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彧不想惹事,但是如果别人故意欺负到他头上,他也不会怕事。这次他坚决不退让,非要买下那对墨玉耳钉不可。
那丫鬟故意找茬,当然也不肯退让,双方不可避免的生了争执。
映初得到小厮的禀告,赶过来时,就见花彧红着眼睛,脸上肿了一块,显出四道明显的手指印。
映初脸色立刻一沉:“彧儿,谁打你了?”
花彧愤愤的看了眼那个丫鬟。
“如雪!”映初道。
如雪立刻会意,上前劈头盖脸的就给了那丫鬟三个巴掌。
丫鬟本来一脸高傲,没想到映初来了二话不说,就命人打她,挨完三个巴掌后才反应过来,顿时尖叫一声,“你敢打我!”
“打你是轻的,”如雪比她更高傲,拿鼻孔对着她,“你一个丫鬟,也敢对我们大少爷动手,没把你的手剁下来,是我们小姐手下留情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丫鬟叫道,“敢这么对我,你们死定了,小姐不会放过你们的!”
映初听花彧对她讲了经过,冷冷看了这丫鬟一眼,一个下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找茬,显然是她背后的小姐指使的。
“你的小姐是何人?”映初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她怎么不放过我们。”
“小姐是太师府的大小姐,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丫鬟道,等着看她露出害怕的表情。
映初却讽笑道:“原来是所谓的京城第一才女乔姌月,真是没想到啊。”
“听花小姐的语气,似乎对我不以为然?”一直在不远处旁观的乔姌月缓步走过来,声音中含着冷意。
映初打量着她,这个与花云初齐名的女子,容貌也称得上花容月貌,但是比花云初就差了一截。她穿着月白色的襦裙,外面罩一层金缕鲛纱,云鬓乌鬟,环佩叮当,富裕尊贵之气尽显。
如果说花云初是画中仙子,凡脱俗,乔姌月就是人间牡丹,富贵雍容。云月双姝,才貌双绝,果然不是白叫的。
“不敢,”映初淡淡道,“只是没想到,乔小姐这样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居然教养出嚣张跋扈的奴婢。”
乔姌月冷眼看着映初,花家的女儿果然一个比一个讨厌。花云初那样低微的出身,却与她堂堂太师之女齐名,对她来说一直是个侮辱。花映初更是低贱的庶女,却与祁哥哥攀上关系,还传出不堪的谣言,简直要气死她。
“花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就指责我的婢女,未免太偏袒自己人。”乔姌月道,“花小姐这般说打就打,说骂就骂,莫非是不把我乔姌月放在眼里?”
映初笑了一声,道:“乔小姐固然出身尊贵,但是你身边的婢女也不过是个奴才,对有功名的秀才都敢动手,我倒想问问,乔小姐是不是认为,太师府的一个婢女,比大燕朝廷的秀才还高贵?”
乔姌月脸色微变,冷笑道:“花小姐果然好口才,真会强词夺理!”
“乔小姐大概是顺耳的话听惯了,听不得实话。”映初反唇相讥。
花彧见映初把高高在上的太师府大小姐说的脸色难看、哑口无言,出了口心里的恶气,对自己的姐姐更加佩服,心里觉得只要有姐姐在,任何人都欺负不了他。
“姐,”花彧委屈的向她告状,“我本来想买对耳环,送给姐姐一个惊喜的,挑中的两对耳钉都被她们抢走了。”
乔姌月身边的一个粉衣丫鬟故作惊讶道:“原来花小姐就戴这种劣质的饰啊,那两对耳钉都是小姐赏给我们做奴婢的。”
另一个青衣丫鬟捂着嘴笑:“这也难怪,花小姐毕竟出身低,又是个庶女,能戴的起这种饰就不错了。”
先前那个挨打的丫鬟恶意道:“有的人说起来是位小姐,不过是叫着好听,其实却连我们这些奴婢都不如。我们跟着小姐,是三生有幸,而有的人,只能一辈子被人作践的命。”
“你们胡说什么。”乔姌月轻轻斥了一句,脸上却是带着笑,看着映初的眼神带着鄙夷,“我没想到花少爷买这耳钉是送给你的,既然花小姐喜欢,我就让丫鬟让给你好了,反正我身边的丫鬟,也不差这一两样小东西。”
花彧脸色憋的通红,拳头握的紧紧的,他的一片心意,却成了对方侮辱姐姐的手段,他感觉比被那个丫鬟打了一巴掌更难受。
“我……”花彧想开口解释是自己自作主张,姐姐自己买的要比这好多了。
映初却愉悦的笑起来:“弟弟送给我的东西,就算是路边几文钱的铜饰,我也觉得价值无量。不过乔小姐肯定不懂什么叫亲情无价,乔小姐穿戴不菲,哪一样是亲人精心为你挑选的呢?你那位亲大哥,宁愿花心思送别的女人东西,也不会亲自给你挑礼物吧?”
乔姌月的笑容变淡,她想说自己根本不在意,但是话哽在嗓子里,却说不出来。
“哎哎,你们吵归吵,别殃及池鱼呀。”轻佻的声音响起,一身白衣的乔殊彦从楼梯走上来,桃花眼中一片无辜之色,“花小姐,你可冤枉我了,我何时花心思送别的女人东西了?我最是正经不过了,你可别坏我名声哦。”
映初瞥他一眼,风流如乔殊彦,还有名声可言吗。
“哥,你怎么来了?”乔姌月见乔殊彦对映初说话的语气熟稔,神色有些不高兴。
“我来找你,”乔殊彦道,“娘有事要见你,让我来接你回府。”
乔姌月不甘愿的瞪了眼映初,带着人走下楼梯。
乔殊彦对映初道:“我这个妹妹被家人惯坏了,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别与她一般计较。”
“乔公子无需向我道歉,”映初淡淡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不是由别人代过,我花映初恩怨分明,旁人怎么待我,我便怎么回报别人。”
乔殊彦与映初虽然只见过一次,却知道她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也不同于一般的女子,不过被她这么毫不客气的拒绝,还是有些惊讶。
乔殊彦皱了皱眉,很快又松开,无奈道:“好吧,月儿那个性子,也该有人治治她。不过以后遇到,还请花小姐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她手下留情。她本性不坏,只是太喜欢长锦,所以对靠近他的女子都有些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