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我心里有点五味杂陈的感觉,正想着说一些感谢组织培养之类的话语,李书记话锋一转,“不过组织在对你进行外调过程之中,发现你的家庭和社会关系有些复杂。有些问题需要搞清楚。”
我的家庭和社会关系复杂?我怎么一点没觉得啊!我的叔伯都在老家,一个是镇里的干部,另一个经营着一家乡镇企业。我的舅舅在一个县的文化局工作,阿姨则是一所重点中学的教师。没有一个是不清楚的。
“第一个问题,”李书记问,“你父亲究竟是不是党员?”
我一下子噎住了。这个问题我还真回答不上来。
李书记接着说道:“比如对你母亲和你哥哥的外调材料,都注明为群众,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记录。这就没有问题。但是调查你父亲的时候,有人说他以前是党员,但又找不到他的组织关系。如果他以前是,现在不是,那么他又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退的党。还有你的女朋友。我们早就向部队发出了外调材料,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复。照理说她是战斗英雄,政治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感到有些茫然。“可是他们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李书记看着我,“怀雨,这决定了你在什么样的环境中接受的教育,受什么样的人影响,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
从李书记那里出来,我感到十分郁闷。无论对父亲,还是对露雪的部队都感到有一丝的怨怒。算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先联络了远在欧洲的父亲,直截了当问他:“你究竟是不是党员?”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怎么,出了什么事?”
于是我把李书记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下来。
“哎!”他叹息一声,“这些人可真是……好了,这个你不用操心。我给你解决。”
然后我又找李上校。他听了我的情况后说道:“这事确实有点难办。你知道欧阳露雪的很多事情都是涉密的。部队既不能透露真实信息,又不能开一份假的证明。”
“一份证明需要透露她的什么秘密。只需要说明她是好人,这还做不到么?难道她是坏蛋吗?”
那边李上校沉默了半分钟。“怀雨,你放心。我们会帮你解决的,不会耽误你的前程。”
回到学校的时候,我碰到了海曼。“怀雨,我正要找你。”她说,“下学期我想去选修艺术学院的舞蹈形体,明天去试听。你能陪我去吗?”
我心想,你上舞蹈课,我陪着算是怎么回事儿?“你不去跳健美操吗?”
“早就不跳啦。人家说,跳操会使小腿变粗呢!所以我才去选的舞蹈形体。”
“那我陪你去干什么?陪你上课吗?”
“对呀!他们那边也招男生的。反正你得上满选修课学分,选什么不是选。”她压低声音,“Juicy五姐妹都会去呢!”
“Juicy?她们不是已经大四,快毕业了吗?怎么还去上舞蹈课?”
“她们本来都是学设计的,但眼下她们的专业并不好找工作。她们想毕业后继续做演唱组。所以补选了好多与歌舞有关的课。”
“哦!是吗?”我有些动心。现在的环境,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虚拟世界,都使我感到极度烦闷。
试听舞蹈形体课的除了Juicy五人,还有来自低年级的六名女生和两名男生。只有海曼和我来自艺术学院之外。
算起来,我与Juicy演唱组上一次见面还是我念一年级的时候。转眼已有将近两年的时间。她们盯着我的脸。其中一个说:“怎么头发都有白的啦?还留小胡子了!”
她们都穿着夏日的紧身短衣短裤,看起来仍旧那样青春靓丽。我听说她们五人各有一个一个字的艺名,分别是苹、橙、樱、桃、莓。便问她们分别是哪个名字。
一个女孩拿出手机,给我看一张她们的合影。照片中她们分别穿着红、橙、黄、绿、蓝五色的紧身上衣和白色短裙。“你来猜猜吧!我们哪个是哪个?”
我看着照片,又看看几个人笑眯眯的脸。“穿橙色衣服的只能是橙,穿黄色衣服的是桃,对吧?”
“对。那我们三个呢?”
“苹、樱、莓都有可能是红色。但樱不会是绿色或蓝色,所以你是樱。苹和莓都可能是蓝色,但莓不会是绿色,所以你是莓。最后,穿绿衣服的大姐应该是苹。我说的对吗?”
几个人拍手笑了起来,“全说对了!”
“怀雨,”海曼问,“苹为什么可以是蓝色的呢?有蓝色的苹果吗?”
“不是有叫蓝苹的人吗?”我说。
她噗嗤一笑,“你知道蓝苹是谁的名字吗?”
“不知道。反正是个名人吧!我管她是谁。”
大家都笑了。这时苹说道,“别闹了,老师来了。”
老师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士,有着典型的西域脸型,身高要高我半头以上。年龄不到三十,或者不到四十?不太好说。大家都叫他卡西老师(其实这只是他少数民族名字的词尾而已)。
卡西老师让每个人展示一下基本功和擅长的舞蹈。对于我来说,舞蹈的基本功和体操、武术都有想通之处,并没有太大的不适应,何况我们只是选修。至于舞蹈环节,我和海曼则跳了一段操来充数。卡西老师对此并不介意,一视同仁地讲评了一番。最后卡西老师自己为我们表演了几只舞。第一堂课就此结束。
离开艺术学院,海曼问我:“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课呀!下次你还来吗?”
“哦?你要是还想让我来,那我就来吧!”
她望着我的脸,“那你把小胡子刮了!”
“那没问题。我又不是故意留的。”
“还有头发是不是该染染?”
“染成绿的吗?”我问。
“什么啊?染黑的啊!”
“我的头发不是黑的吗?”我说,“不染。要染我染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