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桐给吴彦难堪,就相当是在给吴英娜难堪。见不惯她在吴家的地头上撒野,吴英娜直接报了警,告了宁桐一个“私闯民宅”。
“你可千万别毁了你老爸一手创立下来的家业!”宁桐将邢柯调查出来的跟石榴相关的资料交在了吴英娜手里,她一直都是笑嘻嘻的对着吴英娜,可她眼里却是一片可怖的冷意。她突然孩子气的说道,“你可以看看,里面的东西很精彩喔!”
在宁桐离开后,吴英娜本想将手中的资料袋当成垃圾一样丢掉,大概是抵不过好奇心吧,她还是打开了袋子。她并没有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过目完,脸色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难怪……
难怪她母亲石榴住院了那么久,病情不见一丝好转,原来是有人篡改了她的病历么!?
到底……到底是谁做的!?
宁桐驱车回家,一进房就看见邢柯翻来覆去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邢柯跟看到救星一样,他迎上去,比手画脚道:“桐桐,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牛皮纸袋子?”
“那个啊……”宁桐有气无力的趴到在床上,合上若有所思的双眸,“我还以为是垃圾呢,丢掉了。”
邢柯一时心疼极了,那可是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查到的东西啊!他更紧张的是,宁桐有没有看里面的东西。“你没看那是什么东西,就把它丢掉了么?”
“嗯。”宁桐懒洋洋的回应了一声。
邢柯心中一动,坏笑着袭击了上去。他想起什么似的,紧蹙起了眉头,还有意无意的往宁桐的下半身瞄了好几眼。“桐桐,你大姨妈走了吧?”
宁桐撇了一眼满脑子都是的男人,“你脑袋里就只有那档子事么?”
邢柯愣了一下权财全文。随即嘴巴咧得越来越大,露出了整齐的皓齿。“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去约会么?”
宁桐的脸僵了一下,然后翻了个白眼儿。这男人还真会曲解她的意思,对他这样的人,宁桐只奉送他一个字,“滚!”
邢柯在她的肩胛骨上吻了一下,感觉到她敏感的颤动了一下,他更欲罢不能的咬上那一块儿凸起,连说话的声音就变得有些低哑了。“你想去看电影呢,还是吃饭?听歌剧也行……”
一个礼拜都没有碰过这个女人了,她身上的痕迹大概已经完全消除了吧……这样是不行的。一定要她时时刻刻带上他烙下的印记,他才会心安这个女人不会跑到任何男人身边去。
“桐桐,电话——”乐平连门也没敲,就这么突然的闯进来。一看到少儿不宜的一幕,他立马退了出去。三秒之后。他重新推进进来,结果发现邢柯还在跟宁桐唇舌纠缠。卧槽,他还以为这两个人稍微会有些羞耻心,还特意给了他们三秒钟缓冲的时间,看来是完完全全的不够啊!“快点打住——”
乐平冲上去,直接将邢柯从宁桐身上给拎了下来。
“喂?”宁桐接过电话。这个电话是一个叫云洛的男人打来的,说他病危的父亲无论如何都要见她一面。
云洛的父亲,就是每个礼拜都会在固定的时间。牵着导盲犬来散步双目失明的云爷爷。
自从宁桐从日本回来,就再没见过云爷爷了。原来他老人家是生病了么——
宁桐按照云洛给她的地址,带着慰问品来医院探望云爷爷。
云爷爷肺癌晚期,只剩下几个月的生命了。
宁桐本来表示要带着宁则梧一起来探望他老人家的,可云洛却说云爷爷只想见她一个人。
云爷爷病入膏肓。整个人也没以前精神了,消瘦的脸庞看上去挺让人心疼的。他的爱犬火锅。无精打采的卧在他的病床边,大概也知道它的主人命不久矣了。
云洛看上去也很憔悴,他坐在父亲的病床边,心神疲惫。
“桐桐……来了吗?”云爷爷的声音就像是在细小的夹缝中过滤后,才传到人的耳朵里一样,沙哑的让人不忍在听。
宁桐整个人显得十分恍惚,看着卧病在床的云爷爷,她的双眼盛满了悲痛,一下子就湿润起来。
她看着云爷爷,又不像是在看着云爷爷。此情此景,触动了她记忆的开关,伤痛向她汹涌而来。
“爸,她来了。”云洛见宁桐兀自沉浸在哀伤中,就稍微替她回应了云爷爷的话。
云爷爷沉吟了一下,“桐桐,我跟你外公是挚交。我们经常在一块儿下棋、喝茶、聊天……”大概是回想起了那段惬意的日子,他轻笑起来,“那老家伙,经常占我便宜。我老来得子,有了云洛这么一个孩子。他知道后,就时常说要把他的宝贝外孙女儿许给云洛,让我叫他一声老子呢……”
宁桐听了,不由噗嗤一声笑起来。这的确很像她外公会做的事情呢!她禁不住细细打量起云洛,发现他跟乐平差不多年纪,也是一表人才,即便不修边幅也这挡不住魅力所在。
“云爷爷,你该不会是要把你家儿子许配给我吧!”宁桐忍住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打趣儿的说道。
云洛淡淡的勾了勾唇角,云爷爷却不为所动,反而口气严肃起来,“没错,所以跟邢氏的那个小子分手吧!”
“云……爷爷……?”宁桐不明白,他老人家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大娱乐家全文。他似乎挺愤慨的,他到底在气什么……
宁桐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我早就告诉你,不要跟邢氏扯上关系,你怎么就不听呢!”云爷爷的眉头紧皱起来,兴许是感应到他的情绪,火锅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床头摇着尾巴,呜呜哀鸣了两声。
云洛握紧他的手,唯恐他老人家的心情再有波动,“爸,你冷静点!”
“桐桐。你不知道你外公,是被邢氏的老董邢诚害死的吗!?”
……
宁桐这边听着云洛讲述着当年的恩怨,邢柯那边已经将乐平曾经拜托他的事情调查清楚了。
乐平曾经听宁桐说她把赚来的钱都搞投资了,谁也不知道她投资了什么。
邢柯今天就把结果调查了出来——
结果令人挺意外的,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邢柯告诉乐平,“桐桐以teresang的名义买了吴氏接近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teresang……”乐平重复着这个名字,似乎是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resang,这是宁桐的英文名字啊!
吴氏,那不就是吴彦和吴英娜拥有的广告公司吗!
宁桐这是要做什么?是打算把他们吴家人搅得天翻地覆么!
“邢柯,我拜托你一件事。今天下午带着宁则梧出去逛逛——”有些事情,不能在孩子面前说。乐平依旧深陷在怔愕里,他稍稍一动。才发现自己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眼前似乎在天旋地转。
“乐平,到底……”
邢柯的话音未落,乐平恳求他,“求求你。什么也别问!”
在宁桐回来之前,邢柯就带着宁则梧逛街去了。
她正需要一个人静一静,那一大一小不在刚刚好。
然而乐平却不放过她,“桐桐,你在爸爸的公司买了股票是不是?”
“没错,我现在是吴氏最大的股东。”宁桐站在台阶上。背对着乐平。双眼黯淡无光,整个人也显得摇摇欲坠似的,她微微回首。淡淡的撇着脸上爬满愠怒的乐平。
“为什么?”乐平握紧拳头,平时的温柔不在。“你就那么想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吗?还是你想复仇!?让我们一家都付出代价,难道我这么多年为你做牛做马还不够吗!?”
复仇——
宁桐的双眸稍微浮现出了一丝神采,却是让人心惊胆战的酷寒之意。谁也没有看到,大概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此时的自己笑的有多么可怕……
复仇。这个词听上去居然有这么美妙吗……
她是不是该在心里盘算一下什么呢……
看宁桐没有反应,乐平害怕了。他走上前。抓着宁桐的手臂晃了晃,仍不见她有半点儿回应。
乐平赶忙将她扶坐在楼梯上,前后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邢柯的,让他赶快把宁则梧给带回来的宦海风流最新章节。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程苑的,说宁桐的病复发了。
邢柯带着宁则梧,几乎和程苑同时到达宁家。
在这半个小时内,乐平都快急疯了。在这段时间内,宁桐一动不动的坐在楼梯上,仍他怎么叫都没反应。
“怎么回事?”宁桐没反应,程苑只好问知情人乐平。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宁桐是不会这样的。
乐平就将事情的前后经过告诉了她,“我以为她在我爸的公司投资是要搞破坏,就说了她两句,结果她就成这样了!”
乐平说的好无辜,邢柯愤怒的瞪了他一眼。
邢柯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宁桐病发的状态,她整个人简直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一样,她的灵魂跑到哪里去了?
“桐桐!桐桐!”邢柯捧着她的脸,她双眼中的空洞,让他心生恐慌。这就是抑郁症么,她的抑郁症有这么严重么……
宁则梧从他胳膊底下钻进宁桐的怀里,“妈咪,妈咪,你看看我啊,我是宁则梧~”
宁则梧语带乞求,他撇着嘴,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宁桐终于有了反应,她看着宁则梧,呆滞的脸孔上浮现出一个空白的笑容,“宁则梧啊……”
见宁桐的精神状况不对,程苑不由紧张起来。她质问乐平,“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我就说了几句气话——”就算程苑让他回想,乐平也想不起来自己当时都对宁桐说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丧失理智的过程中,究竟给宁桐下了一个多么大的暗示!
虽然是笑容,可是此刻宁则梧一点儿也不喜欢他妈咪脸上挂着的笑容。那种像是在哭一样的笑容,好可怕——
程苑跟着宁家母子上楼去了,她这个心理医生当的好失败,她一直想要治愈宁桐心理的创伤。可是她做的远远不够啊——
邢柯揪着乐平的领子,怒喝道:“你到底对桐桐做了什么啊?”
乐平挫败的蹲下来,他懊悔的抱着头,无意间伤害了宁桐,他心里也不好受。
“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气疯了——你跟我来。”乐平狂乱的揉着脑袋,最后红着眼带着邢柯去了楼后石榴那里。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石榴的身体状况已经变得很乐观了。至少,她已经会朝着人做出表情了。
邢柯的努力和乐平的孝顺没有付诸东流,这些成效也算是值得让人欣慰了。
“邢柯。你能治愈桐桐吗?”为此,乐平已经努力了很多年,他甚至舍弃了他原本的姓氏。
“你是说桐桐的病吗?”邢柯认真的听着。乐平这是要将一切告诉他了吗?
乐平抹了一下眼角,声音里略带着哽咽,“大概五六年前,那是桐桐人生的低谷……不对,应该说。桐桐的这一生都在低谷中,毕竟她的出生是个骗局……”
从乐平接下来断断续续的言语中,邢柯总算是了解到了一些——
宁桐的外公白手起家,拥有一家小有规模的公司。她的外公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宁桐的母亲。宁桐的父亲吴彦,是个入赘女婿。当时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他欺骗了所有人,更欺骗了宁桐母亲的感情。他耍手段,将宁桐外公的公司据为己有。
就在六年前真理天文。宁桐的外公去世。
就在五年前,宁桐外公忌日的同一天,宁桐的母亲在前去墓园的路上出了车祸,意外身亡。
从那以后,吴彦将宁家所有的财产据为己有。将怀着孽种的宁桐扫地出门。
在短短的时间内,宁桐一无所有。
就在宁桐的母亲去世没多久。吴彦将他的原配石榴接了回去。
知道吴彦的手段有多么肮脏后,乐平离家出走。后来得知宁桐的精神状况,在经过石榴的允许后,乐平告别了那个家,毅然决然的留在了宁桐身边,为他们一家人赎罪。
邢柯终于知道宁桐对谁都设心防的原因了,他居然还在五年前,宁桐最糟糕的时期,对她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
邢柯很晚才回去,见宁家母子房间的灯光还亮着,他大胆的推门进去。
宁则梧已经睡下了,宁桐侧卧在他身边,轻摇着扇子。
邢柯心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疼爱,他该怎样才能将这个受伤至深的女人从苦海中解救出来?
“桐桐,我们明天约会去吧?”邢柯低声在她耳边说。
宁桐的手顿了一下,丢掉手中的扇子,幽幽的看着他,眸子清冷的有些骇人。
邢柯心中莫名忐忑起来,“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宁桐的眼眸暗了一下,忽然又变得若有所思起来。“……好,去吧。”
她要让这个男人爱她爱到不可自拔的程度,才能达到她的目的啊!
邢柯有些受宠若惊,与宁桐错过的这五年,他真的好想好想弥补回来!“那我们明天是去吃饭呢,还是去看电影呢……”
“听你安排。”宁桐淡淡的说,这时候想让她对仇人表现的热烈一些么,她也很想,可就是做不到啊!
不得不承认,为了这场约会,邢柯真的是做到了良苦用心的份儿上了呢!
邢柯不惜花了大把的时间,将宁桐带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度假村的海边。
“桐桐,你还记得这里吧?”邢柯与宁桐一起站在海边,吹着带着咸味的海风。海上是如何一番景象,他是不知道,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专注在了宁桐身上。
宁桐当然记得,当她对她的外公说起她将来想当一个摄影师时,她外公就送了她一架照相机。那时她真的开心极了,总想把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拍进照相机里。然后她在这里遇见了邢柯和柴禹——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的你多么糟糕呢。”宁桐玩味儿笑道。
邢柯有些窘迫,他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向宁桐的双腿间。那个时候,因为他的恶作剧,害得宁桐一时情动,流下初潮的经血。宁桐大概不知道。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让邢柯口干舌燥了。
“那时候是你的大姨妈第一次来吧?”邢柯的手指,沿着宁桐雪白的裸腿轻轻滑弄,“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处女真好玩啊。”
说着,邢柯还轻笑不止。
“那个时候,你就想对我做这样的事情吗?”宁桐按住他越来越放肆的手掌,眼里带着不屑的笑意。
“大概吧,不知道为什么,还想见你一次魔道杀将。所以第二天我又来到这个地方了。”邢柯留意到四周不断有人朝他们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他这才收手作罢。他将宁桐紧搂在怀中,宣示着对她的占有。“桐桐。我们接下来去另一个地方吧?”
这一天的约会,光是在路上就花了大把的时间。邢柯却乐此不疲,他将宁桐带到下一站——
五年前,他们再次相遇的地方。邢氏为庆祝新产品的销售业绩超过了预期而举办的庆功会,邢柯就在这间会堂中看到了伪装成服务生的宁桐。
邢柯刻意将这里布置的跟五年前的那次庆功会一样。他带宁桐站在能见会场的一切览入眼的坐席边。“当时,我就是靠在这里看着你。你端着盘子,也不给客人送酒,只顾着自己来来回回偷吃桌子上的点心。只是看着你,我就莫名其妙的有了感觉——”
之后邢柯本来追着宁桐,却跟丢了她。在他泄欲的时候。又被她撞见他在厕所偷情的画面,那时候他真的是挫败极了,觉得自己好狼狈——
“啊。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你邀请我跳舞来着——”宁桐突然抬起手,轻轻的覆在了邢柯的脸颊上,弯弯而生动的眼眸里,盛着冰冷的笑意,“我在这里第一次打你巴掌呢!”
那时候邢柯才发现。只是单纯的触碰着她,已经不能满足他身体的渴求了。
“接下来。我还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邢柯神秘兮兮的一笑,掏出一条黑布来,“但是我要蒙上你的眼睛。”
宁桐完全跟着邢柯的步调走了,她乖乖的让邢柯用那块黑布蒙上了她的眼睛,任由他牵引着。他们似乎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之后邢柯突然将她抱在了怀里。
宁桐能够听到电梯打开和关上的声音,一想到要往高处,她就紧紧的环住了邢柯的脖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邢柯的薄唇在她耳边轻轻摩挲,“不要怕,很快就到了。”
之后,邢柯在一个门牌上写着1425的房间门口,将宁桐放下。推开门后,他才为她解下黑布来。
宁桐张开眼,一开始有些不适应有些刺眼的光线。她眨了眨眼,在看到眼前的房间时,又瞪大了双眼。
这个房间是……
宁桐有些不敢置信,邢柯难道忘了他曾在这个房间里对她做过什么了吗?
他居然敢——
宁桐的目光一低,落在了玫瑰花瓣铺成的地摊上。这些玫瑰花,都是邢柯刻意准备的吗?
见宁桐迟迟不动,邢柯走在前面,抓着她的手,将宁桐领了进来。
走进房间,宁桐屏住了呼吸。她不知道邢柯到底抱着怎样的居心,居然用玫瑰花在床上摆出了一个大大的心。
看着宁桐惊愕的表情,邢柯局促起来,但是他的声音依旧温柔的像鸿毛一样,滑过耳边都带着轻柔的气息,“桐桐,我要在这个房间里,抹去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宁桐动了动嘴角,脸部的肌肉在轻微的抽搐,这些远比不过她心中的颤抖。看吧,这个男人总会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她需要那些黑暗的记忆来铭刻她对邢家的仇恨!
她这不是心动,只是恐高症发作而已!
她完完全全没有被这个男人打动,不会的——她已经决定要抑制对这个男人多余的情愫,彻彻底底的毁坏他,毁坏他们一家,就像被毁坏的她,被毁坏的她的已经一样!