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百姓这反应叶千凝不解了,疑惑道:“薛良?这个男人吗?你们都认识?”
族长愤愤地回答:“当然认识,他本来是外地人,几年前逃难来此。是我们城主收留了他,供他吃穿给他差事,没想到他居然是这场闹剧的幕后主使。真是白眼狼,恩将仇报,枉费了我们城主的一片好心。”
“就是,就是。”百姓们纷纷附和,易北岩和叶千凝脸色却变得难看。
易北岩握紧拳头,在心底强行安慰自己,问道:“族长,你是说这个人是城主部下?他一直跟在城主身边?”
族长点头,“是啊,城主对他特别好,他对城主也是分外忠诚,就是不知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易北岩想起之前的猜测不由得心生绝望,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期待,看向那男人问道:“说,凶手是谁?是你个人还是有人指使你?”
男人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个人!”
“个人?原因和目的拿出来!”易北岩冷声质问。
男人倔强地狡辩,“没有原因,特殊爱好而已。”
“特殊爱好?”易北岩弯腰捡起地上沉甸甸的黄金,质问,“特殊爱好为什么要扔这么大一笔钱?还有以你的身份,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男人一时哑口无言,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见他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族长灵光一现,指着不远处的地洞出主意道:“他嘴硬,别跟他废话了,他是从这个洞里出来的,那这个洞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下去一探究竟不就知道了。”
“不要!”男人情绪突然激动,惊恐绝望地厉声嘶喊。脸色都吓得泛白,完全没有了刚才生无可恋蛮不在乎的模样,被钳制住的身体也忍不住剧烈挣扎,左翼拼尽全力才能按住他。
众百姓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更加好奇那个地洞的内容,一人控制不住好奇直接跳了下去。
族长也意识到了地洞有问题,命令道:“大家都下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说不定我们消失的姑娘们会在下面。”
“是。”众百姓齐声答应,鱼贯而入。
见此情况那黑衣男人几乎要被刺激疯了,粗着脖子拼命嘶吼挣扎,“不要!不要进去!啊!”
易北岩向左翼使个眼色,左翼立刻会意,手刀用力朝他脖颈处一打,将他打晕了过去。
左翼任由他瘫倒在地上,问道:“主上,我们也进去吗?”
“嗯。进去!”易北岩带头下了地洞,左翼和叶千凝也跟上。
众人都下了地洞一探究竟,没人注意到一个男人偷偷溜出了山洞,正火急火燎地朝城内赶去。
城主府里,夜云舒听完面前男人说的话脑袋嗡嗡作响,脸上尽是苍白绝望。
该来的,终于来了……
“城主,你没事吧?”男人见他这副模样担忧地想去扶他。
夜云舒摆摆手,强颜欢笑,“无妨,是好事,我终于要从这无底深渊里解脱了。”
男人心急如焚地催促,“怎么能是好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城主还是携夫人快快出城吧,还来得及。”
夜云舒摇摇头,面容憔悴地坐到了凳上。
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像是苍老了十几岁,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嘴边也泛起了青色的胡渣,脸上满是揪心的痛苦疲惫。
此番模样,哪还有之前那个风度翩翩俊俏少年的样子?
男人急得抓耳挠腮,着急忙慌地劝道:“城主你怎么还坐下了?快去准备准备啊,我去备马车!”
比起他的焦急夜云舒倒是出奇地淡定,心中已然接受了现状,不慌不忙地说道:“不用管我,我自有打算。”
“城主!”
“我累了,不想再说第二遍。”
“你……”男人气急,却无可奈何,“那城主你是怎么打算的?需要我做些什么?”
夜云舒想了想,答道:“辛苦你了,去备马车吧,要最快的马。”
男人惊喜,“城主改变主意了?要和属下离开吗?”
“不。”夜云舒回答一个字,起身朝房间里走去。
苏蔓儿正在后花园的亭子里捣花切草,准备迎接药引子一同制成药丸。
微风拂过,吹起她红色的衣角翩翩起舞,像是在和这个环境作最后一次道别。
她脸上依旧蒙着面纱,露出的眼睛似乎不再像之前那般青春灵动。
忽然一片阴影遮住了她面前的阳光,她抬头看去,只见夜云舒坐到了对面的凳子上。
苏蔓儿眼中滑过一丝紧张,不自觉抬手将面纱往上提了提,恨不得把眼睛也遮住。
“蔓儿……”夜云舒轻唤,伸手握住了她正在捣药的玉手。目光痴痴地望着她,里面包含了千般的柔情万般的不舍。
苏蔓儿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怎么了?”
“蔓儿……”夜云舒滚动一下喉结来缓解嗓子处的硬疼,灿若星辰的眸子蓄满了泪水。
“我们……”他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才能说出话来,声音颤抖得厉害,“和离吧。”
苏蔓儿一愣,目光瞬间变得犀利,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夜云舒颤抖着手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上面清晰地印着“休书”二字。
他像是在推着千斤重的石头,将那休书推到她手边,强忍住才没有哭出声来,“我说我们和离吧,我要……休了你。”
苏蔓儿低头看着手边的休书,那残忍的两个字如刀子一样刺痛了她的眼睛,心似乎也被牵连撕裂。
“夜云舒!”她猛地起身站起,拿起休书高声质问,“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你口口声声说的爱我都是假的吗?”
夜云舒的眼泪终于忍无可忍地滑落,言不由衷地回答,“我爱你,但与你相比我更爱我的百姓。我已经为了你伤害他们太多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你走吧,别再祸害我和我的百姓了,我承担不起了。”
“你……”苏蔓儿握紧拳头,喉咙硬得说不出话来,眼眶更是红通通的一片。
“你……你不是说……不是说我最重要吗?不是说为了我你可以背叛全世界吗?不是说……不是说只要我开心,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她本想用最凶狠严厉的语气质问眼前这个负心汉,但说出来的话却语不成句,那语气里明显心痛和哭意多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