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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往上飞去,mí雾越来越淡,仙气越来越近。Www..Com
眼看着众仙陨落汇集而成的仙气就在眼前,三人不由自主都停了下来。此时便连景行止的脸上都出现了踌躇之sè。
仙气与mí雾之间有空隙,是他们的猜想,现在仙气近在眼前,mí雾仍未到头,谁也不知道再飞上去会不会因为碰到仙气而爆体,接下来要怎么办?
“景道友……”
陌天歌话还未说完,景行止再度往上飞去。
陌天歌与聂无伤对看一眼,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mí雾越来越稀薄,周围游离的仙气也越来越多,三人不得不huā更多的时间阻隔仙气。这个过程十分繁复,不停地消耗灵气,补充灵气。陌天歌偶尔低头往下看,下面的山峰都变成了一个小点。
不知道多久,听到景行止惊喜地唤了一声:“两位道友,你们看!”
陌天歌抬头,却见稀薄的mí雾之上,出现了没有阻拦的光芒。
他们终于冲出了mí雾。
三人都有一种重生的感觉。算起来,他们困在mí雾之中,只有一天多的时间而已,可那种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摆脱mí雾的感觉,让他们都觉得很漫长。
安静了一会儿,景行止首先说道:“两位道友,我们已经出了mí雾,下面才是最危险的时刻,莫要掉以轻心。”
陌天歌与聂无伤回神,都点了点头。
她们都是安静的个xìng,这是景行止万般庆幸的事。他喜爱nv子,但历险之时,最恨别人拖后tuǐ,幸而这两个都没什么坏脾气。
仙气离他们很近,每飞一段距离,都要万般小心。幸好,他们已经脱离了mí雾,可以清楚地分辨出方向。万仞峰在他们的南方,北方却是一座大火山,于是他们选择了西方作为撤离的路线。
大约半天时间之后,三人有惊无险脱离mí雾范围,往地面降下去。
陌天歌直至此时才松了口气。跟这两人在一起,她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现在终于结束了。
“两位道友。”一落下来,聂无伤的目光在两人停了停,便道,“既然出了mí雾,那我这就告辞了。”
景行止笑道:“聂道友这么急做什么?虽然出了mí雾,可这里是众仙墟,仍然处处危险呢!”
聂无伤勾了勾嘴角,带出一些嘲nòng的笑,腹语响起:“景道友就当我胆子小吧,若是不小心遇到两位的师长……我可还想要这条命。Www..Com”说罢,也不打招呼,运起飞行法宝,转身就走。
陌天歌看着她的背景,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个聂无伤,撇除她是松风上人的徒弟这一点,倒也不讨厌,可惜,她终究是松风上人的徒弟。
两人沉默了一阵,仍旧是景行止开口:“走吧。”
陌天歌却没动。等到景行止转过身来,她才说道:“景道友,我还要去寻守静师兄,不知你去向何处?”
景行止扬了扬眉,问:“你这是要与我分道扬镳吗?”
“如果景道友另有目的,那就是的。”陌天歌直言,“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事就是寻到守静师兄,所以,不能先与景道友去别的地方。”
“……”
“景道友?”景行止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去,过了好一会儿,没得到他的回答,陌天歌又唤了一声。
景行止笑笑,忽然叹道:“秦守静……他命可真好。”
“……”
不久之前,聂无伤才对她说过这句话,现在景行止竟也说了这一句。
陌天歌有一种荒诞的感觉。修仙修仙,其实修的就是不信命,从古至今,飞升成仙的人有多少?自仙魔分立,就连入化神境界的都寥寥无几,成仙更是从未听闻。可几十万年来,仍然有无数的修士争先恐后,进入这个残酷的修仙世界。他们不相信不能升仙的宿命。
可现在,聂无伤和景行止,都说了这样一句话。
命好么?也许秦羲是的,他的一生甚是顺遂,但他拥有今天的一切,绝对不仅仅只是命好。她或许也是,虽然二十岁之前颠沛流离,二十岁之后,却渐渐有了一切。可这些同样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这些道理,不管是景行止或聂无伤,想来都是知晓的,可他们却都说了这样一句话。那只能有一个解释:他们的心中,有太伤心的故事。
陌天歌不是多话的人,也没兴趣打探别人的隐sī,所以,她没有接话,仍是问道:“景道友要去何处?”
一瞬间,景行止的脸上已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表情,无所谓地道:“去找秦守静就去找好了,这里是众仙墟,单人独行总是危险。”
“……”不知道他说的是危险是指自己,还是她。陌天歌脑中念头一闪而过,便道:“好吧,如此的话,多谢景道友好意了。”
景行止挥了挥手,浑不在意。
陌天歌想了想,先试着发了一张传讯符。这一次,传讯符发出去了,可是一没入mí雾之中,就掉了下来。
“看来秦守静还在mí雾之中,你还是不要làng费传讯符的好。”景行止道。
陌天歌可惜地看着那传讯符掉落在地,烧成灰烬,有些丧气:“难道只能再进去么?”
景行止想了想,问:“难道你们没有其他传讯方法?”
这倒是提醒了陌天歌。别的传讯方法不是没有,只是不如传讯符这么有效罢了,不过反正没别的方法,倒是可以试一试。
从怀中取出一只yù盒,打开,里面是数块黄sè的蜡状物,却是琥珀。这是在昆中城的时候,秦羲jiāo给她的,说此物燃烧之后,会散发出一种古怪的香气,只要隔得不远,他都可以闻到。当时她没有在意,没想到当真用到了。
看到这东西,景行止怔了怔,道:“他竟把这东西给你了?”
陌天歌抬头瞥了景行止一眼:“景道友认得此物?”
景行止不答反问:“我与秦守静如何相识,你可知晓?”
“知道一些。”
景行止lù出一点笑意,叹了口气:“想当年,他还没有道号呢,一晃过去这么年,秦守静之名传遍昆吾,他的本名却没几个人知晓了。”
“……”陌天歌没有答话。那是离她很遥远的时代,那个时候,她还不存在这个世上。
景行止感慨了一会儿,说道:“这东西便是我们初识之时,从一个上古仙府里得来的,虽然没什么大用,可这世上应该只有他手中那几块。用此物传讯,倒是个好方法,这种香味十分特别,他若当真在mí路了,说不定还能指引他出来,而且,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得到景行止的肯定,陌天歌笑了笑:“若当真如此,那是最好。”
说罢,两人以防万一,沉默地飞出一段距离,确定周围无人,才坐了下来,燃起琥珀。随着火焰燃起,一股从未闻过的,古怪的香气散开,慢慢地飘远。
接下来,就只剩下等。
过不多久,也许只有一个时辰左右,景行止忽然动了动,站起身:“有人来了。”
陌天歌铺展开神识,却是一怔:“这是……”
灵气bō动从天上传来,很强大,绝对不是秦羲,而是元婴修士!
两人对看一眼,景行止只来得及说一句:“元婴后期……”
强大的威压已从上面压迫下来,一朵黑云飘然而至。
陌天歌抬头看到那熟悉的黑云,脸sè一下凝住。
松风上人!
“就是他们?”黑云里传来傲慢嘶哑的声音。
黑云旁边,聂无伤漠然的脸sè扫过景行止和陌天歌:“是,师父。”
尽管松风上人的身体隐藏在黑云里,陌天歌仍然感觉到那带着恶意的目光扫视过她和景行止身上的衣着。
背靠大树好乘凉,她此行根本没有换下玄清mén的道袍,这下是避也避不开了。他们已经小心谨慎地离开了与聂无伤分别的地方,还是被轻易地找到。
陌天歌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心里升起。活到八十多岁,修炼到结丹期,她遇到过不少险境,经历过许多次生死一线的危机,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这般战战兢兢。天极第一修士,元婴后期第一人,在这个松风上人面前,哪怕她已结丹期,仍如炼气期一般,不堪一击。
她闭了闭眼,默默运行起炼神诀的口诀,这才使自己在松风上人的威压之下镇定下来。
这个时候,景行止给了她一个眼sè,陌天歌看得出,他是让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黑云里,松风上人的声音懒懒传来:“丫头,你是秦靖和那老匹夫的徒弟?”
陌天歌神sè未动,连行礼也省了,镇定答道:“不错,前辈就是松风上人?”
“咦?”松风上人声音微讶,“秦靖和倒是教得好徒弟,马玄因和秦守静都不差,你这丫头修为不怎么样,胆子却也tǐng大。”
陌天歌勾了勾嘴角,勉强lù出一个笑:“多谢前辈夸奖,不过,前辈一定不是为了夸奖晚辈而来吧?晚辈胆子小,不如前辈给晚辈一个痛快如何?”
听得这话,黑云里传来低哑的笑声,松风上人道:“你这丫头倒也有趣,比秦靖和那老匹夫顺眼多了。不过,可惜啊可惜,你有秦靖和那样的师父,又有秦守静那样的师兄,今日撞在老夫手里,只能算你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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