总,谢谢你送我回来啊。"
她的称呼,又变了回去。至少说明现在脑子是清楚的。
他的眸色,讳莫如深。
唐末晚觉得他肯定是还在生气,只能又一句抱歉:"傅总,我真的知错了,请你原谅。"
望着她那酡红褪去现在蜡黄的近乎憔悴的脸,他大赦:"先回去睡觉,明天再说。"
她如释重负:"谢谢傅总。"
进入房间,头沾在枕头上,倒头就睡。
傅绍骞站在门外,暗忖,现在谢,是不是还太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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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事就怎么都睡不好吧。
尽管头疼的厉害,脑子迷糊,可唐末晚这一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都是各种凌乱的片段,天微微亮的时候,就再也无法安歇的起来了。
她闯了大祸了。叹气。
打开电脑,进入淘宝二手页面,却发现底下好多人给她留言了,是关于买那些衣服的事情的,有人想跟她还价,以更低的价格入。
还有人把衣服拍下了,又关闭了交易。
从那堆留言中,看到几个还在线的买家,她就顺藤摸瓜的找了过去。
问了一圈下来,倒是有个女孩比较爽快,七折的话她就包圆了。
唐末晚也是个怕麻烦的人,而且张晓曼的事情迫在眉睫,根本等不及,所以她就同意了,今天发货,不过要求对方在收到货后确认无误后就立刻打款。
对方说没问题。
唐末晚让她去拍,然后修改价格。等她拍下,唐末晚才算松了一口气,算算时间,应该是差不多的。
但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谢依人,辜负了她一番盛情吧。
到柜子里将衣服鞋子和包包拿出来,摊在床上,白色的轻薄衣裙像蝴蝶的翅膀,翩跹欲飞。
不曾拥有,即将失去。也没什么可以遗憾的。因为这本来就不属于她。
只是哪个女孩不爱美,哪个女孩不渴望成为公主,拥有数之不尽的华服呢。她不是不羡慕,就是拥有自知之明。
越看只会越难看。
所以她一股脑儿就把东西打包好了,等着上班的时候将东西带出去邮寄掉。
突然听到房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她一怔,豁然跑去开门。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傅绍骞脱下了西装外套和衬衫,不再是一身的白领商务范儿,换上了黑色的运动装,汗流浃背的模样:"你,已经跑步回来了?"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蜡黄的脸色着实惨不忍睹,眼神中略带嫌弃,皱眉:"记得以后都先把自己收拾好再出门来,省的吓着别人。"
语毕,就清越的上楼去了。
唐末晚到洗手,看着镜中自己那如鸟窝般的头发,硕大的黑眼圈,形容枯槁的样子,连自己看着都不忍心,也难怪,他会嫌弃自己了。
她这个样子,要怎么跟傅绍骞平时接触的那些美艳动人的娇俏妹子是相提并论呢。
郁闷的刷牙,洗脸,她再一次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何止是隔着年龄,还隔着阅历。她想追上他的脚步,就像黑夜追逐白天,似乎永远都不可能。
这个认知让她的情绪一落千丈。又想到自己搅黄了他上亿的生意,自己这辈子做牛做马都还不出吧。
可是,她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他呢?唐末晚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整个神智都清醒了。
是啊,她对傅绍骞的在意,是不是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怎么可以在意他呢。
别说她心底早已有喜欢的人,就说没有,两年期满,她也是不可能留下的,为什么还要那么傻的泥足深陷呢。
这么说,难道她是真的喜欢上傅绍骞了吗?
其实这也没什么,他那么出类拔萃鹤立鸡群的一个人,谁见了都会爱上的吧。
但,她拿什么去匹配。唐末晚啊唐末晚,你还是管好你这一颗不安分的心吧。
她又沉沉叹了一口气,原本想擦点粉的,现在也是兴趣全无,素着一张脸下楼去了。
傅绍骞安静的用餐,看报纸,贵族式的礼仪跟欧洲发达国家如出一辙。
唐末晚不禁问:"傅总,你在国外呆过很多年吧。"只有呆的时间长了,那深厚的文化底蕴才会仿佛与生俱来,融入骨髓。
他抬眸瞧了她一眼,立刻沉下脸:"是啊,不过你,肯定就是没出过国的,顶着这么一张脸,是准备吓谁呢。"
她一怔,心底还是感觉又被蔑视的屈辱,立刻接上:"是啊,我是穷人,从小到大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周边了,我连出省都没有出过,你还是别指望我出国了,对不起,我这不堪入目的脸惹得傅总碍眼了,那我先走了。"
早餐也没心思吃,她换鞋往外走。
傅绍骞蹙眉,甩下报纸厉喝:"站住!唐末晚,你给谁发脾气呢。"
"我哪有发脾气,怎敢发脾气。"她该怎么解释,自己是因为他的瞧不起而心酸呢。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出身不好,自然也不可能过上像他那般优渥的生活,她的世界,一直都在为如何生存,独立更生而奋斗着,哪有时间和金钱去享受他所谓的高端生活呢。
"哦,对了,对不起,昨晚那事,我真的非常抱歉,但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我连一万块都拿不出,别说一亿了,我瞧着那人还是挺喜欢您的,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您要不再小小的牺牲一下,我觉得肯定能马到成功。"
她已经将对他的称呼,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档次,都用上您这样的尊称了。
傅绍骞的眉头皱的死紧死紧的,瞪着那个在那里忙碌着穿鞋的黑色小脑袋,听着她的奚落,他为自己刚才那句无心的话感到抱歉,不过,他是不可能道歉的。
而她,换完了鞋子,也没有回头,更没有一句道别,径直就出了门去。
第一次,傅绍骞被人如此无视。
愤怒,也在他的胸膛里蔓延。
这小妮子嘴巴也不是盖的,明明是她搅了他的生意,现在反倒还要他去牺牲色相挽回来?也亏她想的出来!
该死的!
傅绍骞这次是直接将桌上的报纸甩在了地上,豁然推开椅子站起来,大步朝唐末晚的身影追去。
追上了,直接扣住她的手腕转过来骂道:"唐末晚,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学会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给我抬起头来......"
他的吼声,最后都消融在那一张梨花带泪的苍白小脸上。
所有的话也都堵在了喉咙口,讷讷的发不出来。
"对不起......"唐末晚挣脱他的手,用手背去抹自己的眼泪,结果就是如当初一样,越抹越凶,越掉越多。
她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嘴里还是不停道歉着:"对不起,傅总,我知错了,您要骂就骂我吧。"
早晨的清风从身边穿过,还混合着花园里各种清幽的花香。
她站在花园旁,背后各种盛开的姹紫嫣红的繁花做底,看着,却是那么羸弱。
不停的抽噎从她的嘴里发出,像是负伤的小兽,看的傅绍骞的心被狠狠拧紧了。但是他并不擅长开口安慰人,竟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怔怔看着她哭,连同心脏跟着难受。
唐末晚觉得自己真的太丢人了,明明就是她错了,现在反倒像是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似的,傅绍骞又该骂她了吧。
而且她都已经那难看了,这一哭,就丑的更加不堪入目了。
她已经没有勇气去看他的脸,他眼中的嫌弃会让她彻底崩溃,所以她转身就跑了。
傅绍骞伸出垂在身侧的手,想拉住她,但拉住了又该说什么呢,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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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晚真的是用跑的。跑出了别墅后就在山路上跑,边哭边跑,眼泪就像打开了的水龙头,哗啦啦的流了一地,吓的周边偶有几个晨练的路人,纷纷驻足观望她。
她怎么就那么伤心呢。
傅绍骞说的明明就都是事实,以前多的是人说,可从没像现在这样让她难过的恨不得从这里跳下去。
她拼命又拼命的跑着,胸腔里的肺似乎都要炸了,可她不能停,也不敢停,就像一头发脾气的小蛮牛直接冲出了主马路。
但是,差点儿,就又酿了大祸。
左边是微微高耸的山路,傅子慕正打算拐弯,突然就有一个人影毫无预兆的从山路上冲出来,也亏得他正全神贯注的,立刻就踩了刹车!
今天开的是跑车,性能优越,他直接将油门踩死,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极其刺耳的尖啸声——
车前的女人被吓的无法动弹,他也吓的够呛,好在车子最后停住了,虽然已经擦着她的膝盖。
他在车内喘息,隔着车窗与外面痴傻的女人对望一番后,顿时勃然大怒,冲下车连番咒骂:"唐末晚,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找死吗?找死也给我选个好点的地方,你这死法就是害人害己......"
刚刚经历了失落,现在又差点经历了生死,这连番打击,真的叫唐末晚难以适应。
尤其是傅子慕这车子车头,真的已经顶到了她的膝盖,如果不是他今天开了跑车,她现在恐怕已经卷入车轮成为一缕幽魂了......
光想,就让人头皮发麻了。
就连流泪,都忘了。
只是刚刚还没擦去的眼泪仍晶莹的挂在湿漉漉的睫毛上,傅子慕看着,就像剔透的水雾在阳光下悠然绽放,再加上她苍白的脸,如弱柳扶风依然在颤抖的身子,让人情不自禁想揽她入怀,好好呵护一番。
傅子慕觉得自己真的着了魔,动了情,跟唐末晚离婚的这段时间,除了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又恢复了夜夜笙歌的生活,可是,那些或妖娆或妩媚的女人似乎都入不了他的眼,近不了他的身了,他觉得索然无味,兴趣缺缺。
难道唐宛如真的说对了,因为得不到,才越想得到?但心底明明有个声音在反驳不是这样的。
他的车子停在路口,后面已经有无数的车子排起了长队,此起彼伏的按着喇叭。
他拉起她的手,就给她塞入了副驾驶,赶紧把车开走了。
傅绍骞因为不放心唐末晚,最后还是一路尾随着开了下来,只是没想到,会看到她毫不抗拒的上了傅子慕车子这样的场面。
车停在山道上,手指紧握着方向盘,望着傅子慕离去的车屁股,他第一次真的觉得傅子慕非常讨人厌的感觉。
唐末晚窝在真皮座椅上,头抵在车窗上,恹恹的情绪很低落,眼睛还红红的,可怜极了。
傅子慕从手边抽了纸巾给她,她说了谢谢,用力擦了几下。
他摇头:"你这样擦,眼睛只会更红,你还有一点儿女人的样子吗?"
"我没有,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啊,你再怎么说都是我前妻不是吗?咱们的关系一辈子都撇不清。"
"呵呵,呵呵。"唐末晚干笑两声,也没兴趣跟他逗趣,就扭头看窗外的精致。
他问:"你这是跟我小叔吵架了吗?"
唐末晚有些焦躁:"你能不能不要跟我提这个人啊。"
傅子慕挑眉:"这么说是真的吵架了?他可是向来不轻易动怒的人啊。"
是,他不轻易动怒,所以这架,恐怕只有她一个人不可理喻的在争吵,傅绍骞压根儿就不会在乎,她的心又低沉几分,咒骂道:"傅子慕,你真的很吵,我谢谢你麻烦把我放在路边吧。"
"别啊,就当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傅子慕难得求饶,只因为他想多更唐末晚待一会儿,知道她与傅绍骞吵架后,他的心情别提多爽利了。
观察了唐末晚的脸色,他小声建议:"这会儿去上班还早呢,你没吃早饭吧,我请你吧。"
唐末晚斜眼睨他:"傅子慕,我还没问你呢,你大早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接你上班的啊。"傅子慕这倒是真的没说谎,只不过他没想过真的把人接到怎么样的,因为傅绍骞是不会轻易就范的,哪里知道,下猫碰上了死耗子,运气还是不错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唐末晚撇嘴,"无事不登三宝殿,非奸即盗,你直接点吧,别拐弯抹角的。"
傅子慕差点呕血,唐末晚一连用了三个贬义词,简直将他踩到尘埃里:"我真的来找你吃早餐的啊,当然,也想问问你,最近生活的怎么样啊,有没有后悔离开我啊之类的,怎么样,你有后悔吗?"
翻了个白眼,唐末晚鄙夷的表示:"谢谢你对自己如此自信,不过我告诉你,我觉得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离开你,并且,永不后悔!停车——"
傅子慕的心真的受伤了,从没有哪个女人向她对自己这般不屑一顾,按捺住满腔怒火,他还是扬起了笑脸:"好吧,那恭喜你做了个正确的决定,既然做不成夫妻,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吧,你脸色那么差,肯定是没有吃早饭,就当是陪朋友吃个早饭没问题吧。"
他一直没有错过后面那辆不远不近一路尾随着的黑色路虎。
见唐末晚不语,他就径直做了决定:"我觉得我这个人其实还蛮好的,讲义气也够热情,做朋友不吃亏啊。"
"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她还是拒绝了,跟傅子慕,她不想有任何的纠缠,"谢谢了,前面下车就行。"
"难道跟我吃个早餐你都怕?"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既然不怕就行了,我请你吃自助餐吧,人家都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东西有益于身心恢复,喝点热巧克力就更好了。"
想象着醇厚的巧克力酱滑过唇齿的香浓,唐末晚顿时有些心动。
他没错过她眼底的那一抹光亮:"你已经没吃那么丰盛的早餐了吧,我知道我小叔的口味,向来清淡,跟着他只能吃素,跟着我才能吃香喝辣的知道吗?"
唐末晚撇嘴,不置可否。
傅子慕也没有再说什么,将车开入了五星级酒店的地下车库,停好车就带着她直奔四楼的餐厅。
而且酒店外的黑色路虎,这一次,没有再跟进,静静的调转了车头,付少卿那寒冰似的的面容足以将周围的空气凝结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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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出门,不知道还不能不能回来加更了,看情况吧,亲们反应热烈的话,就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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