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凝许好了愿望,放下手笑盈盈地看着愈行愈远的花灯。
易北岩好奇地问道:“这次许了什么愿望?”
叶千凝调皮地捏捏他的脸,幽怨道:“还是老愿望呀,希望可以早点看到哥哥笑。我的哥哥,我可是为你操碎了心哪。”
“……”易北岩无奈,拉着她起身,“走吧,灯也放完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儿吧?”
“嗯嗯。”叶千凝开心地答应。
两人走着说着,来到了一座精美的石拱桥边。
这时忽听一阵人群的嬉笑声传来,放眼望去,只见从桥对面走来一大帮身穿舞衣打着花灯的姑娘。
姑娘们个个窈窕婀娜,行走间如弱风扶柳。奇怪的是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戴着面具,是那种美人面的面具,覆盖全脸看不到面容,只露出两只眼睛方便视物。
姑娘方阵中穿梭着好一些男子,男子一个个急得满头大汗,头晕眼花地挨个打量这些姑娘,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然而那些姑娘们发型一样衣服一样,根本无法区别谁是谁。
易北岩看得好奇,转身准备问叶千凝。
“千凝,她们……”话说一半他突然愣住,他发现刚才还站在他身边的叶千凝居然不见了踪影。
易北岩有些慌,快速用目光四下搜寻,却不见佳人的影子。
“千凝!”他大喊,边找边往前走去。
这时那帮戴着面具的姑娘们也迎面走到了桥上,数以计百熙熙攘攘,嬉笑怒骂热闹非凡。
易北岩走在她们中间,焦急地寻找着叶千凝的身影,竟无意中和那些男子相同了神态。
“千凝,你在哪儿?”他边找边喊,紧皱着眉头在人潮中艰难地涌动。
终于人群快要下桥了,易北岩慌张地站在桥的中间四处打量。
不经意地回头,他看到后排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子,于是想也不想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死丫头你干什么呢?跑这里干什么?连声招呼都不打!”
女子愣愣地看着他,细着嗓子说道:“公子,你是……”
易北岩不耐烦,一把摘下她的面具,斥道:“是什么是?你搞什么鬼?”
面具下的叶千凝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思议,“我的天哪,哥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戴着面具,衣服发型和身材都和她们一模一样,你怎么这么确定就毫不犹豫地认出我了?”
“我……”易北岩也愣住了,好像……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的不正常。他是怎么认出她的?几乎没细看没考虑,就那么肯定地把她拉了过来。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答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凭感觉。”
叶千凝闻言心花怒放,感动得眼睛都红了,雀跃不已地说道:“哥哥,这分明就是……心有灵犀。”
易北岩哑然,看着她开心的样子说不出话来。
叶千凝和他对面而立,双手握住他的手,目光注视着他,柔情似水地问道:“哥哥,你知道刚才那群姑娘们是在干什么吗?”
“什么?”易北岩不解。
“是在扮演月神,花灯节的习俗。每年的这个时候,未出阁的姑娘们都会穿上最好看的衣服戴上最美的发饰来到街上。她们齐聚在一起,戴上一样的美人面具,再约上自己的心上人,让心上人在一样的人群中认出自己。”
“然后呢?有什么意义吗?”易北岩饶有兴趣地问。
叶千凝:“当然了,据说只有两个人真正有缘分,男子才能够在茫茫人群中认出自己的恋人。也有姑娘们要以此为聘礼,只要男子能够认出自己,她就会答应嫁给他。”
易北岩听着心乱如麻,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叶千凝趁热打铁,如水的目光痴痴地看着他,“哥哥,你看你这面庞生得倾城绝色世间少有,就此绝了可是太可惜了哦。”
易北岩疑惑,“你想说什么?”
叶千凝踮起脚靠近他,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哥哥,不如……我给你生个孩子,给你把这美貌传承下去好不好?”
易北岩惊,一把推开她,心慌意乱地斥责,“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叶千凝倔强地反驳。
“你……”
他刚欲开口叶千凝忽然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易北岩愣住,脑袋一片空白。
此时进入了花灯节的**,只听“咚咚”几声炮响,天空绽放出几朵绚丽的烟花,一瞬间照得人间恍如仙境。
周围万灯争艳,天空百灯齐飞,河面花灯追逐,桥上佳人成双。此番惊心动魄的壮观奇景,让人感叹即使是瑶池圣殿也未必比此美上分毫。
一吻终了,叶千凝离开他的唇,控制住心中的紧张对他巧笑倩兮,“哥哥,我初吻也给过你了,现在次吻也给你了,你是不是也需要回点礼?不如……就把你给我吧?”
易北岩也被此刻的氛围渲染得心跳加速,不敢相信地看着她问道:“千凝,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叶千凝不知为何有点想哭,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哥哥,我喜欢你,不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喜欢,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我不想做哥哥的妹妹,我想嫁给哥哥,我想做哥哥的妻子,我想和哥哥白头偕老共度余生。哥哥,你娶我好不好?”
见她这样易北岩的心彻底乱了,其实他也早就明白,这个小丫头可能喜欢上了自己。她会因在乎拼命维护他;她会因别的女人接近自己气得嚎啕大哭。他早该明白,她对他的感情已经超过了兄妹之情。
可即使已经做好准备面对这一天了,当她真的亲口说出表白的话后他还是会不知所措。他不知他对她是怎样一种感觉,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她的闯入是他始料未及的,但他却不得不承认,她的到来给他的生活带来了改变。
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这种改变,他只知道自己不排斥她,一点都不排斥。他甚至在乎她,在乎她的喜怒哀乐,可他不知这种在乎是爱情……或者说只是对妹妹的那种亲情。
他没法回答她,他感觉他应该拒绝“情”这一字,可一想到自己拒绝后她那失落的眼睛,他就心如刀割。
叶千凝怯怯地看着他,见他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心里忍不住难受极了,瘪了瘪嘴巴,大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易北岩只觉心脏一阵抽疼,动了动唇,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